我们分头行动，我下去找人，你去抓住门外那个喇嘛，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伊曼照办。
秦南乔沿着密道里的石阶小心下去，越往下走，光线越暗。
就在她想燃烧符纸来照明的时候，却发现前边隐隐有了光亮。
空气中有种湿漉漉的腐臭味。
越往前，光线越亮，但味道越来越古怪，越让人难以忍受。
好在秦南乔耐性极强，脚下加快，完全无视了外在的干扰因数。
台阶尽头，是一扇虚虚掩着的木门。
轻轻一推。
吱呀一下开了。
秦南乔小心翼翼走进去。
排列奇特的油灯，五颜六色的经幡，光亮将整个空间衬托得神圣又诡秘。
秦南乔轻手轻脚，保持着人能做到的最大安静，走一步观察一会情况。
墙壁上挂满了形形色色的人皮唐卡、形状各异的嘎巴拉碗、还有一些各种人骨乐器、法器等等。
眼睛看到的每一样东西，无不与人有关，无不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顺着油灯空隙慢慢往内走，发现油灯走向是绕着一个裸体仰卧、双脚微曲的女体雕像布局。
雕像长约九尺左右，左腿巧妙地遮住了阴部，右臂上举，手腕下垂，左臂上抬，手腕弯过头顶。
构图巧妙，意境圣洁，虽寸缕未着，却不致有失观瞻。
石像腰部的祭台上，往头脸方向一溜儿摆置了至少上百个大小不一的人皮鼓。
秦南乔只看得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寒。
人皮唐卡和嘎巴拉碗已经够惊悚了，却还有这么多人皮鼓。
要知道，制作人皮鼓是极其残忍的。
藏族的喇嘛们认为只有没有说过话、没有听过污言秽语的少女，才是制作人皮鼓的最佳人选。
农奴家里如果有天生的哑女，或者耳聋的女童，会被视作神赐的人选。
农奴会觉得光荣，会自动把女儿送到神庙里。
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喇嘛们就会去农奴家里挑选。
被挑中的小女孩，会被割掉舌头，耳朵里灌入铁水，人为地把她变成聋哑人。
喇嘛们会把女孩接到寺院接受“教育”。
为了能让人皮鼓敲出空灵的声音，他们会在女孩背上抹上特殊的药水，使皮肤更有弹性。
在饮食方面，为了防止长脂肪，女孩们只能吃素。
女孩们长到十三岁左右，开始参加献祭仪式，也就是要开始剥皮了。
剥皮的过程非常残忍。
整个过程都是在女孩活着的时候，先用烟土喂食，等女孩精神萎靡，取皮喇嘛会用一种特殊的工具，将女孩们的皮取下。
因为会带来巨大的疼痛，需将女孩固定住，然后在头上开一个洞，将水银灌进去。
随着水银流满全身，皮肤和肌肉分裂，一张人皮很容易就剥下来。
女孩们的皮，除了制成人皮鼓外，有时也会制作成人皮唐卡。
女孩们的腿骨和头骨，会被制成各种法器，全部利用起来，一点不剩。
秦南乔以前听阿娘说起这些的时候，只当是听个传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亲眼看到这些东西。
当下，她只觉得无比憎恨这种惨无人道的变态恶俗。
与此同时，她也马上意识到这地方绝对非同寻常。
她担心王书妍的安危，直接放出了小绿蛇探路。
小绿蛇咻咻往前窜去，速度飞快。
秦南乔跟着它走了一会。
“嘶！”小绿蛇突然停下来，朝某个方向吞吐这蛇信子。
秦南乔压着嗓子低低叫唤，“云黛？云黛是你么？”
“大、大师，是我，我在这里！”
王书妍应着声，从角落暗影中爬出来。
秦南乔看到她的两只脚都在流血，蹲下去，“你脚怎么了？”
王书妍惊恐地四下里看看，低声道，“很痛，应该是骨折了。”
秦南乔手指一招，压着声音，“别动！”
小绿蛇听令，直接上去在王书妍的两只伤脚上，各自咬了两口。
“呲——”
王书妍忍不住抽气。
然后她发现两只脚能动了。
她感激又崇拜地看向秦南乔，“谢谢大师！”
秦南乔示意她不要弄出动静，继而收回小绿蛇，往来路返回。
王书妍赶紧跟上。
然后，秦南乔发现入口找不到了！
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逡巡了一遍，又一遍。
确定是这里，没错。
她细细回忆进来时的场景，虚掩的门？
刚才她以为门是云黛进来时开的，但是这一路看着，云黛似乎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她想了想，低声问，“云黛你刚才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王书妍惊慌地张望，声音几近耳语，“我、我觉得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下抓住了我的脚，拖下来的。”
“拖下来？那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这些油灯？”
“没、没有，我感觉是从高处一下子掉落下来，我的脚就是那么摔断的。”
所以，这地方不止一个出口！
秦南乔有了这个发现，把小绿蛇放出去，这里敲敲，哪里撞撞。
然而，一无所获。
不知过去了多久，油灯突然开始熄灭。
先是一盏、两盏，接着十几盏……
呼吸也渐渐的有些困难起来。
秦南乔心中发沉：是不是这个地室比全部密闭，没有氧气了？
王书妍也发现了情况不对，她惊恐地死死抓握住秦南乔的手臂：“大师，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秦南乔没管她，趁着尚余的微光，大致观察了下室内情形，掌心中符影闪动。
黄符如一条锁链，与眨眼之间敲击了墙壁数百下。
霍霍声中，有碎屑纷纷扬扬而下。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油灯还在灭。
光线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这时，伊曼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主人！主人你在哪里？”
秦南乔还没回答，王书妍已迫不及待扬声应答，“伊曼！伊曼我们在这里！伊曼？”
王书妍声音极大，震得地室都在嗡嗡回响。
“主人？主人你应个声啊，主人？”
然而，伊曼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犹在四下寻找她们。
“大师，伊曼是怎么回事？”王书妍焦急地问道。
秦南乔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
伊曼是凭借着和她的感应，在这个范围上寻找。
只不过，这地下室能清晰听见外面的声音，里边的动静却好像丝毫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