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蛊乃是苗疆一族的标志蛊。
这种蛊,是由苗疆第一任大祭司,亲自炼化而成的蛊。
此蛊性情温润,且不挑宿主,任何人都能种,属于万能蛊。
但,要想发挥此蛊的威力,需要天赋,这是一只门槛低,但上限高的蛊虫。
梦罗种的就是一叶蛊。
它的攻击手段,主要是毒雾,各种形态的毒雾。
天牛蛊,这是一种专注于防御的蛊,比较适合男性。
服下此蛊,能增长宿主的力气,并让皮肤变得粗糙,能防御一般毒素,且宿主的体液,含有毒素,可以用来反击。
总的来说,这种蛊过于保守,忽视了进攻。
沈素素自然不会挑选此蛊。
星蛊,这只蛊没有攻击能力。
这是一只能预知三秒后未来的蛊虫。
在普通人眼里,这三秒钟根本不算什么,可能就是解锁一个手机,或是撕开一个食品包装袋的时间。
可在武者眼里,这三秒钟,可以是一个绝招的蓄力,可以躲开一个掌法,甚至是逃出生天的机会。
在一叶蛊与星蛊之间,沈素素选择了星蛊。
这只蛊,会暂时与她合作。
这也算是试炼之地提供的小小帮助了。
但若是沈素素之前在族训石板上,抹上了自己的鲜血,这三只蛊虫,便都可为她所用。
不过沈素素不在乎。
出卖价值观的事情,她做不来。
而且她很清楚地知道,那石板,可不单单是一个摆件。
那块石板上,有诅咒。
其实,这一整块石板,便是第一任大祭司,通过契约蛊炼化的。
契约蛊,歃血为盟,违约者将七窍流血而死。
如果不是梦罗跟在自己身边,沈素素真想一脚把那块石板踹个稀巴烂。
害人不浅,其心可诛。
沈素素将那星蛊置于手心,星蛊便顷刻间化成点点蓝光,印在了她的皮肤上。
看起来像是手心长了蓝色的痘痘。
沈素素明白,这是星蛊暂时认可了她。
调整呼吸,凝神静气,沈素素缓缓推开第一关的大门。
迎接她的,是一个一身素衣的老太。
她拄着一根梨花木制成的拐杖,体态佝偻,面容苍老。
但她的双眼中,却是清澈无比,似有光芒。
沈素素一声惊呼:
“梦欣族长?”
……
万毒谷的夜,并不是那么的平静。
前半夜,万籁俱寂,给人一种置身仙境的错觉。
后半夜,突然刮起一阵大风。
毒瘴蹿了出来。
在山谷深处时,它本是淡淡的白色,可随着它逐渐靠近,便开始掺入杂质。
毒瘴所过之处,树木发出轻响,花草齐齐摇摆,毒虫鸣叫,窸窸窣窣。
云台眼神一凝。
“来了。”
林阳往那山谷深处看去。
薄雾之中,突然泛起一阵五彩斑斓的光亮,如同一缕彩纱,又如一片七彩祥云,腾挪而缓缓蔓延。
林阳溢出真气,形成一道防护罩,将自己和云台包裹起来。
真气也向后蔓延,将帐篷也纳了进去。
云台右手立掌,无刃自伤,手心裂开一道口子,流出鲜血来。
“血玲珑。”
此功乃是血医派独门功法,与血气外溢不同,此功用的是鲜血。
随着云台嘴中口诀的默念,鲜血窜出一股,跳上林阳的真气罩,将清光染成淡粉。
由于身体不是自己的,云台用起来,相当吃力。
效果也是大打折扣。
“该死,这身体用起来,真是费劲。”
“若是我肉体在这,现在你的真气罩,已经变成彻底的血红了。”
林阳噗嗤一笑。
“云台,你本体若是在这,那可是三百年不腐的古尸啊。”
“你前脚释放血玲珑,后脚我就把你当古董卖了。”
“估计能卖好几个亿。”
云台不气,反而傲娇地扬起下巴。
“那是,光是研究价值,就得上亿两银子!”
“我那可是沐浴过麒麟血的肉身,百毒不侵。”
“不过,这毒瘴是个例外。”
云台讲到这里,眼神开始有些恍惚。
若不是倾城当时以毒功强行续命,云台早就被这毒瘴毒成一滩烂肉了。
年少轻狂,雏鸟初飞恨天低,云台当年仗着自己的麒麟血,想要单闯毒瘴。
一只手刚探了进去,下一秒,便被腐蚀。
那天的毒障,形成的毒,是硫酸毒。
多亏倾城及时以自己的手为代价,强行把云台拉了回来。
想起过往种种,云台不由自主地朝前迈了一步。
“倾城……”
他的脚尖迈出了防护罩。
毒瘴翻飞而至,仅一个呼吸间,云台的布鞋脚尖上,就冒起白烟。
林阳眼疾手快,一把把云台拉进防护罩。
真气翻涌在手掌上,他一个手刀,利落地切下云台的五根脚趾。
云台一声不吭地看着被腐蚀成血脓的脚尖,暗暗攥紧了拳头。
若不是林阳速度快,发现得早,现在他已经全身溃烂,成了废人。
林阳见云台没事,便不再管。
血医派的控血术法,举世无双,云台几个呼吸间,就把血止住了。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他还不忘从林阳的千年布袋里,掏出一只新鞋。
若无其事地穿上了,他掏出酒葫芦,嘬了一大口。
血医派虽然血功天下第一,但他们没有止痛的医术,这一方面,臻至化境的,是仙医门。
林阳双手未动,仅是真气外溢,便从千年布袋中取出三枚银针。
嗖嗖嗖。
银针精准无误地扎在云台的脚面上,哪怕是隔着鞋子,扎入的分寸也不差一分一毫。
云台露出一个笑容。
“不错,还知道心疼我。”
林阳翻了一个大白眼,满脸恶心的表情。
“yue~”
云台笑而不语,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时间一晃就来到早晨。
毒瘴终于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二人收起各自的真气和血气,强撑着身子坐了下来。
“你这真气含量,真的惊到我了。”
“你才四转就有如此浩瀚的真元,道真当年在你这个岁数,和你比简直就是废物。”
“如果你是一座山的话,那道真,就是一枚鸡蛋。”
“还是臭了的。”
林阳爽朗的笑声,在万毒谷里回荡起来,久久不绝。
此刻,远在塔克里的一处羊圈里,道真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后坐力直接将他掀翻,他一屁股坐在一坨新鲜出炉的牛粪上。
湿滑黏腻。
“哪个鳖孙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