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玥梗着喉咙大声喊道:“家师死于赤雷诀,普天之下敢问除了你,又有谁人还会赤雷诀!”
青爻立即变了脸色,难以置信问道:“你说,莫玄素死于赤雷诀?”
梓玥只感觉眼中酸涩,有热泪滚下,可她都来不及擦,只又大声吼道:“是!家师正是死于你的赤雷诀!而且...”
她看着青爻脚下那柄伞,内心恨意几乎要炸开,直接举起了手,对着青爻尖叫道:“你怕不是忘了一句老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日你在家师寝殿行凶之时,竟然落下了一个最关键的线索,你的扇穗!”
青爻微微眯着眼看向梓玥举起的手,手指间有一根青灰色的坠子在风中轻轻晃动,那是生长千年的灰狐之毛所做,珍贵无比。青爻心下骇然,那的确是她扇穗中的一缕。
但她又岂会被这点小事唬住,只冷笑一声:“就算这扇穗是我的,那也可以是有人栽赃陷害我,你又如何能确认就是我干的呢?”
梓玥一双眼都快喷出火来,怒极反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认,所以我将人证也带来了!”
说完梓玥一转头,高声喊道:“翟宗主,还望你念在与我师父同为八大宗派掌事人的情分,将那日你看到的说出来!”
身后的天玄宗弟子缓缓散开,露出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是新上位八大宗派的宵水宗宗主翟致远。
翟致远感受到大家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不由得又挺直了些身板,他拿出一宗之主的气势,缓缓往前走了几步立在梓玥身边,扬声喊道:“我那几日正巧在天玄宗做客,有日外出时听见打斗和莫宗主的惊呼,赶过去一看,正巧看到...”
他触上青爻冰冷的目光,声音不由自主有些弱了下去,可古雎的话语和承诺响在脑海,他硬着头皮咬着牙又大声继续说道:“看见你使了赤雷诀杀了莫宗主!”
看着翟致远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青爻顿时都要气笑了,她指着翟致远,朝着梓玥问道:“就凭他的一面之词就将我定罪?我青爻可不认!”
梓玥迈步朝前,毫不畏惧:“方才还在问我要证据,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便不认了?认不认可由不得你!”
她说完,与翟致远对了个眼色,两人突然闪电一般齐齐出手,法宝裹带着灵力狠狠朝着青爻飞去。
可青爻早有准备,她不过后退一步,便隐在了青岄宗的结界里。那结界极为稳固,两人的法宝像是被吸进了看不见的空气墙中,而后,灵力尽数消散,又原地返了回去。
青爻高声笑道:“你让我认我便认吗?真是笑话,我可没那种把没做的事情往身上揽的癖好。”
梓玥气得牙痒痒:“有本事别躲在结界后当缩头乌龟!”
青爻又是高声的笑:“你蠢还是我蠢?以为一个激将法就对我有用?我若真对你们动手,那可不就落人口实,你还是好好回去想想,为何这翟致远偏偏要指认我杀了你师父吧。”
说完青爻也不愿再与她们继续纠缠,直接踩着扇子往寝殿飞去,刘管事追上她,低声问道:“宗主,我看这个天玄宗大弟子是一副不会罢休的模样,就让她们一直呆在宗门外头么?”
青爻哼了一声:“爱呆就呆,告诉云昭她们,走后山回来,别落入这些人的视线里,大不了咱们集体闭关,她们爱呆多久呆多久,呆到想清楚了都行。”
......
眼看着青爻身影消失,梓玥又气又急,几乎是瞬间便落下泪来,翟致远心中有愧,急忙劝道:“无事,反正我们还有后备计划,总是会让青爻她付出代价的。”
梓玥嗯了一声,抬袖将眼泪擦干,朝着身边的师妹吩咐道:“派个人去知会一声碧云宗,该动手了。”
说完,她看向青岄宗的山巅处,狠声低喃:“你以为躲着就能逃掉了吗?休想!”
......
月上枝头,青岄宗山脚的城镇也开始陷入了平静,许是白日里天玄宗上门的一通吵嚷让人有些心慌,今日的镇民们早早便收了摊子回到了家中,三三两两惴惴不安地讨论着白日里听到的那些争论。
阿水是镇民中与青岄宗联系最为紧密的人,此时正被一些亲近的朋友围住,一个接着一个地追问。
“今天我听那个宗门来的架势好大,青爻宗主不会真杀了人家的师父吧。”
此话一出,顿时有不少人啐了他几声:
“青爻宗主怎么会做这种事!她可是大大的好人,一直以来都照拂我们这些凡人,我们怎么能怀疑人家。”
“就是就是,你当初不也是被青爻宗主救回来的嘛,怎么能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杀人呢。”
方才说话的男人面红耳赤地辩解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嘛,毕竟那个人说的斩钉截铁大家都听到了啊,如果不是认定了是青爻宗主干的,怎么会这么大生意呢?”
此话一出,倒是有人也点头称是,有人叹气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啊,是个大麻烦,我们这些人什么都帮不上,也不知道山顶上那些仙人们有什么办法。”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默默祈祷,祈祷青岄宗的平安。
阿水正欲举起手一同祈祷,可门却被突然被敲响了,他走到门边,小声问道:“谁啊?”
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阿水哥,是我,阿芙。”
阿水放下了心,这个阿芙是半个月前和哥哥逃难而来,人长得可爱,性格也乖巧,每次见到阿水,都会甜甜地笑,直到笑到让阿水红了脸。
他急忙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小心地拉开门,语气温柔地问道:“阿芙妹子,怎么了?”
阿芙笑了笑,指着不远处那个断了一只手的男人,朝着阿水说道:“阿水哥,我哥今天伤了脚疼得很,你不是会些医术吗,能不能给我哥看一看?”
阿水急忙应下,回屋拿了自己的药包,将门关上,急急朝着断臂男人走去,一边走还不忘一边朝着阿芙说道:“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事当然要互相帮忙。”
说着已经走到了断臂男人的身边,阿水俯下身子朝着对方的腿看过去:“伤到哪了。”
一道寒光闪过,还未来得及反应,阿水便直直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