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的伞先生和吴清源是一怔,他们没想到陈念之刚一进去,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化。
尤其是伞先生,他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
“按理说,进入山海图的时间越长,受到的影响才会越大,他怎么才刚刚进去,就受到这么大的影响,意识所造成的伤害,竟然可以直接在肉身浮现?”
伞先生说道。
一旁的吴清源也同样如此:“怪事,真是怪事了!”
观摩台上各方,反应却不一样。
见到陈念之进去才不到半刻,肉身就出现了伤害,他们的惊讶的同时,却也冷嘲热讽起来。
“这山海图专治意志不坚定的人,凡是进入其中,如果意志不够坚定,便会出现这种意识受到伤害,肉身便同样受伤的情况!”
墨水似乎很懂这些。
“这个秦白看来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在里面意识涣散,他的肉身便会一直流血,直到彻底死亡!”
林长生得意道。
不远处,葛源虽然没有说话,可对于陈念之敢让自己道歉,并公然挑衅自己的行为,也是非常不满的。
见到这一幕,他也冷笑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话,如果他不能摆脱困境,很有可能会流血而死!”
吴清源说道,“能走到现在,意志不应该如此薄弱才是!”
同样伞先生也有些好奇,他进入过山海图不下上百次,基本上可以摸清楚山海图的规律。
在里面待的越久,就越难以分清楚现实与虚幻的差别,这也是因为,山海图内的时间流速,远比山海图外更快。
即便是他在里面待久了,也会产生这种难以分清现实与画中区别的感觉。
而待的越久,沾惹的红尘越多,这种感觉就会越强烈,甚至有时候,他都会觉得自己就是画中人,而外界的世界是假的。
但陈念之的意志力,不至于这么差才对,可如果不是意志力薄弱,又怎么可能在进入里面不到半刻的时间,就出现意识受到伤害,身体同样跟着有反应的情况?
与此同时!
画中的陈念之,只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的模糊,天地在这一刻变得越加昏暗了起来。
这一刻,仿佛全身,都被地狱的恶鬼缠绕着,身体重的像是被压着一座大山。
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在他阿翁大寿那一日,也就是接近四年前的那一晚,他也差点死掉。
只是机缘巧合,他还是活了下来。
回想至此,陈念之忽然惊醒了过来,如果这世上有什么让他恐惧的事情,那就只有四年前那一晚。
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将穿透自己胸口的箭矢,缓缓的拔了出来,原本流着黑色血液的伤口,在瞬时间复原。
“妖怪,他是妖怪!!!”
“杀死他,快杀死他。”
“嗖嗖嗖……”
无数的箭矢,朝着陈念之这边射了过来,但这一次,这些箭矢却穿透他的身体而过,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把面前的村民,吓的是魂飞魄散,一个个面色苍白。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妖精,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一个人,找到了她,我就会离开这里,不会打搅你们的生活!”
陈念之平静的说道。
与此同时,刚刚还血流不止的陈念之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原,那血迹竟然也随之而消失。
这看的吴清源和伞先生都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全都看到了惊讶。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伞先生说道。
“我来看看!”
对于眼前的景象,吴清源也有些搞不懂了。
作为这山海图的主人,他自然是可以看到画里面具体的情景,然而,当他看完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伞先生望着他惊讶的表情,问道:“先生,怎么回事?”
“这家伙……竟然在一瞬间,看穿了整幅画的境!”
吴清源说道,“他无惧了!”
“无惧!!!”
伞先生不敢相信,“那也就是说,这张画其实已经困不住他了!”
吴清源点了点头,苦笑道:“这家伙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教出这样的徒弟,先是轻松的写出了老王的龙文,现在又在半刻之间,看穿了我画里所有的境,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
伞先生的表情也是如出一辙。
看穿所有的境,那就需要无惧,而进入画中,无论是谁,都会受到画中的境所影响,受到影响,哪怕只是一丝,都会被无限的扩大,这也是山海图的可怕之处。
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所有修为,只是一个普通人时,无论是谁,都应该感觉到恐惧。
伞先生即便是现在进去,依旧是心存敬畏的,可以说,除了吴清源这个作者之外,没有人能够真正看穿里面所有的境。
看穿了,想要做到无惧,也几乎不可能。
“他的意志,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定的多,只是刚才出现的那种情况……”
伞先生有些看不懂陈念之。
观摩台上的一众人,同样也是一片惊讶的表情,但吴清源可以入画查看,而他们却无法入画查看。
所以,直到现在他们也并不明白,为什么血流着流着,伤口就复原了?
陈念之没有进入那片山村,正如吴清源所说,他看穿了这片境,从一进来就看穿了。
然而,是个人进来,都会产生恐惧,都会因为这个陌生的环境,而感到迷茫,他自然也不例外。
但刚才穿透胸口的那一箭,反到是让他清醒了过来,对于死亡,他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他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
别说是在这一张画里,即便是在外界,又能如何?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随之发散了出去,在那一众村民的面前消失的化为了无数金色的光点。
“神明……是神明出现了!”
“吾等该死,竟亵渎了神明,竟亵渎了神明!”
“我们得罪了神明,我们都该死,都该死!”
村民们恐惧的匍匐在地上,虔诚的膜拜,只是此刻的陈念之,早已经不在此地。
他的意识不算发散出去,但他不得不佩服吴清源,竟然可以将这画里的境,变得如此的真实。
“若是在里面待久了,即便是我,恐怕也会忘乎所以吧!”
陈念之想道。
很快,他便找到了两个熟人,一个是谢听轩,一个是东方樾,只是他们出现的地方跟自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