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如果天选者产生了对副本的归属感，那最后会不会直接留在副本里？
这样看起来通关条件之一是要天选者调节情绪强大，不会被副本带来的感觉牵着鼻子走。
现在通关条件都是未知的，一切都只能不断去猜想，以及询问身后的阿姨。
但她也不是全知视角。
心里琢磨着措辞，王川嘴张了又合，欲言又止。
他的听觉也被第二个副本加强了，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听不到身后的呼吸声。
就像……
他身后没有人一般。
猛然回头，王川看到阿姨坐在椅子上，盯着桌上的蛋糕，脸上挂着浅浅微笑。
人在。
王川扯出一个笑，刚准备说什么，但当他视线右移，他的笑容又僵在脸上。
他刚接过浇水壶并没有几分钟，此刻桌上也没有放着什么刀叉。
那么阿姨是怎么在短短几分钟内，悄无声息地从某个地方拿出刀，把蛋糕切掉，再把切下来的蛋糕处理掉，然后藏好刀叉的呢？
王川所见，正是又小了一点的蛋糕。
不是，谁家切蛋糕会把那个樱桃切一半放那里啊，不都是直接拿走一整颗吗？
“阿姨，蛋糕的味道怎么样啊？”
王川转回身，浇着花，随口问道。
“不知道啊，小林很喜欢吃，应该很好吃吧。”阿姨沉默思考了一会，回应了王川。
“难道您不知道吗？”王川的音量不自觉放大，他很错愕。
“哎呦，你这孩子，蛋糕都放在这好好的，我怎么会知道啊。”
“难道您以前也没吃过吗？”王川错愕感持续增大，浇花的手一顿。
什么叫，放在这好好的？那么大一个切面她是看不见吗？
这么说，他的视角跟阿姨的不一样？还是阿姨也在匡他？
阿姨垂下头，摇了摇头，不过想到王川看不见，她又说了一声：“没有，我不喜欢吃。”
王川心里有一个简单的猜想，不过需要验证。
他快速地浇完花，将浇水壶摆放到原位，坐在阿姨身边，看着她。
“您……能给我讲讲小林吗？”王川显得有些局促，问得小心翼翼，“就……以前的小林。”
“以前的小林啊……”阿姨看向她柜台摆放着的月季，思绪不禁飘远。
其实她今日讲的内容和昨天讲的绝大部分都是重合的，但王川还是充当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给予附和与看法。
不过还是有一些收获的，比如他跟过两条街的一家蛋糕店铺的老板很熟悉，还有一些听起来就不重要的人物。
“只不过，他现在没机会继续他的旅途了。”阿姨以一句感慨结束了对话，眼中泛泪。
“难道我们就没有机会再补救了么？”王川看着阿姨，轻声问着。
“补救……怎么补救啊……”阿姨声音颤抖，伸手擦泪，“我们跑遍了地方，都是一样的结果。”
阿姨的话一直模糊着地点事件和结果，没有明确指出小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究竟还有没有活着。
王川又跟阿姨聊了会，就起身告辞。
找到阿姨口中的店铺，王川看了眼蒙尘的店，缓缓走进。
像是很久没人来了。
角落处，有一处阴影，有个人坐在那。
看来这里的人是按照剧情进度解锁的啊。
王川走过去，拿出零钱在那人面前晃了两下。
“买蛋糕。”
那人懒懒地抬了抬眼睑，有些烦闷地起身按开灯，看着王川的脸，愣了一瞬，随即展现自家的蛋糕。
卖相的确不错。
王川随手拿了一个蛋糕准备付钱，他现在的纸币也是如那张50一般，充满童趣。
趁着那人找零的间隙，开口询问：“请问，小林最近来了吗？我是他同学啊，他经常请假，我一直找不到他。我听说他喜欢这儿的蛋糕，所以来看看。”
王川还补充了一些两人在一块学习、玩耍的细节。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小林？他好久没来了。”那人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唉，我这不是听说他住院了嘛……还以为他母亲会来买蛋糕送给他吃呢。”王川拿捏着嗓音情绪，无奈摆手，“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他，但老师说我们健康的样子可能会打击到他，不告诉我们他在哪个医院哪栋楼。”
“您，真的不知道吗？”王川话语中充满了希冀。
“呃……”那人挠了挠头，被王川一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努力回想着，但还是很不确定，“好像听他妈妈提过，在市中心那家医院，是……十几楼吧。”
“好，谢谢。”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王川也不再停留。
街道上逐渐多了一些人，应该是刚刚阿姨提到的那些。
看着人来人往，王川点头，这才是正常市区该有的样子啊。
王川路过旁人，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故事有了一定的进展，不是么？
王川坐上驾驶位，看着镜片中自己陌生的脸，轻轻拍了拍。
他看着自己放在一旁的蛋糕，突然就失去了一些食用的欲望。
刚刚他离开花店，亲眼见证了，那蛋糕自己一点一点消失。
这代表着什么呢？他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这在阿姨眼中是正常的。
闭上眼稍稍休憩一小会，王川恢复了点精神又朝医院开去。
下车前，王川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月季，感觉它似乎是有点变化，又似乎是没有。
继续放那里吧。
王川看了一眼科室分布图，发现自己看不懂后，直奔10楼，开始慢慢寻找有关小林的痕迹。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又是跑了一天，王川身体不是很累，但心累。
饥肠辘辘。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怎么想吃蛋糕。
硬着头皮吃了下去，没有很难吃，但就是不爱吃。
天色有些晚了，王川去附近找了个地方买来手电筒，准备晚上也在医院待着。
今天王川凑巧看到有人来医院看病，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看的，但反正那人悲伤地来，高兴地去。
王川继续在不同病房里游荡，希望找到一些小林存在的证明。
但，一直没什么消息。
夜晚已经悄悄来临，医院被黑暗无声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