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烈在慕容风起的骂声中挂断了电话,只是不好意思地跟念华点了点头,就神色黯淡地离开了。
念华摆出的右手悬在半空。
“不娶她?”
粗中有细的念华听得真切,慕容烈怕是有婚约在身。
“他为什么要拒绝结婚呢?”
“和谁结婚?”
念华感觉自己和慕容烈之间那条弱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线上,此刻正有一个遮着盖头的婚袍新娘,在如履薄冰一样地行走。
每踏出一步,那红线便会一阵摇晃,发出刺耳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断裂。
苦孩子,刚下山就掉进别人的感情纠纷里。
念华魂不守舍地收拾盘子。
这下练功的心情彻底是没了,一张不可方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翻身一跃,她坐到沙发上,四仰八叉,来了个葛优躺。
秦知鱼的沙发暗藏玄机,不知道不小心按到了哪个开关,念华感觉自己屁股
她就像坐进了摇篮里一样,一上一下晃晃悠悠地。
那频率还很有节奏。
念华剥开一个橘子,享受沙发另类的“哄睡”
突然,大门无风自开,窗户被一阵无形的力强行击碎。
一个身穿紫色内衬,一身黑色晚礼服,领口别着一个黑色蝴蝶结的,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
念华眼神一凝。
侵入者。
“你是何人?擅闯我家,所为何事?”
念华从那沙发上站起身来,却被垫子弄得一上一下的,好像是在冲浪一样。
西门万都一怔。
“好艳丽的东西。”
他闭起眼睛来,鼻头抽动。
下一秒,他的眉头舒展,露出一个十分惬意的表情。
“你的味道真迷人。”
“是初子的香甜,和香火的微醺。”
念华见那人完全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出言不逊,句句调戏。
她有些恼怒。
“黄口匹夫,你到底是谁?”
“你知道这是谁家么?你就敢擅闯?”
“再敢说出一句调戏的话来,我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西门万都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如同鬼魅一般,激起念华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是来杀林阳的。”
念华瞬间从沙发上跳了下来,摆好了开战的架势。
这人是来找妹夫麻烦的,不能让他得逞。
她双拳爆出真气,马步一沉。
西门万都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闲庭信步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有另一个女人的残香,还有……”
“你们炖了甲鱼汤?”
西门万都眼神顿时就冷了下来,表情愤怒。
“我平生,最喜甲鱼。”
“不争,不抢。”
“于壳内韬光养晦,于水底暗度陈仓。”
“你们竟然拿来炖汤。”
说着,他浑身开始腾起黑雾,整个人霎时间便被黑雾包裹,露出一个臃肿而又皮肤苍白的大脑袋。
他就像一只大黑王八。
经过沧海桑田,终于在千年后的某一天,探出一个无比丑陋的脑袋,拉低这个世界的平均颜值。
念华一惊,这黑雾太诡异。
没有任何的真气流动,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其他力量。
它就像一层薄纱,虚无缥缈。
念华后踏一步,弓步一架,单掌立于身前,猛地一推。
一记峨眉排云掌,隔空打出。
霸道的真气搅动空气,掀翻家具,击在西门万都身上的黑雾上。
却是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西门万都从黑雾中伸出一只王八爪子,同样是隔空的一掌。
那黑雾瞬间汇聚成一个掌印,在空中缓缓推出,而后,速度叠加,从一开始的极缓慢,变得几乎就要超越音速。
念华双眼猛地一睁,左腿重踏,将将躲过一掌。
那黑雾形成的掌印,扑了个空后,竟然在空中转了个弯,又朝着念华面门袭来。
“你跑不掉的。”
“我的合欢掌,是专门为女性量身定做的。”
“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它也找得到你。”
“因为,你是处子之身。”
西门万都的真面目,终于在此刻揭晓。
他师承藏区合欢教,寻欢禅师,修的乃是最肮脏,最龌龊,最没有道德的合欢功。
合欢功,顾名思义,这是一个采阴补阳的邪术。
运功者修炼时,需要与女性交合,在交合过程中,运功者便可以从女性体内汲取阴力。
但这仅仅是入门的功法。
真正对修为提升巨大的,是在交合中,以六种不同的方式杀死女性。
即:窒息、割喉、毒杀、毁心、化靡以及催情。
前几种不必多说。
化靡和催情,是合欢功最残忍的两门功法。
化靡,便是用合欢掌,摧毁对象的组织细胞,腐蚀肌肉,锈化白骨。
让对方变成一滩烂肉。
而催情,便是合欢功最神秘的功法。
它会让被施术者,疯狂地爱上施术者,无法自拔。
而施术者,便能最大程度地汲取阴力,在几个回合内,就能彻底掏空对方,变成一具没了血色的干尸。
眼看着那掌印越来越近,念华夹起双拳,拼命地释放真气,击打掌印。
没有任何效果。
她被逼到一个角落里,眼看掌印就要击中自己。
一个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挡在了她面前。
掌印砰的一声击在慕容烈胸口,当场便烟消云散。
慕容烈双拳紧握,鼓起腮帮子闭着嘴,不让自己的痛苦声传出来,双眼瞪得老大。
下一秒,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黑血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足足有一升。
西门万都双手一背,黑雾消散。
他看向趴在地上,已经休克了的慕容烈,面无表情。
“慕容风起要是有你一半的胆识,也不至于被我玩弄于鼓掌。”
“慕容烈,你挺刚啊。”
“可你离死不远了。”
“我卖慕容家一个面子,今天,我饶过她。”
“等你死了,我替你好好品尝她的精血。”
西门万都眼神轻蔑,带着坏笑地对着念华,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那表情,猥琐至极。
随后他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景秀山庄。
既然林阳不在这里,那剩下的地方只有一个了。
知阳药业分公司。
而此时,西门千城也带着一个赤脚的粗汉子,来到了知阳分公司的门口。
那汉子用肩头发黄的白毛巾,抹了一把沧桑的脸。
“非得要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