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睡了多久,一觉醒来顾韩发现自己周遭的一切已经全然换了一副新的模样,
古色古香的屋子里飘散着淡淡的香气,香味冷冽清澈,就如在炎炎夏日拂过的一缕清风给顾韩昏沉的脑袋中带来一丝清明。
顾韩躺在床上只觉得四肢无力,穿越时灵魂被撕扯的剧烈疼痛仿佛还继续作用在顾韩身上,
脑袋里的一根神经总是突突地跳个不停,顾韩试了几次想坐起身来都没成功,
一番折腾下来反倒出了一层薄汗,只好作罢,认命的躺在雕花床上细细的观察着四周。
屋内是随处可见的金丝楠木细致打磨出来的家具,随便一处的瓷器摆设都是出自西域官窑的上等贡品,
就连平时原主用来喝水的杯子都是晶莹剔透的琉璃杯,整个屋子给顾韩的感觉就是这个屋子的原主真的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者。
大致的看完屋子,顾韩又试着撑起身子,可惜手臂一使劲顾韩就觉得自己手臂上的麻经被人狠狠地按了一下,
酸痛无比,只好又将自己摔向蜀锦中不由得感叹道:“哎,真的是服了。”
屋内很安静,偶尔隔着木门传来几声雪压树倒的断枝声以外,便再无任何声响。屋内中间摆放着一件香炉,约有半人之高,
炉中燃烧香料产生的浓浓白烟经过镂空的花纹被打散而后徐徐的消散在空中,顾韩轻嗅着空中的淡雅清香眼皮一开一合,最终睡了过去。
这是一个君主专制架空的封建社会,顾韩穿越成了当朝帝王的亲弟弟摄政王顾寒,
以往历代皇帝一但登基便会或多或少地打压一切可能威胁自己皇位的人,庶出兄弟随意打发一块偏远封地任其自生自灭,而嫡出兄弟则会不惜一切代价斩草除根,
可顾寒这个哥哥孝景帝顾愿可谓是个奇葩,才刚继位不仅对这个嫡出弟弟封官加爵赐良田美人
还赐黄金万两在京城脚下修建了百亩堪比皇帝寝宫的摄政王府,特许摄政王常住京城,
这一套操作让一些老臣极为不满,本就是祖宗规矩又仗着新帝刚登基不久朝中势力不稳,
便联手参了摄政王一本又一本,本以为新帝会有所收敛,谁曾想,第二天这帝王直接提刀斩了一位三代老臣,
这下终于是安静了下来,众臣也知道这个新帝不是随意让人拿捏的蝼蚁而是一国君主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再说说这摄政王顾寒,他在幼年的时候身体就不大好,脸上因缺少血色惨白一片,周围的皇子都不予理睬,
身边的宫女太监也趋之若鹜,深怕接触一下便会得上恶疾,后来就极少出宫,性情逐渐扭曲,
对待周围的人总会露出一个阴郁神情,除了兄长下课之余带些新奇好玩的玩意儿逗他开心,才会发自内心的笑。
长大的顾寒因为哥哥地放纵自己宠溺,加上小时候就扭曲的性格,于京城过着无恶不作,
穷奢极侈的日子,到处剥削贫苦百姓,被他压榨的百姓多有怨言但更怕他背后的靠山----比他更为残暴的孝景帝。
元启十年间,庆安国举兵攻打西域大凉,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血水向下染地三寸尸骸遍地,
为保大凉王室得以延续,大凉王室将最小的皇子朝九歌送入庆安过去做质子,庆安国虽然不甘心,
但是一番行军打仗国库早已不堪重负,只能同意,双方签订友好条约休养生息。
本来原主可以快活的过完这一生,可惜一次宫宴顾寒瞧见生的极好的朝九歌顿时动了色心,
罔顾礼法当场向高位上的孝景帝讨要,不出所料弟控哥哥直接答应下来还包车到府
,在摄政王府里的日子无谓是朝九歌一生最黑暗的时光,非打即骂的日子,尊严被踩在脚下的日子,当成小宦肆意玩弄的日子,让朝九歌心里产生了浓烈的杀意。
朝九歌表面顺从背地里养精蓄锐煽动民愤,终于白蚁柱空了河坝,百姓推翻暴政,
西凉与朝九歌里应外合攻破京城,盛世王朝一夜顷刻之间轰然倒塌,重获自由的朝九歌把顾寒绑在宫中的树桩上每一日都会亲自片下一块肉,
直到顾寒断气,尸体腐烂,才把他的尸体剁碎了喂了老虎......原文顾寒奢靡悲惨的一生落下帷幕。
一觉睡醒的顾韩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发现穿越的副作用没了后下床在屋子里转圈,最后在一面镜子前停了一下,铜镜前的人儿五官精致,
肤色透露出一种病态的白暂,身形修长昳丽俊美,墨色长发随意地散落腰间,
左眼的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衬这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更加有神清澈,如秋日的一汪碧潭叫人不自觉地沉醉其中,
月白色的寝衣将顾韩装扮的格外出尘,如此容貌气质即便是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顾韩都掩盖不住原主眼里骨子里的疯批劲儿。
“呵倒是有几分小爷我的姿色。”顾韩对着铜镜略显自恋的摆了几个动作欣赏着这副身体,看够了才理了理微微散开的衣襟,
想起泥诺莎累的话正了正神色这才朝门口喊着:“来人本王要洗漱更衣。”毕竟今天还有大事要做。
话毕一个窈窕娉婷的婢女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走到顾韩前行了个礼小声道:“奴婢珍燕伺候王爷更衣。”
顾韩也很配合,乖乖伸手任美女姐姐替他穿衣,顾韩自己本也不是什么娇贵的公子哥儿,
只是这古人衣物实在繁琐,再者他现在还是王爷,衣服更是精细如果让顾韩自己穿的话肯能要忙活到天黑。
“王爷请您转过身子。”顾韩悠悠地转过来就看见珍燕替他整理衣扣,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玉手一直抖个不停,稍微矮一点的扣子尚且可以勉强扣上,
但是顾寒可是180的大高个,珍燕个子矮,垫着脚尖也够不着衣服上方的扣子,冷汗直流深怕这个疯王爷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乱棍打死。
顾韩见状微微弯了弯身子,珍燕先是一惊随后赶忙扣好,往后退了几步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喂,小草你说我真的这么可怕吗?”
