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后,林阳在返回途中,仍然心有余悸。
撤退不磕碜,输不丢人。
秦知鱼没死,自己也完好无缺,这已经算是一场胜利了。
秦知鱼在千年布袋里穿衣服,林阳在高空飞行,回想着对战时的一幕幕。
沈小雅本来已经穷途末路,自己的一击,她必死无疑。
可谁能料到,道真和云台会出手?
林阳思考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两个人,对龙吟剑极为惧怕。
这也是他最后选择对沈小雅再次攻击的原因。
由于不能确认是否对沈小雅造成了伤害,林阳便不去想了。
沈小雅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再兴风作浪了。
她的丹田近乎枯萎,身上的穴位被林阳点中,导致最后使用吞仙功时,这些穴位被强行冲开。
带来的后果就是,内脏移位,内出血。
但这些都还好,沈小雅已经是一个武者了,可以自愈。
主要是脸上那个伤口,那可太吓人了。
道真用了一次底牌,有效,那么他肯定就会用第二次。
那些狰狞的伤口,就算是治好了,以后还是会挣开。
沈小雅又再次韬光养晦了。
下一次的战斗,又会在哪里打响呢?
没人知道。
……
帝京,知阳分公司。
塌陷的床上,一对光溜溜的身体,此刻正腻歪在一起。
昨晚上,这两人怕是把这辈子的那事,全给做了。
云台眨巴着眼睛,一边揉着乌丽的头发,一边胡思乱想。
乌丽累得早就睡不醒了,趴在云台胸口上,呼吸都是深一下浅一下。
同床,证明不了什么,只能算是各取所需。
这件事,云台比谁都清楚。
但乌丽是妖,她一直在峨眉山蛰伏,根本不了解人类的那些欲望之类的哲学。
这让她的感情显得无比单纯。
云台知道,乌丽是真心的。
她在云台的耳边,几度落泪。
讲起父王时,她伤心欲绝,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
说起自己的任务时,她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对云台表明心意,害得他一直怀疑自己。
谈起自己在峨眉山这些年,她又感叹自己的无知和愚昧。
邪神根本不配降临中原。
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虽然群众里面有坏人,但不能以偏概全。
邪神无恶不作,伤天害理,还自称为大道。
乌丽埋怨自己的无能。
这些,云台全都看在眼里。
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无能的人?
天医门内战,他血医派,一夜之间,被全部歼灭。
自己也是差点身死道消。
被龙吟剑一剑分离魂魄,另一半在外面逍遥法外,完全没有一个华夏仙医的德行。
倾城的死,他也归结于自己的无能。
如果不是自己不够狠心,怎么会任由倾城接近道真,害得她被绝情蛊反噬而死。
倾城新婚当夜,云台站在卧室门口,竟然连门槛都不敢踏出去。
他喜欢倾城,但他不想控制倾城。
倾城对道真倾心,那他便退出,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一个朋友,有什么资格去阻止别人的婚礼?
那一晚,他喝了很多很多,喝到掉进酒缸里,差点溺毙。
对于林阳,云台是惭愧的。
他一开始只能寄居在林阳体内,就这么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扛下拯救华夏的重任。
作为一个比他年长三百岁的老东西,他有什么脸面?
现在终于能够以独立身份帮林阳了,但云台总觉得不够。
现在的所有局面,包括沈小雅,都是当年他和道真留下来的。
别人家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到了林阳这,成了前人挖坑,后人崴脚。
苗疆一行,云台的作用约等于零。
他除了喝酒,别无他用,完全就是个啦啦队。
乌丽的话让云台很有共鸣。
以至于昨晚,云台一激动,把自己和倾城的点点滴滴,和盘托出。
令云台意外的是,乌丽并没有介意,她反而很开心。
因为云台不拿她当外人了,她们之间的距离,也在缩小。
乌丽十分理解云台,还帮云台吻掉他流下来的眼泪。
她知道,不是为她而流的。
但她不愿意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流下眼泪来。
这让云台更加对乌丽改观。
一夜温存,乌丽拿捏住了云台的心。
男追女,隔座山。
女追男,隔层纱。
此言不虚。
“宝,你醒啦?”
“怎么醒得这么早,是不是我吵到你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乌丽睁开惺忪的睡眼,迷糊着看向云台。
却看到云台一张错愕的脸。
“怎么了宝?我脸上有东西?”
云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个劲儿地摇头。
乌丽的瞳孔,变成人的瞳孔了!
云台指着乌丽的双眼,简直难以置信。
“你,你好像,变异了。”
“啊?”
乌丽连忙捂住自己的脸,一路快跑,跑到了卫生间。
几秒钟后,卫生间里传来她兴奋的大叫。
“太好了!终于!”
“果然,传言是真的!”
她兴奋地光着脚丫跑出来,一下子扑进云台怀里。
“宝,我爱死你了。”
“我终于修成了完美人身,这都是你的功劳!”
云台脸色一僵。
乌丽解释起来:
“我们西域妖族,和中原的妖不同。”
“我们化形之后,做不到完美化形,会保留一部分的动物特征。”
“像是我,保留的就是蛇曈。”
“如果玉蝎化形成功,那么他的眼睛将变成全黑的,屁股也会生出一副硬壳,护住肛门。”
“但并不是永远都这样。”
“我们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只要西域妖族与人类真心相爱,交换爱意,我们的动物特征,便会消失,我们就能成为完美化形的妖。”
云台撇撇嘴,不是很开心:
“所以,你是为了完美化形,才接近我的喽。”
他故作被骗的表情,朝乌丽翻了个大白眼。
乌丽眨巴眨巴眼睛,攥起了拳头,一拳砸在云台胸口。
“好啊,你,敢开这种玩笑!”
“你真的胆子太肥了!”
说话间,她骑在云台身上,二人立刻打闹在一起。
“话说,林阳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就那么一说呗,还能怎么样?”
“都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