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来之前,老师便已经交代过了,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得让陈念之,心甘情愿的入白鹿书院,这件事关系到白鹿书院的未来。
明明龙门钟,就是因为眼前这人所毁,为何老师不但没有责难,竟然还要让他请对方进书院。
即便对方有些文采,可白鹿书院是什么地方?
若是让这天下读书人知晓,白鹿书院又将如何自处?
他本以为,自己亲自过来,即便陈念之不会有好脸色,也不可能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可他不但被拒之门外,而且还是两次,竟然还被说成是要饭的。
“咚咚咚!”
白衣书生再次敲门。
“谁呀?”
秦岚的声音传来。
“别理他,要饭去别处要去,咱又不是地主大户,没有余粮施舍给你!”
“哥,要是可怜的话,就给点吧,最近城里饥民挺多的。”
“饥民挺多的吗?”
“是啊,听巷口的王屠夫说,最近关外闹了蝗灾,逃荒的饥民都往城里赶,现在才是第一批,应该很快就有更多的灾民涌进来。”
陈念之皱起眉头,问道:“这事内阁不管吗?”
“哪里管的过来啊,蝗虫一过寸草不生,杀不完,也灭不掉,也就听之任之了。”
秦岚叹息道。
陈念之所在的东陵城,到是没有遭遇过蝗灾,对这蝗灾没有太多的了解。
“别理他!”
陈念之说道,“听我的就对了。”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饥民到底如何,可等陈念之进去后,秦岚还是从厨房里拿了馍馍,偷偷的来到了门外。
一看,哪有什么饥民,分明是个衣着光鲜的白面书生,秦岚来回张望了半天,也没发现有饥民,便问道:“你看到刚才那个要饭的了吗?”
白衣书生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这要不是有任务在身,哪里能受得了此等侮辱!
“我就是刚才那个要饭的!”
“啊……你是要饭的?先生,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错,我就是你哥哥口中那个要饭的!”
秦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不免有些鄙视,心想你这样的人,还来要饭,真的是有辱门楣。
但她还是心善,伸出手道:“咯。”
看着她手中馍馍,白衣书生眉头紧蹙:“干什么?”
“你别嫌少了,我家也没有多少余粮,这些可是我家的晚饭咧,快拿着吧。或者,你去巷口张屠夫家,他那里兴许能给一块肉。”
说罢,秦岚把馍馍塞到了白衣书生手里。
白衣书生彻底怒了,一把将馍馍摔在地上,怒道:“我不是要饭的!”
看着摔在地上的馍馍,秦岚也怒了:“你怎么能浪费粮食呢,你不吃就不吃嘛,干嘛要丢在地上。”
她捡起地上的馍馍,小心的擦掉上面的灰尘,怒视着白衣书生,“你这人,明明穿着光鲜亮丽,却游手好闲,真叫人鄙视!”
秦岚说完,一摔门便进屋去了。
里面传来声音:“岚岚,谁啊?”
“一个臭要饭的,还是个游手好闲的臭要饭的!”
秦岚恼火的说道,“阿婆,您可千万别理他。”
“我就叫你别理他,善心放在这种人身上,那跟喂了狗没有区别。”
陈念之说道。
外面的白衣书生气的直哆嗦,他咬了咬牙,身形一闪便离开了。
“哥,你饿了不?”
秦岚推门进来。
陈念之咽了咽口水,道:“饿了。”
“我一会给你炖肉吃,上回你带回来的那个肉,我都腌制好了。”
秦岚说道,“你先歇着,我去造饭了。”
陈念之却有些不放心,立即跟了过去,却见秦岚到了厨房,便将那丁甲神兵释放了出来,随着她手中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丁甲神兵身上光芒一闪,原本威武的形象消失了,化作了一名中年大汉。
别说,秦岚操纵造诣还挺高,只是动了动手指,这丁甲神兵便开始帮他干活了。
陈念之这才放心下来,立即回了房间,开始准备跟独孤般若,一个月后的大战了。
同一时间,白鹿书院云顶之外。
此刻,书院内几乎所有的大儒,都聚集在了这里,他们或是愤怒,或是平静,又或是议论纷纷,但口中都不忘一个名字,那就是秦白!
“龙门钟碎裂,天下读书人需要一个交代!”
“便是陛下下旨,但我白鹿书院,也需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此事若是草草了结,我白鹿书院如何担当起人族文道之首的重担。”
议论声此起彼伏,此刻若是有外界的人在,定是大气都不敢喘。
只因这些议论的人,最低都是白鹿书院的教习,最高则是大儒,足有百位之多。
云顶内!
白衣书生返回复命,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身边三名儒子反应各不相同,其中一人怒道:“真是给脸不要脸,让他做个先生,已经是抬举他,他竟然敢把师兄拒之门外,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当我白鹿书院是软柿子,任由他拿捏了吗?”
这时,其中一名大汉接着道:“老师,此事交给弟子,弟子定让他服服帖帖!”
几人都看向了老人。
“去。”老人说道。
大汉一转身,便准备离去,老人接着道,“不是你一个人去,你们一起去。”
“我们一起去?”
大汉回过头,说道,“老师,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我一个人去足矣!”
老人不说话,只是扫了他们一眼,那大汉立时沉默了。
这时,四人唯一的女子说道:“老师,难道四师弟去,还搞不定他吗?”
老人点了点头,道:“不能动手,务必是要他心甘情愿的,此事关系到白鹿书院的未来,也同样关系到人族文脉,你们必须好声好气,让他来书院做先生!”
几人立时沉默了。
若是要是动手的话,他们绝对能够治的陈念之服服帖帖的,可让他们好声好气,可就太难了!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这首诗就是陈念之写出来的。
可想当时他的怨气有多大。
“既然老师让我们师兄妹四人一同前往,那自有老师的道理!”
为首的白衣书生说道,“我们去办便是了,但我想问老师一声,他真的能决定我白鹿书院的未来吗?”
“能!”
老人回道,“我人族文脉,此刻就寄托于他身上,来白鹿书院做先生,确实委屈他了,若是可以的话,让他直接上云顶!”
“咝”
在场几人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