脑海里,泥诺莎累吃着薯片微微翻了个白眼:“您现在可是‘威’名远扬四王爷,谁敢惹您啊~”
“有啊,这不还有小草你吗,小心一点哦,要不然砍了你的脑袋!嘿嘿”
小草:“......”
京城现已入冬,寒风呼啦呼啦的拍打着屋外的门窗,
也毫不顾及的拍在顾韩的脸上,走在紫禁城中的顾韩无一不在庆幸自己走时多穿了件披风,
今天是皇帝的赏菊宴,冬日万物沉眠,遍地残肢傲雪,常人可能会疑惑这严严冬日从哪寻来盛开的菊花,
但看过原著的顾韩知道,那是原主在幼时与顾愿看秋菊时随意道了一句:“若是冬日也能看见这漫地秋菊该多好。”
自顾愿登基以后每年皇宫都会举办,只是顾寒身子禁不起风吹便一日都没去过。
在太监的带路下,顾韩终于弯弯绕绕的到了湖中宴厅,刚进殿顾韩就瞧见孝景帝走了过来,顾韩仿着原主记忆微微颔首,这便算是行过礼了,
顾韩身强体壮可是他现在的身子是那个弱不禁风的顾寒,顾愿见着自家弟弟有些泛白的唇色,
神色有些高兴又有些心疼扶这顾韩向上位走去:“你说说你,往年不是不来的吗,
今日你若打个招呼我便换龙辇去接你不就成了,你身子不好如今步走来若是染上风寒便又是大病一场了。”
顾韩听着有些胆战心惊在脑内和泥诺莎累疯狂咆哮:“我去小草,你...你听见没,这狗皇帝说让我坐龙辇!龙辇!”
“哦所以呢”泥诺莎累有些无语,他不是给宿主看过剧情了吗,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不想理哼。
顾韩的席位在皇帝的下一阶位置,一眼看下去就仿佛自己座在龙位之上,这狗皇帝若是蠢这庆安国早就亡了,
但若是不蠢,对待目前唯一一个离皇位最近的弟弟给如此高于亲王的待遇实在是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顾韩收了收神色,有气无力的道:“皇兄这是什么话,往年臣弟身体不适辜负皇兄的一番美意,
这不今年臣弟觉得身子微微好些就急忙赶来了,咳咳--还望咳咳--皇兄勿怪才是。”
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如果这主角不是顾愿和顾韩,可能这都会被记入君王史册供世人传阅。
底下的各位大臣娘娘本就因为皇帝各个胆战心惊,如今又来了个祖宗,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舞女的优美舞步和清脆奏乐声,明明一幅欢快的场面却让人感觉如坠冰窟。顾韩举起面前的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突然眼皮一跳余光看向皇帝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下一刻皇帝笑着脸道:“刚刚迎着摄政王的宫女太监照看摄政王不利,一并拖出去砍了,”
“噗”一口酒直接从顾韩嘴里喷了出来,四周都是刚刚的太监宫女惊恐的求饶声“求陛下饶奴婢一命!”
“求陛下饶奴婢一命!”
顾韩被烈酒呛的脸都红了,暗骂了声疯子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陛下,是臣叫他们不用禀报寻思着给皇兄一个惊喜陛下要治罪便臣弟一人承担无关他人!”
顾愿看见顾韩突然下跪也吓了一跳,下去想扶顾韩起来,可偏偏顾韩拂了他的面子,稳稳当当地跪在地上,神情恳切,顾愿眯了眯眼眼神有些危险,
顾韩害怕的全身紧绷发抖,心道声不妙,他现在可是和这狗皇帝一样的疯批的王爷,
这顾愿生性多疑如今顾寒行为反常难免会引起这个暴君的怀疑,
顾韩脑细胞疯狂运转故作虚弱的以袖掩面咳了几声:“回皇兄,这几个奴才的贱命自是不足为惜,
可是今日难得臣弟身子好些来参见皇兄的宴会如何能让这些奴隶的血,败了臣弟与皇兄的兴致。
况且臣弟这身子都是老毛病实在是闻不得血腥。”
顾愿笑着又去扶顾韩,这次顾韩乖乖的借力起了身,他目光柔盯着顾韩“弟弟说的有理,
我们兄弟许久未见自然是要好好叙叙旧。”话毕,顾愿看向顾韩身后的两个抖成筛子的侍从冷声喝:“还不快滚!”
那两个奴婢慌忙道了谢就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