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阳搭最早的航班,回到了帝京。
秦知鱼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
刚下飞机,秦知鱼就给林阳递上一条围巾,围在了他脖子上。
林阳羞涩一笑。
“怎么,鱼儿,成了贤妻良母了?”
“还给我织了围巾?”
秦知鱼微笑着把那围巾围好,又怕太紧,勒得林阳喘不过气,便又松了松:
“都说为喜欢的男人织围巾,能围住他的心。”
“我也试试,说不定很灵呢。”
林阳一下子握住秦知鱼的手,从衣服里塞进了胸口。
秦知鱼冰凉的小手马上就暖和了。
“你不仅围住了我的心,你还抓住了它。”
秦知鱼露出一个坏笑:
“死鬼,没个正形。”
“对了,我姐呢?”
林阳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但他从不卖关子。
秦知鱼不是外人,更不是需要被照顾情绪的那种小女人。
有屁就放,她吃这一套。
“大姨子和慕容烈,没能通过考验。”
“她当着慕容烈的面,说了放弃他。”
秦知鱼眼睛都瞪大了。
她难以想象,到底是什么筹码,能让自己那个又臭又硬的姐姐,甘心放弃爱情?
林阳只说了两个字:
“峨眉。”
秦知鱼瞬间就明白了,她的表情只疑惑了一瞬,便恢复正常。
“是老姐的风格。”
“看来,童年的阴影,一直是她难以磨灭的梦魇。”
“她太渴望家了,以至于分不清到底是回一个家,还是成一个家。”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她能做出这种选择,也算是意料之中。”
秦知鱼挽起林阳的胳膊,两人上了车。
车上,林阳提起慕容烈来,秦知鱼显然不太想听。
“慕容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老公,慕容风起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
“你看到的,很有可能只是他想给你看的。”
“我给你说一件事情,你就能明白。”
“帝京三大家族,慕容家,沈家,秦家。”
“但其实真正掌握帝京命脉的,是西门家。”
“于是沈家和秦家,都与西门家私交甚密,尤其是秦家,每年古董和女人的供奉,都相当于利润的一半。”
“沈家虽然有陆梅坐镇,但她也不可能不看西门万都的脸色,双方明里暗里,都有交易。”
“但你何时听说过,慕容家与西门家交好?”
“那慕容断与西门千城,不过是一起玩女人的酒肉朋友,西门千城看他如同看牲畜。”
“但西门千城却还是给慕容断面子,几次三番救下,为的就是卖人情。”
“慕容风起,恐怕比西门万都更加神秘。”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这与局势格格不入,似乎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
随即,秦知鱼话锋一转。
“至于慕容烈嘛,我不关心。”
“他是不是个男人与我何干,我的男人只有一个。”
“比他强,比他帅,比他诚实,比他会撩。”
“他虽然受伤了,但他获得了慕容风起的认可,将来的他,我们不可轻视。”
“我觉得,师姐离开他,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林阳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鱼儿,如果说念华和慕容烈一开始的红线,是一根一剪就断的细线。”
“那么现在,他们的红线,就是一根足有拳头那么粗的麻绳。”
“想要砍断,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秦知鱼托着下巴,捶了林阳两拳。
“还不是你和云妹妹想的馊主意?”
“说什么千里姻缘一线牵,有情人终成眷属。”
“结果给我姐牵成了尼姑,给慕容烈牵成了傻子”
“你好像还很开心?”
林阳挠了挠头,她搂住秦知鱼的肩膀,把头埋在秦知鱼的秀发里。
“鱼儿,其实,我是想下一盘棋。”
“一盘稳定中原的大旗。”
“西域伪神来犯在即,种种预兆都表明,他们对中原图谋不轨。”
“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不是钱,不是权力,更不是突然蹦出来一个大英雄,将西域众神秒杀,那不现实。”
“我们需要的是,同仇敌忾。”
“峨眉山与世无争,可现在,你我都与峨眉山有了联系,云儿是慕容家的人,这也是一道联系。”
“如果慕容家未来家主,是我们的人,那帝京就安稳了一半。”
“秦家将来要或不要,都是你的,素素成为沈家家主,早已是板上钉钉。”
“我们的战线是统一的。”
秦知鱼双眼一眯:
“老公,你接近这些女人,是不是都是有所图啊。”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利用啊。”
“难不成?你根本不爱?”
林阳做出一个极为难看的鬼脸。
秦知鱼莞尔一笑:
“开个玩笑嘛。”
“秦家摇摇欲坠,已是风中残烛,扑棱不了什么水花。”
“在我身上,你捞不到半点好处,还差点搭上性命,我怎能不信你。”
“我只是觉得,突然又帮不上你了。”
“一开始,我觉得只要我赚够了钱,你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
“然后你就成了个武功盖世的仙医,我的目标就成了追赶你的脚步,我誓要学会武功,做你的贤内助,为你解忧。”
“结果今天我才发现,你的眼光不只是登顶武林,你心里装着整个华夏,整个中原。”
“我又开始仰望你了。”
林阳宠溺地揉着秦知鱼的头。
“鱼儿,最近话变得多了呢。”
“从前你都是一个人默默挺着,你也不告诉我,你要什么,从来都是我对你予取予求。”
“你的怀抱永远是我的避风港湾。”
“有你在,我才能心静。”
秦知鱼心突然扑通地跳了一下。
有你在,我的心永远都静不下来。
……
苗疆,万毒窟。
沈素素端坐在一处石台上,双手垂在膝下。
她的双手手腕处,此刻正有无数条缠绕的黑线,正在不停地旋转着,编织着,仿佛两个黑色的手镯。
她一身青色长纱,内衬是白色的长衣长裤。
头发斜着盘起,用一根黑木簪别着。
到苗疆已近一月有余了。
沈素素愈发地洗去城市的浮华和烟火气,开始融入了苗疆。
一个蹦跳的小女孩跑到她面前,用一根狗尾草撩拔着她的轻纱。
“梦琳,你又来扰我练功。”
“师姐,陪我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