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琅对她笑了笑:“说句好听的,这里都是你的。”
云昭顿时一扫颓态,笑眯眯地凑了上去:“我就说陆大哥人这么好,绝对不会忍心让我和滚滚受苦的,毕竟我们陆大哥在人间就是一贯的善良大方、宽容仁慈,来了仙界,当然也是一样。”
陆北琅看着她一边说眼睛却是偷偷地瞄着手中的钱袋,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这马屁拍得也太不真诚了,不过不知道为何,听着还怪好听的。
他将钱袋放在云昭手心里:“去吧。”
云昭嘿嘿笑了一声,一个箭步便朝着大堂跑去,钱袋啪一声拍在柜台上,声音在门外都听得见。
“给我来两间上房!”
陆北琅无奈地摇头,脸上却是带着微笑,也朝着大堂走了进去。
......
云昭对仙界好奇得很,便在这个仙城里逗留了几天,每天没事便和小二闲聊,小二对仙界的许多事颇为了解,对几大仙族更是如数家珍,加上也来自人界,将云昭当做了老乡,几乎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当云昭小心问起大南一族时,小二却难得地摇了摇头。
“不瞒你说,这大南一族在百年前便已经绝迹了,仙界徒留下他们的传说,但已经很久没人听过他们的消息了。”
云昭手中的糕点都差点拿不稳落在地上,她一把捞住,着急地问:“什么?怎么会绝迹呢?”
小二叹了一口气:“大南一族每一代都会产生一位圣女,圣女便是大南一族的传承,但听说百年前,大南族的圣女突然死亡,之后,她们一脉便也就断了。”
“不过大南一族本来就深居简出,即使在圣女死亡之前,也很难见到她们的行踪。”
云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难道她为了揭开身世之谜来了仙界,最后只寻到这个结果?
她有些不甘心地继续追问:“真销声匿迹了呀?”
小二点点头:“是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你别看我们这在仙界边境,但是吧,来来往往都要通过我们这边,可谓消息最是灵通,所以要是大南族有点风吹草动我们不可能不知道的。”
说着,小二又压低了声音:“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
“那就是他们藏得太深了,不过概率不大,毕竟也是有名的仙族,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你说对不对。”
云昭没了兴致继续闲聊,应和了几句,便借口离开了大堂。
不过心中的愁绪却是更深,若真的大南族销声匿迹了,那自己这身世可就真的成迷了。
所以当入定时却突然有人进入她的脑海里时,云昭还以为自己是思虑太多产生了幻觉。
直到那个陌生的男人喊了她的名字,一种奇怪的熟悉感突然从神经末梢蹿了上来。
她站在茫茫的云中,云几乎淹没了眼前的视线,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人影。
那人开口亲昵地喊道:“云昭,你回来了。”
云昭快步拨开眼前的云层,往前走去,可明明那人近在一步之外,但是云昭却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对方。
她有些着急地喊道:“你是谁?”
那男人隐在云中,虽看不清面容,云昭却清楚地知道他在笑,声音也极为温柔:“阿昭,该回家了。”
家,这个字击中了云昭的心,她更为着急地问道:“你是大南族人吗?”
那男人只是继续笑,声音还是无比温柔,竟是让云昭有了一丝的熟悉感:“云昭,该回家了。”
反反复复,却丝毫不回答云昭的问题。
云昭有些恼了,她用了力气,一个极大的迈步朝前跑去,手也用力伸向了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到底是谁,来我的脑子里装神弄鬼做什么!”
手就要触到那张脸的那秒,眼前的一切突然烟消云散,云昭猛地睁开了眼。
手镯在微微地颤动,原本冰润的触感也烫得异常。
云昭急忙开了储物手镯在其中翻找,终于找到了那微微颤动的热度来源。
是那个筱月娘亲最后留给她的玉佩,水滴状的玉佩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血丝,将玉佩灼得发烫。
云昭将玉佩放在手里,疑惑地上下端详,却发现在捏着玉佩移动的时候,那根血丝像是在微微的移动。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翻来覆去地又看了几遍,终于确定,玉佩中的这枚血丝是真的在颤动,但是无论如何颤动,最后指向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奇怪的男人刚刚在脑海里出现,这玉佩便有了动静,难道,是在为她指引大南族一脉的行踪?
毕竟筱月娘亲说过,这是初见时,云昭身上的东西,那肯定便与大南族有关。
她心情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想也不想便闯进了隔壁陆北琅的屋子,将玉佩放在他面前,兴奋地说道:“我好像,找到大南族的所在了。”
陆北琅掀开眼皮看了看那个玉佩,皱着眉问:“为何如此肯定?”
云昭将方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陆北琅听完,一脸的沉思:“听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你有没有想到,你一入仙界便入了你的脑海,也许就是等着你前去。那既然如此重视你的存在,为何之前的几十年都不管不问呢?”
听他如此说,云昭倒也冷静下来,不过脸上明显显出了一丝失落,陆北琅看在眼里,突然朝着云昭笑了笑:“不过就算有诈又如何,小爷我心情好,陪你走一遭,倒是要看看谁敢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
既然有了方向,第二日两人便直接照着玉佩的指印前往寻找大南一族的踪迹。
连续飞了月余,血丝都没有一丝动静,云昭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猜错了,但就在开始有些失望的时候,玉佩里的血丝就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
按照以前的寻物经验,这便代表玉佩指向之地近在眼前。
云昭激动地将飞鸿伞踩得更快,不知飞了多久,玉佩上的血丝突然洇开,成了一滴完整的血。
而后,他们的身体像是穿过了一道结界,眼前的场景完全变了另一幅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