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是什么意思?”
“朋贝。”
“‘朋’即两串贝壳,商朝文献中明文有‘一个什么东西三十朋’的记载。”
“‘朋’是钱贝,侧重财富。”
“‘习’是什么意思?‘愠’是什么意思?”
“古代惜字如金,一个字是一个意思,学是学,习是习。
如果稍微了解点儿古文,就不难知道,‘习’是小鸟张开羽翼实践飞翔的过程。”
“古人的‘学’,才是我们今天的学习,而古代的‘习’,则代表你已经学会,并且能够应用于实践。”
“所以,古人会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感叹,纸上的,只能是‘学’,躬行的,才是‘习’。”
“学,是指学习的过程;习为习得,侧重实践。所以我们会常常说‘习以为常,日用而不知’,从来没有说‘学以为常,日用而不知’吧。”
“愠怒,愠怎么解?怒怎么解?”
“怒为形于色,咱们叫怒目圆睁,是有神情流露的,我们从来不说愠目圆睁。”
“你看这个‘愠’字。”
“愠,悦,都从心,意思是只在心中高兴愤怒,而不形表于色。”
“所以,‘胸有惊涛而面若静湖者,可拜上将军’一定是咱们老祖宗语言文化的缩影。”
“但这句话,即便你知道了这几个字,也会觉得这三段话有些割裂。”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你会觉得,这三句话,有些割裂,不像是一个完整的表意。”
“按理来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的想要表达的意思,应该就是一段完整的表意,而不是被切割成三截儿。”
“结合‘孔子五十究易’,我们猜,孔子这句话的表意,很可能跟易经有关。”
“第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学习易经且融会贯通,并且能够做到时常占卜吉凶,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内心愉悦的事情。”
“你就说你掌握了一种可以沟通天地,并且解读天地预示,吉凶判定的本领,你就说你内心愉悦不愉悦吧。就比如说,你现在会算卦,你开心吧。”
赵世哲眉头一挑,点了点头。
叶龙腾:“第二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有个很有钱的人,来找你算命了,你能不高兴吗?终于来大冤种了。”
“用现在的话说,总算是能变现了!”
“第三句,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就跟现在一样,你算完卦之后,可人家压根儿就不信。”
“他不信就不信吧,咱也没必要心生愠怒,这是君子应该有的风度。”
“哎,你看,这么一串,这一整段话,是不是连起来了。
“所以啊,这三句话,很可能就讲了个孔子学习易经给人家算命之后,人家不信的这么一个故事。”
“为什么这么猜测呢,古代孔子是干嘛呢?”
“干殡葬业的。”
“而且还干到了龙头老大。”
“古代死人埋人,那可不能随便埋啊,你得会看风水啊,古代人就是靠天文星象历法以事农时农耕,自然比现在的人更相信风水。”
“如果孔子不懂易经,不会占卜,不懂风水,也干不成殡葬行业的老大。”
“而且,找孔先生看风水的,很多都是达官贵人,稍微懂点儿紫薇星斗数的,随便算一卦几千块,甚至几万,你还爱算不算,所趋者蜂拥如潮,权贵者如过江之鲫。”
“古代那些个当官儿的,恨不得放个屁都得找先生算一卦。”
见赵世哲有些疑惑,叶龙腾以退为进道:
“当然了,咱解释得也不一定对,但最起码,咱逻辑自洽啊,印证得还算是有理有据,最起码说得通,不至于像那些老师那么欺负人.......”
“还学习之后,时常复习很快乐?”
“真特嘛是贱得难受,咱也上过学,你读书那会儿,你复习快乐嘛?”
“退一步,就算你学习之后复习很快乐,那后边儿有朋自远方来,你高兴什么?”
“不是耽误你学习复习嘛?”
“不是耽误你快乐嘛。”
“再说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有朋从远方来,一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再说了,古代交通又不便,最讲究‘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还有,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还什么人家不知道不理解你,你也不要愤怒,这难道不是君子嘛?”
“这跟君子沾边儿嘛?”
“人家不知道不理解你,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你是那百元大钞啊,大家都得认识你?”
“就因为这点儿事没生气,就是君子了?”
“要照这个逻辑,咱还一辈子没碰娘们儿呢,那咱岂不成圣人了?”
“还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现在的老师给解读为‘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才是智慧。’狗屁!太特么欺负人了!”
“这是狗屁的智慧,这顶多算你诚实嘛。”
“孔圣人可不是现在的讲坛神棍,故意颠倒黑白哗众取宠。”
“只要我们别把孔圣人当傻子,把他当成‘究易经作十翼’的儒圣,就不难理解,孔子所讲的智慧要么能放之四海而皆准,要么再不济,也得逻辑自洽,圆融贯通吧。”
“任何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智慧,一定是与时俱进,因地制宜,暗和天时地势,所以必须得随机应变。”
“本着这样一个常识印证,我们就不难印证,‘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句话,说的多半是‘该让对方知道的,就让对方知道;
不该让对方知道的,就别让对方知道,要与时俱进,因地制宜,因人而异,灵活变通,这才是智慧。’”
“但毕竟得刻字儿啊,没法儿解释这么清楚啊,就成了‘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其实仔细一想也很简单。且不宏观论述,咱就拿小孩儿和老人举例。”
“一个老头儿,八十了,得了不治之症,要不要告诉他?”
