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带着冷儿离去的叶瑾初没有去别的地方,悄悄地回到了忠义侯府。
在她的记忆当中,忠义侯府内,恐怕就只有那无心院是最荒凉的,那是她娘亲上官无心在世时,居住的宅子,也是叶珏与上官无心之间爱情的见证。
自从上官无心去世之后,那个曾经繁华,承载着许多欢笑甜蜜的院子也封存了起来,没有任何人去动,久而久之也就荒落了。
再加上如今的当家主母李玉,她十分的厌恶上官无心,不光讨厌她这个人,就连伺候过上官无心的下人,上官无心居住的院子,她用过的一切东西,要么丢了,要么砸了,要么就烧了。
当初她阻拦过,最后也是无济于事,毕竟母亲的母家找不着,亲爹远走边疆,她一个人在这个府中,奶嬷嬷也被李玉母女给弄了出去,还好她悄悄出去找到了奶嬷嬷,给了她银钱,让她有了落脚的盘缠。
这些事情还有好多,例如上官无心给的贴身丫鬟,侍卫,一个个的,都是叶珏不在府中鞭长莫及,李玉和叶紫涵两母女随意捏造事情,栽赃陷害他们,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打发走,不走的,就全部赶去了外门。
和冷儿悄悄地回到了忠义侯府,叶瑾初和冷儿一起将布满灰尘的院落收拾了出来,又悄悄的出府带来了饭菜,最后安定好了冷儿,便是整理行装出了门,趁着夜色,来到了尚书府。
不管原主如何,但是她向来如此,你敬她,她自然不会做什么。
可是要是触碰了她的底线,那么这个时候,就是你去地狱和阎王聊天下棋的时候!
叶瑾初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对于顾月,现在还不是收拾她的时候,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而今天对她们意图不轨的人,不管你是受人之命,还是听人指使,结果只有一个,死!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这一笔笔的账,她迟早会给他们算一个清楚,现在就是收利息的时候。
不得不说,虽然现在的叶瑾初是沉浸式完成任务,但是骨子里面的性格,那是一点都没有变,反倒是因为这个信息,导致她清晰的认识到,懦弱无能就只能站直挨打,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叶瑾初一步一步的走着,一身黑衣,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黑黑的夜幕低垂,天边那斜挂着的一轮明月,发出幽暗的月光,在配上此时叶瑾初的那一抹冷笑,真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缓缓的走着,就如同死神来临一般。
眼下她在其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死人”了,那么死得冤,含冤报仇这个应该无所谓了吧,想着,脚步也跟着停止了,看着那宅门上的大红色灯笼,叶瑾初挑了一下眉。
“顾锡,我来了,你洗干净脖子了吗?”叶瑾初纵身一跃便轻轻松松的进了所谓顾尚书的宅子里。
特意拐到了后厨去拿了一把十分锋利的菜刀,刀刃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寒光渗人,从刀面上反射出的叶瑾初的侧脸,此时的叶瑾初就如同碧落黄泉里缓步走来的厉鬼一般。
浑身杀气毫不疼惜的释放,气势大开!
而此时,顾锡还坐在床上,借着夜光,咧开了嘴的笑着,手里拿着一沓银票在数着,真是好兴致呀,可不是嘛,就跟着小姐出去走一遭,就有大把银票可以拿,谁都会高兴死的。
叶瑾初在窗外看着,杀意更浓了,一个小小的随从头子,比她一个忠义侯嫡女还要富。
简直就是肥得流油了,在反观她,除了在那白衣男子身上拿来的银票外,可真是荷包比她脸还要干净,莫说是十两银子,恐怕是一两银子她都要东拼西凑吧。
可是他顾锡就不一样了,一个小小的随从头子都有这么多钱,可见这些年来,干了多少亏心事。
顾锡啊顾锡,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下毒手,哪怕是做尽好事,今天她叶瑾初也要取你性命!
