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云台这个馋啊,哈喇子都要淌出来了。
作为一个资深酒蒙子,闻香识酒,是再基础不过的本事。
云台狗鼻子,一下子就闻出来,乌丽那坛子里,装着的是至少三十年的女儿红!
那坛子上还有很多泥巴和灰尘没有清理,这一看就是纯天然,没有酒精勾兑的佳酿!
乌丽喝了得有两分钟,坛子很快见底了。
她一把把坛子摔在桌子上,伸出手来,擦掉嘴角的酒珠。
这一套小连招可谓潇洒至极,动作洒脱而不失优雅。
眼看着乌丽又要伸手去拿第二坛,云台忍不住了。
“停!你别碰那坛子酒了!”
“就你这么个喝法,完全就是暴殄天物!全给地板喝了!”
云台走上前来,把乌丽盖在坛子上的手托起,轻轻地放在一边。
然后手捏住盖子的一点点边缘,轻轻一掀。
酒坛坛口被撕开一小条缝隙,佳酿的清香顺着缝隙钻了出来,像幽魂一样游荡在桌子旁边。
云台用手掌把香气往鼻子里拢了拢,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来。
“我跟你说啊,这种酒啊,要先闻酒香,再品。”
“大口畅饮虽然痛快,但不够有品。”
“要像吃饭一样,细嚼慢咽,你才能感受到酒的魅力。”
“看好了。”
话毕,云台用力一扯,一把掀开了酒坛的盖子。
酒香立刻弥漫开来,他趁着酒香四溢,连忙运起真气来。
乌丽有些惊讶。
她万万想不到,真气竟然还有这种用法!
云台双手在胸前不断地如云般抚动,酒香被他揽在半空,悬停不动。
他缓缓将双手往上撑起,一股混着浓郁酒香的酒,便被他引导出来。
“拿杯子。”
乌丽连忙照做,一手举起一个杯子,端在云台面前。
云台双手往两旁一挥,一股酒分成两股,分别注入两个杯子。
乌丽将其中一个递给云台,二人的指尖有简单的触碰。
乌丽手一抖,杯子差点掉下来,云台眼疾手快,稳住了杯子。
“一滴没洒,不错不错。”
他将那杯子举过头顶:
“美酒敬英雄,老爷子,这第一杯,敬您!”
话毕,他仰起脖子,把那杯中酒,一饮而尽。
乌丽也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美酒,敬英雄,父王,这杯敬您。”
云台一把压住乌丽要喝下酒的手,乌丽有些纳闷:
“怎么,只许你敬,不许我敬?”
云台摇了摇头:
“你爹还没死呢,你乱敬什么,咒他死吗?”
“那我敬谁?”
“我啊!”
说话时,云台已经再次倒满了杯子,他把杯子一举,和乌丽的杯子撞在一起。
“来吧,说点什么。”
“我?我说什么?”
“那你带酒过来,是要干嘛?单纯喝酒?”
“我……”
乌丽马上一副小脸就憋得通红通红。
她是来干啥的?她是来找场子的。
一句话,她要撩倒云台。
之前被云台摆了一道,她是死活不能甘心,越想越气。
提前找邪神的事,完全就是她一时兴起,因为她是要赶回西域的。
但现在她连林阳的计划都不知道,何谈破坏,她断然不敢现在就摊牌。
云台没什么利用价值,但是吧,乌丽就是在乎,尤其是现在也冷战了这么久了,真的让人很压抑。
乌丽要破除这种冰冷的氛围。
直接道歉那是不可能,她有啥好道歉的呢,她又不欠云台的。
况且本来就是云台语出伤人嘛。
但是这一次如果能让云台喝醉,说不定自己就能扳回一城,最起码,把一个酒蒙子喝醉了,是会让她很有成就感。
她也有底气。
她是妖,云台现在是人。
妖身强力壮,妖丹能化解酒精,虽然还达不到千杯不醉的程度,但怎么也比人要强。
云台就算再练,酒量毕竟也是有限的。
“算了,干杯。”
二人推杯换盏,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欢快无比。
云台一杯接一杯地倒着酒,乌丽的脑子有点晕了,她开始迷糊了。
云台的身影在她眼里变成了三个,她开始在心底暗暗咒骂道:
“该死,这酒怎么这么大的劲!”
她开始有些后悔一开始,她一口气喝干一坛酒的壮举。
就为了逞能,真是不至于。
云台越喝越开心,大叫着好酒,一边碰杯,一边拍桌子。
没个人样。
“我跟你说,这酒啊,就得越喝越快,越喝越多,才叫美!”
“过去我也这么喝,喝得我上吐下泻,人仰马翻。”
“后来我长记性了,我一开始慢慢喝,先有酒气,再有酒意,再有……”
话还没说完,云台突然一翻白眼,咣当一声,脑袋砸在桌上。
乌丽心里暗道:
“好小子,你丫终于喝多了。”
乌丽用脚踢了踢云台的鞋,云台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上前又推了云台一把,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酒一下子就醒了。
“不会是,死了吧……”
她嘟囔着用二指去探云台的鼻息。
“啊?”
她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怎么可能,这才喝了不到一半……”
乌丽惊恐万分又难以置信。
云台的酒量,不至于喝了这么一点,就死翘翘吧?
而且他天天喝。
“难道说,是因为每天喝酒,酒精中毒?死了……”
乌丽赶忙爬起身子,一把把云台扛了起来,平放在床上。
云台这些天莫名其妙长身体了,身上的肉和骨头都变重了,不过乌丽是妖,所以没那么费力。
她凝起三成的妖气,从手心迸发而出,企图将云台的灵魂逼出来。
云台的身体在她的催动下,一下又一下地腾起,坠落,但就是丝毫没有魂魄出来的迹象。
乌丽彻底慌了。
“别,别呀。”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索取,你快回来。”
“我是妖,我承认我是妖!”
“我求你睁开眼睛吧……”
她趴在云台的胸口上,像个迷了路的小女孩一样,哭得梨花带雨。
一双大手悄悄从她身后,穿过她的咯吱窝,一把把她端了起来。
乌丽像个布偶熊一样,被躺在床上的云台举在半空。
乌丽的眼泪,不断地滴落在云台的脸上。
“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