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傅应寒和班让都面露意外。
“是为了这个?”傅应寒也回头看了看床上昏睡的华胥,道:“我对阵法的了解不多,可基本的还是有的。时空类法阵有这个作用吗?”
“是啊,沈小姐。”班让也开口,十分疑惑,“时空类法阵不就只是连接时空,回溯过去吗?这要是超度解脱一个像余莺莺那种程度的死灵,这个法阵对不上口啊,要用也应该是用渡灵阵那种的吧。”
沈离皱了皱眉,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基于目前我的了解来说,这有最有可能的结果。而且我不是跟着知道了阿延和余莺莺的过往吗,这是回溯,却也是阿延的视角。但我是跟着余莺莺进来的,要看也应该是看余莺莺的视角,不该是阿延的。”
“再者,先前傅应寒也时有受阿延的情绪影响。从这点上来讲,我怀疑这个法阵里也有阿延的部分意识,但不是像余莺莺那样以死灵状态存在。类似于……阿延牺牲后,有意识残留在他们守着的那东西上面。我师父又答应了阿延,就以其为引子,布下了这个法阵。”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和师父先前在开馆后,一接触那东西,我的意识就被吸进去,看到了阿延遗留的那些记忆。”
“有道理啊!”
班让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真和阿延有关,那这整个法阵就是基于阿延的遗愿!阿延的遗愿只是想让余莺莺解脱,这个法阵最终要实现的目的,就会是这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说不通。”
傅应寒忽然道:“应该是还有别的隐情。”
沈离和班让看向他。
傅应寒看着沈离,道:“你所知道的那些事里,包括华胥在内,所有人不是都忘记了曾经发生过的事吗。华胥本人也说,这是他施用某种术法的反噬。我想,我们目前所处的法阵,还包含了另一种术法。两者结合,最终就能达到解脱余莺莺的目的。”
“但代价就是,他们遗忘了一切?”沈离明白了他的意思。
傅应寒点点头。
沈离拧眉。
要是这样的话,确实说的通,而且也能解释为什么华胥等人都有遗忘。因为要解脱一个像余莺莺这样的死灵,太难了,需要付出的代价很大。
班让看他们都不说话了,就道:“沈小姐,三爷,到底是不是,我们亲眼去看不就知道了。根据我对法阵的了解,只要我们找到阵眼,就能弄懂这个法阵的核心,到时候就能确定我们想的是不是真的了。”
说起这个,傅应寒便问沈离:“这种法阵按理说奥妙精深,阵眼也会难寻,但要真的是为了余莺莺,其阵眼就会是余莺莺的执念。你方才跟我说,你知道余莺莺的执念在哪儿了?”
沈离回身,颔首道:“我知道了。在余莺莺的执念中,阿延其实只是占很小的比例,她真正执着的,是她作为佛口女所要承担的事情,到底有没有成功,九黎十八寨是不是真的安全了。”
她确定这个,是因为在阿延的记忆中,华胥对阿延说的话。
华胥说,这是余莺莺唯一的遗愿。
她遗憾死前没有做到的,从来不是没有和阿延完成那个未完的成婚,而是她还没来得及履行她作为佛口女应当要做的事。
傅应寒和班让闻言一怔。
“这……”班让困惑的说,“余莺莺都死了,她要做的事都没有来得及做,对她来说当然没有成功了。这不是一想就能确定的吗?”
傅应寒却是心领神会了沈离的意思:“她是死了,可这个使命还没有完成。所以她想要看到这个使命被人完成,是她,是别人,都可以。只要完成了,她就不用再担心九黎十八寨的安全了。”
沈离嗯了声,道:“余莺莺作为我师父的徒弟,是知道一件事的——我师父一直在沉睡,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没办法告诉大巫祝他们佛口女要为那东西牺牲的命运。”
“其实纵然是他说了,大巫祝等人也不会相信,他们只会觉得是我师父依然在偏袒余莺莺。”
“但余莺莺确定,有一个人一定会相信,也会为了这件事而不断的努力——阿延!”
她的手摸上自己的心口,那东西就蛰伏在里面,似乎真的有阿延残留的意识。
她微叹口气:“所以余莺莺在找阿延。”
既是想要再见心上人一面,同时也不想再见到。
见到说明阿延还没有完成这件事,见不到证明阿延完成了。因为她明白,只要阿延还活着,她就一定能再见到,他不会舍得对她避而不见的,哪怕她是那么凶恶的死灵。
“这才是余莺莺坚持要找阿延的原因。”沈离道。
屋内空气一寂,气氛无端沉重。
班让默了默,说道:“话虽如此,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空与后世不一样,我们得如何让余莺莺知道阿延完成了?”
他指指傅应寒,小声道:“阿延的身体就在这里呢,余莺莺的死灵不是也没有任何反应。”
沈离没有说话。
傅应寒忽道:“那就让余莺莺接触到阿延残留的意识好了。”
沈离看向他。
傅应寒道:“我一直觉得心口抽痛,但这是这具身体的,不是我有的感觉。先前在虺王寨的时候轻一些,到这里后见到‘余莺莺’后就变重了。我想,虺王寨那边或许有阿延残留的意识,也就是——”
“阵眼。”
沈离接话道。
傅应寒点点头,“华胥若是以阿延残留意识为引子结阵,那意识所在地,就是阵眼。”
沈离摸着心口处,缓缓说道:“我也觉得是虺王寨。因为当我一醒来,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让我去虺王寨,那里会有阿延。”
“所以你方才才说,你知道阿延在哪儿了?”傅应寒问
沈离点点头。
班让听到这里,就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点去呗!哦不,华胥大人还没醒。这样,沈小姐,你们放心去,我留在这里守着华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