叶瑾初清亮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身形一闪,融入夜色中,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吹起了一大阵风来,阴风嗖嗖的,怪吓人的。
这一切也是惊动了正在数银票的顾锡,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中的银票,穿起鞋子,披上外衣作势起身去看看。
“吱呀……”
一道声音从房门处传来,顾锡直直地看了过去,月光从窗外撒了进来,惨白的月光照在门口处,门不知怎么,自己自动的打开了,一道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当顾锡看到她的脸时,瞪大了双眼。
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处,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指向那里,声音颤抖的说出了一个名字:“叶瑾初!”
她不是已经和她的丫鬟葬身火海了吗?
不是被火烧得尸骨无存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为什么会来找他?
无数个疑问出现在顾锡的心中,思来想去,突然心中一惊,后背,额头,手心也是止不住的冷汗直冒,在看看叶瑾初此时的样子,一头青丝随风飞扬,脸上带着一抹冷笑,眼中却是显而易见的杀意。
越看越让顾锡觉得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除了鬼,他真的想不到其他的了。
看着顾锡那惊恐的眼神,那如同风中落叶般抖动的身躯,叶瑾初唇角勾勒出一抹骇人的微笑,这笑意看在顾锡的眼中,是那么的瘆人,叶瑾初抬起拿着刀的手,看着顾锡,意味深长。
缓步走来,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顾锡,而顾锡此时,觉得双腿就像是灌满了铅一样,动弹不得,他此刻觉得自己冷汗直冒,心跳加速,像是快要跳出他胸口一样。
一把抓住顾锡的衣襟,俯身在他的耳边说着:“记住,杀你的,不是我,而是鬼,是从黄泉深处走出的厉鬼!”
“放心,我不会让你痛快地死去,不是想烧死我吗?很好,我也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叶瑾初冷冷的说着这一切,今天,她就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随手撕下一块布匹塞进顾锡的嘴巴里,抬手一点,将他的穴道点住,让他动弹不得,在顾锡惊恐万分的眼神中,慢慢地拿着刀靠近。
这时,叶瑾初狠戾一笑,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肉纷飞,鲜血直流,伤口处,足以看见深深白骨,顾锡发出最苍白的悲鸣。
耳边盘旋着顾锡呜咽的悲鸣声,传入叶瑾初的耳朵里,却好似最美妙的乐曲一般,她对着顾锡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可是此刻顾锡眼中的叶瑾初,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无论是身上,还是精神上,都经受着折磨,还不如一死百了。
轻轻的俯身看着顾锡,抬手在他的伤口处一抹,葱白的手指沾染了顾锡的鲜血,一把抓起他的头发向后猛地一扯:“怎么样,顾大人,舒服吗?”
顾锡是顾尚书的家生子,资历是府中最老的,也是最得他们欢心的,靠着自己的资历倚老卖老,帮着顾月杀人放火,善后了事都是他做的,因为顾月的一个不喜欢,就可以随意泯灭掉他人的性命。
或许是时间的积累,顾锡狗仗人势,偏偏他又是顾月眼底下的红人,谁人不知道当今顾尚书得宠,所以顾家也是水涨船高,于是乎,顾锡也是慢慢地习惯了走出去,别人称呼他为顾大人。
听着这一句话,在看此时叶瑾初的模样,嗜血的笑容,带血的手指,充满笑意的眼神,那模样就如同一尊杀神一般,让顾锡害怕地闭上双眼,顾锡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早该清楚,现在的叶瑾初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叶瑾初了,她嗜血,她骄狂,更是目空一切!
刀刃再一次划过顾锡的身躯,顾锡的身躯死命地抖动着,眼睛瞪得大大的,鲜血浸染了整个床铺,现在他已经疼得魂不附体了,对于他来说,或许死,痛快的死,是他最大的奢望。
“想死吗?觉得害怕了?恐惧了?或者说不想被折磨了?可是我还没有玩够呀,要不我们换个玩法?”冷冷的看着顾锡,但凡他有一丝未泯的良心,她都不会这么对他。
可是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顾锡眼中的祈求,她不是没有看到,而是选择了视而不见,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也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当然,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善终,可这些她都不怕,不过一死而已,何足为惧。
“当年我也曾这样屈辱地求过你,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求你放过我,求你救救我,那时候你是怎么做的,你说的一字一句我都记得!”
