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看不清隐在黑暗中的脸,但看身形可以推断,是个男人。
云昭拍了一下青爻的手背,青爻心领神会地快速转身,也看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
接着,青爻的眉头猛的一皱,目光黏在那发光的东西上。
“那是...师父的命牌。”
青爻低声地喃喃,又突然冲着云昭低声说道:“动手!”
云昭几乎瞬间便撑起了飞鸿伞朝着那个身影掷去,飞鸿伞速度极快,几乎是眨眼间便飞到了男人的身前,可一道残影咻一下飘向左方,再一看,哪还有那个男人的影子,他早已站在左边,挑衅般地扬了扬手中的命牌,转眼又消失在了黑暗中。
人影消失,罗盘又恢复了平静,血线缓缓变幻,又指向左边的方向。
“师父,那人好生奇怪,我们真的还要追吗?”
青爻沉默一瞬,咬牙道:“恐怕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就算不追师父的命牌,也至少要问到你师兄的下落。”
青爻下了决断:“追!”
师徒两人又借着微光往左侧跑去。
可越追云昭心中却越是泛起了嘀咕,她们追得顺利,几乎每隔一段便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看起来就像......就像那个男人特地为她们留下线索,引诱着她们追过去。
她忍不住朝着青爻说道:“师父,我总觉得有诈。”
突然间,四周亮起了光,刺得云昭下意识捂住了眼,可空着的一只手还是紧紧抓住青爻,一刻也不敢放。
“累了,不想跑了。”
一道沧桑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云昭迅速眯着眼朝声源处望去,只见她们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了角落里,四周是四棵参天巨树,树的顶端各燃着一只巨大的蜡烛,光亮正是从这里而来。
而中央,是一块奇怪的石头,石头上坐着一个男人,手里握着的正是宿琤的命牌。
他看着青爻和云昭戒备的表情,突然笑了一声,掏出一只含在嘴里的草杆,朝着青爻一指:“你就是宿琤那个唯一的徒弟吧?”
青爻将云昭往身后拉了拉,挺直了腰背问道:“你是谁?”
“也没什么特别的身份,就是和你师父有点死仇,看不惯他身死了还受着整个碧云宗的供奉,也不想想到底配不配。”
“不自量力。”
青爻直接祭出了金羽扇,扇面一扇,一股飓风夹着红色的闪电,顺着扇面迅速朝男人刮去。青爻几乎是胸有成竹,这男人不过元婴修士,就算她随意一击,也必定能重伤对方。
可奇怪的是,男人竟然像是预判了青爻的招数,整个人翻身而上,像壁虎一样攀在山石上,躲甚至挑衅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命牌直接朝着青爻召来的闪电中扔去。
青爻目光一凛,这一扇下去,命牌必定化成粉末,她一咬牙,也管不了收招的反噬,急速撤退,将扇面反着狠狠一扇,狂风应声而断,青爻后退几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云昭急忙上前扶住青爻,借着身体相碰的瞬间,凑在青爻耳边低声说道:“师父,命牌我帮你夺过来。”
青爻喘了一口气,按住云昭的手:“你不是他的对手。”
“放心,我有办法,师父你帮我引一下他的注意力。”
云昭笑了笑,干脆地抽出手来,摸了摸肩上的滚滚,低声说道:“滚滚啊滚滚,成不成就全靠你了。”
滚滚轻哼了一声,云昭知道她听懂了,拍了拍它的脑袋,将滚滚从肩上拿下来,放在腿边。
青爻直起身来,又拿起自己的扇子,一步走到云昭面前,挡住她的身影。
男人落在石台上,手中将命牌抛上抛下,挑衅道:“别以为你是个婴变修士我就拿你没办法,动手之前好好想想你师父的命牌可就攥在你手上了。”
青爻哼了一声:“我搞不明白,你偷了命牌便偷了,为何还要藏在碧云宗内,直接拿着命牌远走高飞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那又有什么意思,我就是要看你们紧张害怕但是又拿我没办法。现修仙界第一高手低声下气对我说话,还真是爽啊。”
青爻突然笑了笑:“是吗?可你怎么不想想,我有什么必要对你低声下气。”
男人直觉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可还未等他想明白,一个巨大的身影便从青爻身后跃出,快到他甚至看不清究竟为何物,只看到是黑白交织的一团,瞬间便跃过了自己的头顶。
在掠过石台的瞬间,抱在滚滚肚子上的云昭松手跳了下去。
男人意识到有东西急速坠下,下意识伸手抵挡,但云昭角度刁钻地在空中转了个弯,弯着身子拼命用手触碰了一下男人的肩膀,而后又翻了个跟斗,回到了青爻面前。
这一套动作不过都在转瞬之间,男人回过神时,云昭早已站在了原地,而他也终于看清那个速度极快的庞大身影,是一只似熊非熊的巨型灵兽,铜铃一样的眼睛黑溜溜,四肢粗壮,背部微微拱起,一脸严肃地看着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王霸之气。
男人不屑地笑了笑:“用灵兽使这么一招,就是为了和我亲密接触?青爻,我看你这个徒弟似乎春心萌动了啊。”
云昭动了,男人的目光落在她从怀中掏出的那个东西上,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命牌...”
云昭没理她,只是转向青爻,邀功一般将命牌低了过去:“师父,我就说我有办法吧。”
青爻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将命牌小心收好,随后又转向了男人,这次她转着金雨扇,脸上都是暴雨欲来的阴沉。
男人的语气陡然弱了下来:“命牌都给你们了,何必.....”
话音还未落,头顶上的黑云已经夹杂着红色闪电,狠狠地劈了下来,男人又像是预估到了闪电的动向,以极其偏门的角度,竟是生生躲过了这一击。
“算了,懒得陪你们玩了。”
下一秒,他竟然是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罗盘上的血线也突然间便消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