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叶瑾初操控轮回器回到九重天的这一刻起,所有的人都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向着她的坐标涌来。
这时,几道身影快速掠过,叶瑾初看着眼前的几人,感慨万千,突然,一道暗黑色的灵力闪现,将叶瑾初包裹住,几个呼吸之间,便看见一道红色印记在叶瑾初身边乍现,看见旁边几人呼吸瞬间沉重了起来。
这就是他们遍寻无果的主魂中最后一道碎片,也就是清墨神根所在的那一枚碎片,尽管其他的神识碎片还在寻找,但是主魂的碎片,却是重中之重。
即便是全部神识找回,主魂的碎片没有归位,那么都是在做无用功,所以为了这一片主魂碎片,燕华踏遍山河,终于,由他的护卫使带回来了这一块至关重要的碎片。
而这个时候,那碎片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围绕着叶瑾初的身边转了几圈之后,冲入了叶瑾初的心间。
当主魂碎片归位,主魂稳固,叶瑾初只觉得眼皮很重,重到了极点,而此时,一股红光从她的心间散发出来,将她整个人包裹,此时她觉得头痛欲裂!
无数的画面在她的脑海当中闪现,时而欢喜,时而落魄,数十万年的时光,数十万年的回忆走马观花。
“啊——”红光一震,叶瑾初痛苦地发出了吼叫,整个人漂浮在半空当中,此时在红光当中,她也是昏迷了过去,但是额头上的彼岸花印记变得血红,甚至是异常的明显。
她慢慢的降到地上,地面上的三人也是注视着她的变化,这时候,九重天外,无数曼珠沙华盛开。
那在幽冥界九千尺的白磷瞬间闪现,来到他们几人身边,见到那一团红光,单膝下跪,左手放在右肩上,恭敬地说道:“吾等恭敬尊主回归!”
“起来吧。”
一道来自远古的清冷声音,炸响在旁边几人的耳边,那紫衣女子也就是鬼玺,她唰的一下看向那一团红光,这时候,红光尽散,此时的叶瑾初头戴火红色的彼岸花钗,一袭烈焰长袍,银白的发丝高高束起。
见到这样的叶瑾初,鬼玺瞪大了双眼,心中无数震动。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眼眶泛红,鼻尖微酸,让他们等了千年的人,此刻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她面前,浑身开始微微的颤抖,她看着那人的背影,颤抖着声音说着:“初初,是,是你吗?”
语气当中带着一丝不确定,更是带着一丝底气不足,她不敢相信,千年的等待,那人真的出现了。
听到鬼玺这话,叶瑾初转身看向眼前的鬼玺,看着她眼眶微红,眼角一滴滴眼泪滑落,看着她眼底的不可置信,对着她绽放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一个闪身鬼玺的身边,抬手为鬼玺拭去眼角的泪水。
叶瑾初看着这多年不见的老友,看着这个当初待自己甚好的大姐姐,那英姿飒爽的鬼王鬼玺,现在却是两眼泪花,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哑声回答道:“我回来了。”
闻言,鬼玺一把抱住叶瑾初,两人之间的感情尽在不言之中,对于她们而言,叶瑾初就是她们的小妹。
而鬼玺就是她们几人的大姐,这一次,终于见到,曾经在她们面前笑颜如花的小妹了,当听见她说“鬼玺姐,我回来了”这几个字的时候,鬼玺觉得这千年的等待,值得了。
“鬼玺姐,见到我你虽然开心,也不至于这样啊,跟个爱哭鬼似的。”似乎是为了活跃气氛,叶瑾初打趣地说着。
听到叶瑾初这话,鬼玺抬起头,一把推开叶瑾初,抬起袖子胡乱擦拭了几下脸上的泪水,“才不是,一点都不开心,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你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吗?”
“当时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你可知道,当我渡劫归来,听到你神魂俱损,被燕华带走之后,燕华又跟着魂飞魄散的时候,听到你们那一场神魔大战的时候,我心里多慌吗?”
鬼玺一声声的质问,面对这话语,叶瑾初还是淡淡的笑着。
见到叶瑾初的笑容,鬼玺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着:“你笑什么,这本来就是。”
看着这孩子气的鬼玺,叶瑾初也是好脾气地受着,最后开口说道:“好好好,是我不对,今后不会这样了,不过鬼玺姐,燕华呢?”
说着,鬼玺低下了头,从怀中递给叶瑾初一块令牌:“当时,所有人都认为你和燕华已经陨落,上古尊主就只剩下星渊和清绝二人,伴随着你们二人接连陨落,天界之中,尊主之首就只能是清绝。”
“那时候清绝便是想要推翻混沌的统治,自己成为位面的创始者。”
“建立一个独属于她自己的位面时空,所有在位面上的生灵,都要听她的指挥。”
“这便是清绝的狼子野心,也是因为她的这个计划,导致我和清儿被误导,暮秋失踪。而与此同时,清绝也是借助挚天的心魔,掌控了他,燕华神尊也在最后一次将碎片送来时,失去了联系。”
鬼玺无力的说着,他们试过各种方法,没有一次成功了,而现在,燕华不见踪影,更是让人心里沉重。
“那如果说,反着来,倾覆了那天界,便不会再有人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了!”一股浓郁的杀意,自叶瑾初的身上倾泻而出。
很明显,叶瑾初此刻早已经懂得了其中的含义,只要他们能够将天界倾覆,将清绝和星渊等人拿捏在手,那么他们就再也无所畏惧。
与此同时,在天界之上……
“富雅参见尊主大人。”
坐在富雅面前的人,便是令所有人都忌惮不已的清绝,她笑着看着抖的富雅,清绝撩了撩头发,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起来吧。”
富雅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还不等他收拾好心情,清绝便是再一次的开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闻言,富雅神情一怔,僵硬的抬起头看着清绝,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刚站起来的身躯,也是瞬间跪了下去。
几番踌躇了一下之后,试探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此番清墨尊主已经回到九重天,找回了神识,属下在叶瑾初的身上,看见了彼岸花魂灵印记。”
“哦~”
听到富雅这个回复,清绝笑了笑,这倒是有意思了,想到这里,清绝缓缓的站起身来,看着
那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踏在富雅的心间,让他心里害怕不已,身子也是越发的低下去了。
抬手将富雅的下巴抬了起来,看着此刻富雅的神情:“你,在害怕?”