“你说贱蹄子,骚给谁看呢?”
“你说我就是小姐的身躯,丫鬟的命。”
“你说畜生就该有一个畜生的样子!这话是你说的,而现在,我送你一句话,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说完,还不等顾锡回过神来,又一次手起刀落,没有半点犹豫,一举断了顾锡的双腿,又废了顾锡的双手,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做完这一切,她拿开了顾锡嘴里的东西,割下了顾锡的舌头。
在顾锡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刀刃轻轻地在自己的手指上割开了一道口子,对着顾锡滴下了一滴鲜血,血液渗透进去,顾锡的身子立马痉挛了起来,表情十分痛苦。
看着顾锡那痛苦的样子,叶瑾初丢下手中的刀,随意地拿起东西擦了擦手:“顾大人,愿你来世投个好胎,可是莫要再作恶多端了。”说完,便是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夜色当中。
不久,顾锡便是被下人发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内,死相之惨烈,可是让所有人都是闻之色变,而其他那些做过纵火之事的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叶瑾初那件事情去。
而叶紫涵母女却在这件事情之后,本来打算秘不发丧的事,却破天荒的高调宣布,可见她们是觉得叶瑾初是死透了呀。
毕竟叶瑾初到现在都没有露面,顾家的下人他们也是收到风声,厉鬼复仇,所有人都是三缄其口当天的事情,尤其是顾家,听闻顾月都被吓得生了病,躺在家里不敢见人。
这些事情当中都透着一丝丝诡异,所以叶紫涵和李玉商议了一下,本着大办丧事的念头,去请了好几个法师,说是念经如何如何,知道内情的都是摇摇头,此时开始抱佛脚,也不知道抱不抱得稳。
也不怪他们如此,本来顾锡这么死去,任谁都会有丝丝胆寒,而叶紫涵也是其中之人,所以她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参与了这件事的人,因为顾锡的死,也是悄悄的派了无数人去查询,得到的答案都是找不到叶瑾初和冷儿的尸体,不过却在火场内发现了两具焦尸。
所以她们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高调发丧,生怕谁人不知道他们忠义侯嫡女叶瑾初死了一样,而叶紫涵如今,虽然心里还是害怕地发毛,但是现在,她已经开始以嫡女自居。
可不是吗?
叶瑾初都已经死了,那么嫡女这个位置也是早晚属于她的,不过就是有个时间问题而已。
因为这一件事情惊动了圣上,恐怕早前定下的婚约也是取消了吧,而远在边关的叶珏得知这消息,也是连夜快马加鞭地往回赶,正好他回来之时,便是叶瑾初封棺下葬之时。
只要她们在叶珏到来的前一刻钉棺,那么就不会有半点差错,而这偌大的忠义侯府,今后就是她们母女俩的天下了。
只可惜,她们被那浮华迷失了双眼,那两具焦尸,还有这遍布大陆的消息,如果仅仅靠她们这些人的嘴,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惊动圣上,让所有人得知,如果没有人推波助澜,又怎会如此?
这么明显的破绽,此时的叶紫涵母女,却是难以发现了。
而等待她们的,不是权力,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来自地狱的报复!
其实要是叶紫涵母女俩在机警一点就不难发现,可是如今的她们,早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做小心翼翼,她们只知道全部人都知道忠义侯嫡女意外身亡,只知道如今她们已经离荣华富贵越来越近了,殊不知,她们也离死亡越来越远了。
之所以人尽皆知并不是她们所做,穆锋的势力遍布天下,天下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就简简单单散布一个小消息,用得了几时?
再说了,即使是叶瑾初没有告诉他怎么做,他也知道叶瑾初需要的是一个足以扳倒叶紫涵母女的契机,一个绝对安全的时机,那么这件事情再合适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