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着小雨天上雾蒙蒙的,阳光隐没在厚重的云层下闪着微弱的光晕,殿外的原本开的灿烂的海棠花,
花瓣上也沾着豆大的雨滴,被压弯了枝桠低头垂在墙角边,随着微风时不时的晃来晃去。
顾韩醒的早,睁开眼就瞧见怀里的朝九歌五仰八叉的躺在一边,衣角向上叠起露出少年白瘦的腰肢,
顾韩眼神一暗随后慢慢起身拾起一边散在一边的被角给他压在肚子上。
天气闷热,不想盖被子,也要把肚子盖上,万一受凉拉肚子了,可又是一番折腾。
干完这件事顾韩打了个哈欠想起身就被朝九歌无意识的抓住了衣角,少年眉头紧锁,好似做了什么噩梦,唇瓣微张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顾韩用手轻轻的抚着朝九歌的眉心,眼角微挑:“呵,小兔崽子做了什么梦这么害怕。”
明明快到了立夏,少年的手却异常冰冷,掌心散出的冷汗把顾韩衣袖的衣角都染上了汗渍,
顾韩无奈一笑转头看着窗外朦胧的微光果断握住朝九歌攥成拳头的手侧躺在他身侧小声
安怃着他:“不怕,不怕,我在......”没一会屋内最后一丝呢喃也没了声。
“皇叔,皇叔你醒醒。”顾韩再次醒来是被朝九歌叫醒的,打着精神眼皮子向上一抬就看见朝九歌一脸苦涩歪着脑袋抓着自己的头发。
朝九歌一睁开眼就看见顾韩躺在自己身侧不免心生笑意,想着朝他的怀里蹭了蹭,
然后就发现自己的一半头发都被顾韩压在肩膀下,发丝牵着头皮带来的疼痛感打散了清早起床来之不易的一丝旖旎,
朝九歌原本寻思着悄悄扯开,奈何顾韩睡的死,身子又结实,他愣是扯了半天也没如愿,
只能在一边叹气小声唤道:“皇叔啊,你醒一下,压着我头发了。”
顾韩连忙坐起来:“不好意思啊,小歌儿我睡着了没注意是不是扯的很痛啊。”
朝九歌微眯着眼睛抿着嘴唇道:“无事无事,皇叔不用担心。”
顾韩一听倒也不装了,穿着鞋就命人伺候洗漱,内心编排着:早说嘛,那就好了,
免得后面小崽子拿这件事来闹腾,皇帝交给自己的kpi还没完成呢,真造孽啊呜呜呜。
朝九歌眸光不明看着一边洗漱的顾韩,他被自己皇叔的变脸速度弄的措不及防,
明明上一秒还在一张床上同自己温存的人,下一秒自己就像路边上阿猫阿狗一样被随意丢弃,简直不可理喻,还是要关起来。
顾韩回过头,朝九歌急忙收敛了目光,心里心虚面上闪过一丝慌张:“皇叔,怎么了吗?”
顾韩答道:“莫要贪睡了,难得今日天气凉爽,快些起身我带你四处逛逛。”
朝九歌眼皮直跳,直觉告诉他准备什么好事,但还是乖乖起身,跟着顾韩走了。
顾韩和朝九歌用完早膳就命人拖来一匹骏马,白马红鬃,身形矫健,一看就是能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
不光是顾韩,连朝九歌见着也面露痴色:“皇叔,这马好看!”顾韩昂首道:“自然也不看看是谁养的”
顾韩把缰绳缩短脚踩马蹬手臂微微一用力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随后将手伸向朝九歌作势拉他上来。
朝九歌也没扭捏作态干脆的握着顾韩的手借力翻身上马。
两人离得极近,朝九歌的背部似乎都能感觉到顾韩身上传来的温度,不自在的红了脸,
坐直了身子尽可能的在马儿飞奔的时侯与顾韩减少一些触碰,
马术对于一个21世纪的富家公子来说基本都是必修课,即使许久没骑,所以顾韩到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度,
街道上行人众多,顾韩特地挑了一条林间的湖边小道纵马疾驰着
他看着怀里的朝九歌坐的板正,随着马儿的颠簸起伏着深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
只好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向后一拉把他固定在自己身前:低头看着朝九歌的发旋道:“坐稳,别一会被这马儿甩了下去。”
后背紧贴顾韩的胸膛,朝九歌浑身一僵随后转过脑袋虚虚瞧了顾韩一眼嘴角荡开一抹笑意:“皇叔说的有理。”
丛林小道并无其他来往之人,顾韩马术精湛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风景秀丽的白堤处,
顾韩收紧缰绳轻嘘了一声,马儿很快就稳稳停在了一边,顾韩翻身下马,抬手道:“下来吧小歌儿,我们到了。”
朝九歌看着顾韩的手选择直接忽视,自己下了马,顾韩耸耸肩也没在意。
天气晴朗,白云成片的挂在天上,顾韩和朝九歌并排站在湖边,看着眼前碧波荡漾,微风拂过的湖面。
朝九歌挑眉:“皇叔,您别和我说我们特地跑过来就是为了在这散步?”