似乎是感受到了富雅的颤抖,一把甩开他,背过身去:“告诉星渊,或许我们应该加快行动了,毕竟故人已至。”
闻言,富雅连忙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向着外面走去。
面对谁都无所畏惧的富雅,唯独害怕的就是清绝,看似绝美的女子,手段却是异常的高明,作为一直跟从在清绝身边的仆人,他很清楚,这个美丽的女子,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同时,他也知道,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子,可是混沌的强权,命运的不同,让她不得不成为如此心狠手辣的人。
她和其他的几位尊主,都是混沌所创造出来的,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不同的天意,命运的选择,使她成为了毁灭之神。
那时候,是属于她和他独自的过往,上古之时,混沌开天辟地,创造了天界,魔界,幽冥界和人界,分为四界五海。
在整个北苍大陆当中,由他掌握着位面之灵,而他手下的几大尊主便是掌握着各种不同的命脉,如无烬之火,龙灵,幽冥之炎,蛮荒之力,毁灭之力,时空之力等等。
数万年前,天界创造初期,各个尊主各司其职,而她身为毁灭之神,虽然掌握着毁灭之力,但是毁灭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创新,所以她和天界的第一任战神轻尘相遇了,随后便是成为了至交,形影不离。
而天界的其他人,因为她的毁灭之神,和其他的尊神不同,因为她的存在,就象征着命运走到了尽头。混沌之所以让她来到天界协助,也是因为她的能力,一旦她的全部能力觉醒,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应当顺应混沌的指示,将其毁灭。
那一天,漫天繁花之下,轻尘和清绝相互对望着,眼中流连着彼此的深情,一切尽在不言中,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从至交的好友,成为了彼此间的唯一。
可是这一切,都停留在了那一日,那一段时间当中,轻尘越来越忙,四处征战,而清绝也发现自己,有的时候甚至于控制不住自己,那毁灭的神魂在慢慢的觉醒,一切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那是一场血色战役,她看见自己的爱人得胜归来,而就在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掌控自己这个身体,甚至于自己就好像成为了身体里面的第三者。
她感受着身体内的灵力,不断地充斥着整个体内,那浓郁的毁灭之气越来越浓。
这一刻,漫天霞光浮现,她看见了轻尘眼底的震惊,更看见了他眼底的担忧,可是此刻,她的身体由不得她做主!
她拼了命的想要去控制这个身体,却是发现,自己的意念就如同泥牛入海一样,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这个时候,轻尘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没有后退,反而是召唤出了自己的佩剑,迎了上去,他知道,他的清绝回不来了,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既然要毁灭,就毁灭他这个为战而生的人就好。
他清楚地知道,毁灭之神一出,若是没有见血,没有魂灵附加,它是不可能沉睡的。
不沉睡的后果就是,永无止境地耗费清绝的心神,直到死亡。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情的发生!
就这样,他看似想要和她拼命,拎着佩剑就冲了上去,却是在清绝那一掌拍到他胸口的时候收了剑意,随着清绝的这一掌,毁灭之力瞬间刺入了他的心尖,鲜血自轻尘的口中流出。
这一刻,清绝终于恢复了意识,掌握了身体的主动力。
而就当她重新掌控身体的时候,目光清明的时候,却是看见了令她肝胆俱裂的一幕,她看见,自己的爱人,在自己的手下,嘴角淌着鲜血,魂灵在慢慢的消散,就连身子也快要透明了。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涌现,她想起来了,就在刚才,刚才她一掌拍在了轻尘的胸口,毁灭之力在他的体内乱串,彻底摧毁了他的神魂,打散了他的魂灵。
一把抱住轻尘,跪倒在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轻尘,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口中呢喃着,轻尘笑着抬起手,想要说什么,却是发现怎么也说不出来。
只见他的身体在慢慢地消散,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在清绝的怀里永远消失。
清绝呆愣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接受,后来,她将自己关在神邸里,关了很久很久。
后来的后来,她去了天山,去了东海,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
归来之后,便是成为了如今的这个样子。
或许,轻尘的离去,带走了清绝的善良和洒脱,留下的,只是一个空壳了吧。
思绪再一次的回到现在,清绝来到宫门外,看着外面的风景:“轻尘,你在等等,我会为你报仇的。”转身来到天炎殿,推门进入。
看见的,是赤裸着上身,身上满是伤痕的挚天。
挚天苍白着一张脸,赤红着双眼,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若是让天界的其他人看见,恐怕也是要大吃一惊吧,这可是他们英明神武的天帝挚天啊,此刻却是成了这般模样。
听见了脚步声,挚天抬头看着眼前的清绝,一阵冷笑:“呵呵呵……失败了吗?”嘲讽地看着清绝。
当年若不是她设计,他们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来,是她将自己的心魔越放越大,以至于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平衡,让他做下了这般错事。
如今,又是将自己囚禁了起来,企图让心魔彻底占据他的身心,为她所用,清绝的这个局布的可真是深沉啊。“与你何干?”
清绝抬眸看着挚天,脸上满是戏谑之色:“你如今身为阶下囚,你有问得资格吗?”眼底满是嘲讽的意味。
闻言,挚天笑了笑,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那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