“只要出生的时候,没有过于留恋产道,就不会选择‘实言相告’吧。”
“你像这些话,虽然言简意赅,却蕴含着过人的处事智慧。”
“以前,老祖宗说,在野地里遇到尼姑倒霉,赶紧走,不能看。”
“现在的人,都说老祖宗愚昧,迷信。”
“到底他是猪,还是老祖宗是猪?”
“尼姑庵,多在偏郊,野地里,她要么遇到农家汉子,要么遇到土匪,她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嘛,要是长得还行,被看上了,那绝对就是悲剧。”
“这是老祖宗保护尼姑的善意愚昧。”
“咱再说说,空城计,到底是司马懿是猪,还是他是猪?”
“狡兔死走狗烹,蜚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这么简单的道理,司马懿能不知道?诸葛亮能不知道司马懿知不知道?”
“空城计,这是两个智者,心知肚明,但又不得不互相配合演戏的智者游戏嘛。”
说到此处,叶龙腾嘿嘿一笑,流露一丝有些阴森的笑:
“赵小姐,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赵世哲心里咯噔一下,叶龙腾坏笑的脸,近在眼前,看得他有些脊背发凉。
“不知道,不好说。”
叶龙腾:“没有一口否定,说明你还不笨。”
“嘿嘿,这世上要是没有鬼,那老祖宗拄着哭丧棒嚎了几千年,那老祖宗得多猪啊是吧。”
“但你看看无论是木匠工巧,还是青铜冶炼,中医治病,星象观测,今人,别说跟古人并驾齐驱了,就连古人的屁股都摸不到啊。”
“那你猜,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
赵世哲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有?”
叶龙腾笑眯了眼,“别害怕,魂、鬼有象无形,你看不到,也不用害怕。”
好在是大白天,赵世哲还不算害怕。
“叶龙腾,你快别说了,我怕晚上容易胡思乱想。”
叶龙腾嘴角微扬,“那我再给你好好说说这个‘想’字。”
“‘想’就是‘欲’啊,没有超强的过人理智,是克服不了的。”
“什么叫‘过人理智’,意思是,你已经不是人了。”
“如果能用理智克制,那床上那点儿事儿,就不叫爱欲了,那就叫爱好了。”
“古文造字源流,解读‘欲’字,右边那个‘欠’,是一个人顶着一张大口,所以唱歌的歌会从欠,你得张大口嘛。”
“简单拆解到这里就够了,什么是‘欲’,左边是谷,右边是张大口。”
“欲望的欲,就是濒临饿死的人对于食物的那种渴望,就叫欲。”
“欲,是不可抵挡的。”
“稍微引申一下,就是濒临渴死的人对于水的渴望,所以啊,咱们老是形容裤腰带松的人‘饥渴难耐’,就是这么个意思。”
“提及饥渴难耐的‘欲’,顺便说一下‘坎’和‘色’。”
“但凡知道点儿五行八卦的,都知道坎对应水,但为什么‘坎’会对应着水呢,是因为........”
“右边是一个人头顶着极限长大的口,左边的‘土’,其实指的是土中之水,无论是河水,还是泉水,不都是‘土中之水’嘛,意思是一个口渴难耐的人,迫不及待地要去喝水,是为坎。”
“理由在哪?逻辑在哪?”
“古代的小河儿边,泉水旁,可不单单人去啊,老虎,野狼,也去啊。”
“你饿了,还能忍一忍,能活七天;”
“问题是你口渴了,忍不了啊,三天就死了,非去不可!”
“因此,我们就把这种无可奈何,但又不得不面对的潜在危险,就做‘坎’,叫‘过坎’。”
“平时不顺叫‘水逆’,人生不顺叫‘过坎儿’,就这么个意思。”
“凡是能够躲避的潜在危险,就叫危险,那不叫坎儿。”
你明知道上老王他婆娘容易挨揍,你就不去了,这不叫坎儿。”
“算命骗钱的神棍好这么吓唬人,说什么你前边有个‘砍儿’啊。”
“坎儿是什么?”
“坎儿是你躲不过去,必须要面度的,而且还很危险,那怎么办?”
“花钱呗。让神棍给你破解破解。”
“实际上,哪有那么多坎儿,你只要身正行直,福虽未至,祸已远去,你得有多缺德啊,还专门有个坎儿在等着你。”
“之前,网上不一度好说吃土吃土嘛。”
“不要小看这一个吃土,‘吃土’这两个字,就是坎儿这个字儿,其中一个文化内涵的缩影,这就是中华汉字文化,一个自觉不自知的体现啊。”
叶龙腾一脸自豪。
“说完了‘坎’,再给你说说‘色’,一般来说,我们对于色的解读,都是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