顾韩一脸惊奇的看着朝九歌对他竖起大拇指回应道:“少侠好眼力,我就是带你来这散步的,你这病啊就是要多吹风。”
朝九歌扶额不知如何才能形容现在此时自己的心情无奈的丢出几个字:“多谢皇叔体谅”
顾韩看了看天色,估摸了一下时辰还早就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方布,在朝九歌略微震惊的眼神下,
铺在了草地上,然后隔着方布双手交叉的躺在地上,还顺带拔了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
小草的尾端随着风不停的晃动着,看着好不惬意。
朝九歌:“..........”
“皇叔,您这是作甚,若是累了不如回府歇息?”朝九歌蹲在一边颔首努力克制住自己逐渐想把顾韩就地正法的冲动。
顾韩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许是觉得有些刺眼就拿着宽大的衣袖遮住了眼睛打发道:“你看见前面那个断桥了没”
朝九歌顺着顾韩所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不远处矗立这一座孤零零的残石断桥有些疑惑道:“看见了,皇叔有何吩咐?”
顾韩递给他一个眼神说:“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左右,你会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袈裟,手持金权佛珠的老和尚,
到那时记得把我叫醒”顾韩顿了顿接着说:“叫不醒也没事儿,把他看住了就好明白了吗。”毕竟我睡着的话,有时真的是十个闹钟也叫不醒。
朝九歌虽然不理解却也用力的点了头,安静的坐在一边。
顾韩这里浅浅的挣扎了一下最后眼皮一合沉沉的睡了过去
朝九歌看见自己皇叔没心没肺的样子叹了口气,目光环顾着四周,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朝九歌捂住心口,唇色有些苍白喃喃自语:“看来蛊毒又要发作了啊”随即看着安睡的顾韩眼神里
出现一抹嘲讽之意:“说什么替我医治待我好的,自己现在倒是睡得安稳。”
朝九歌盘腿打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断桥处,并无其他人出现,这荒郊野岭谁没事会走这荒僻水路,也不怕遇见悍匪,
半个时辰后,依旧没有什么动静,林间突然升起了大片的薄雾,水汽吸进肺里朝九歌都觉得嗓子痒痒的,
更别说一边体虚的顾韩了,直接被呛的坐起身来咳的天昏地暗,连一向苍白的脸上也多出了一抹淡淡绯红。
“咳咳咳咳咳什么玩意啊。”顾韩内心直呼wc,睡个觉还能把自己呛醒。
朝九歌看着咳的脸红脖子粗的顾韩只能小心的扶他靠在自己肩上,小心的替他顺着气:“皇叔,你身体如此不好,为何还要亲自驾马来此?简直糊涂。”
顾韩招了招手示意自己没事:“小歌儿,断桥那边可有他人经过?”
朝九歌摇了摇头,在看去断桥也被薄雾隐住,看不见半分桥体,更别说站在桥上的人了。
“没呢皇叔。”
话音刚落一边温顺的马儿突然焦躁起来,蹄子不安的一下下踏着缰绳周围的嫩草马嘴时不时的哼唧几声,
顾韩还在疑惑,突然薄雾里闪过一团雾气,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二人面前,一只手打散薄雾掐住顾韩脖子。
速度快的让顾韩无从躲避,“主人小心!”业礼来不及阻止只能掏出佩剑架在行凶之人的脖子上,
朝九歌也掏出袖剑紧对着雾中那人的脑袋,仿佛他的手指再收紧一点锋利的铁剑就会贯穿他的脑壳。
顾韩内心OS,他已经习惯了动不动被人掐脖子:“小草,你说为什么每当出现一个新角色,我都会被掐一只脖子呢?”
小草[宿主命中注定如此,还请宿主安心,起码也是主角团的一员呀,不是吗嘿嘿。]
这么一番闹腾众人看清了他的容貌,光滑的脑壳,雪白纺纱袈裟,掐住顾韩的手上还带着一串冰冷的佛珠,可不就是主角团一员的淮然和尚。
淮然在胸前竖起手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脱俗清冷感,
十分有礼貌的对着他们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知诸位施主可否放下手里的刀剑,
小僧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出家人,不会给诸位造成伤害的。”
朝九歌和业礼对视一眼,谁也没打算放手,此人武功高强要是放了顾韩肯定凶多吉少,
淮然看他们不放武器,捏在顾韩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贫僧说了,贫僧并无恶意,劳烦各位施主放下武器。”
顾韩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稀释殆尽,整个人被憋的两眼一白都快背过气去了。
“住手!”朝九歌说完慢慢扯下袖剑丢到了一边,业礼也收回剑在一边蓄势待发。
顾韩白了一眼嗯,说的很好,这个老和尚是对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误解吗?哎?不是这俩放下武器干嘛啊!别掐的是我好不好啊。
可业礼和朝九歌的眼神默契的朝顾韩表示,现在不放,您嘎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