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子除妖

苏护反出朝歌,王上命其征讨之时,为何姬昌不曾提出此事?而今却又旧事重提,此事必定有诈。"尤浑也站出来道:"姬昌此言,乃是陷王上于不义,败坏王上名声,其心可诛啊。"纣王更怒,便要治姬昌之罪,却听姬昌拜道:"禀王上,此事非是臣之过,前番臣骤闻苏护反出朝歌,心中焦急,是以忘记禀明此事,后才想起,这才到冀州请来苏护,向王上请罪。"商荣等人也未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些事情发生,但姬昌贤明,民间多传其美名,他们也并不希望姬昌为了这事儿就被纣王惩罚,纷纷出众向纣王请饶。

适时却有那崇侯虎出众,先前崇侯虎嫉恨姬昌几次嘲笑于他,又有苏护让他损兵折将,使得他功劳没得到,还吃了些亏,自然心中不甘,此时大好良机,便对纣王道:"禀王上,姬昌此人心怀不轨,此前臣奉命前去征讨苏护,而姬昌却半途拖延,使得臣下军队为苏护所破,伤亡甚大,而姬昌此次只带了千人便赶往冀州,更是挟带长子伯邑考一起,二人只兵未带便入冀州城中劝降,依臣看来,二人非是劝降,而是与苏护一同密谋才是真。"费尤二人听了,也自高呼姬昌心怀不轨,两人身形瘦弱,声音却盖过了满朝文武。

纣王越听越怒,指着姬昌便道:"贼子胡说,欲陷寡人于不义,坏吾名声,定是奸人,来人,将此贼拿下。"殿前武士不由分说,上前便将姬昌抓捉。

纣王又道:"苏护谋反,实为奸臣贼子,一并拿下。"又有武士将苏护给捉了。

随后纣王不顾众臣的劝谏,直将二人抓了关进大牢,又命人将那伯邑考也给逮了。

是夜,纣王怒从心起,想要杀了几人,却又为大臣所阻,心下恼怒,便自在宫中喝酒。

少时,便有那费尤二人前来,纣王此时便觉得这二人是最为贴心的臣子,自与二人分说心中的烦恼。

费仲心思活络,便对纣王道:"王上,那姬昌着实可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坏了王上君主大义,实在该死,不如王上便将他斩杀,以泄心头之恨。"纣王醉眼朦胧,眼中精光一闪,眯了费仲一眼,道:"泄我心头之恨?怕是以泄你二人心头之恨吧?"费尤二人一听大惊,他们哪想到平日里只顾荒淫糊涂的纣王今日如何如此精明,这话说的,只击二人要害,单凭此条,便可治他二人之罪了。

费尤二人连道不敢,却未见纣王眼中那丝精光又变的浑浊,却是刚才纣王清醒了下,又被法术所迷。

被迷惑的纣王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只道二人被自己骂了,命二人起身,道:"无妨,尔等可对此有甚好办法?"二人不知道纣王到底是啥意思,但纣王有令,二人自然得努力迎奉,尤浑道:"陛下,那姬昌有朝中大臣护着,不好斩杀,但姬昌之子伯邑考却可杀,此子一杀,便没了与那妲己的婚事一说,到时候,王上自然有理由将那妲己召进宫中,侍奉王上。"纣王一听大喜,这法子好,可是又如何召来那妲己呢?

费仲见尤浑出了主意,自然也跟着道:"陛下,那苏护还在大牢中呢,如今有苏护在手,不怕那冀州不把妲己送进宫来。"纣王听的大喜,于是,大殿之中,一个君主王上,一对奸?小人,便在密谋着一堆见不得人的大事。

二十四妲己入宫

却说费尤二人向纣王献策,杀死伯邑考,将伯邑考尸身做成肉饼,并喂给姬昌食用,又强令苏护献出妲己,同时带命崇侯虎再次领兵十万,将冀州城给围了。

最终,冀州城迫于压力,将妲己送于朝歌。

再说那妲己,行于恩州时,本该于驿站之中被狐妖坏去性命,但那狐妖被玄天警告过,不得擅自杀人,因此未曾坏去妲己性命,自将她收了起来,待日后再放她出来。

那狐妖化身的妲己随军入得朝歌后,一见纣王,便大叫道:"犯臣女妲己求万岁饶家父一命!妲己愿以身相代。"纣王定睛观看,见妲己乌云叠鬓,杏脸桃腮,娇柔柳腰,万种风情。这一眼望去,就让纣王双眼发亮,魂游天外。纣王起立御案之旁,道:"美人平身。"然后令宫女:"挽苏娘娘进寿仙宫,候孤家回宫。"随后传旨,"赦苏护满门无罪,听孤加封:官还旧职,国戚新增每月加俸二千担,显庆殿筵宴三日,众百官首相庆贺皇亲,夸官三日。文官二员、武官三员送卿荣归故地。"苏护谢恩。两班文武见天子这等爱色,都有不悦之意,奈天子起驾还宫,无可诤谏,只得都到显庆殿陪宴。

不言苏护进女荣归;天子同妲己在寿仙宫筵宴,当夜成就凤友鸾交,恩爱如同胶漆。纣王自进妲己之后,朝朝宴乐,夜夜欢娱,朝政隳堕,奏混淆。群臣便有谏,纣王视同儿戏。日夜荒淫,转眼已是二月不曾设朝,只在寿仙宫同妲己宴乐。

狐妖化身妲己,一切照旧,玄天百无聊奈的在天上看着事情的发展,如同后世看电视剧一样,同样的剧情,同样的无聊。

唯一一点不同的是,妲己并未敢向前世一般,借妖狐之身于宫中杀人,更不敢借机残害忠良。

不过它也不愧是狐狸,入宫之后,行为乖巧,举目端庄,因生的美丽,为纣王所迷恋,疏落了后宫中的其他嫔妃。后宫终是女子间暗中争夺最为凶猛的地方,各嫔妃虽见妲己平时贤良,却也心中嫉妒不已,时不时的常在纣王面前说长道短,以期减少纣王对妲己的宠爱。

不过妲己乃是千年狐妖,而且还是洪荒异种九尾灵狐,心思自然缜密,岂是那等凡人几十年的心思可比,虽然平时多有嫔妃中伤,但妲己都一一应付下来,反而让纣王疑心其他嫔妃善妒,心生不喜。

时过半年,一日间,却有那阐教云中子路过朝歌,见那皇城之上妖气迷漫,心知有妖孽作祟,这云中子也算是有福之人,心地善良,前世玄天所知的封神中,阐教十二金仙在那黄河阵中遭劫,一生修为被废,只有这云中子逃脱,南极仙翁因有太上老君那层关系,却未遭劫,封神一战,阐教个个忙着渡劫,皆是煞费苦心,这云中子却是简单,绝龙岭之上将那闻仲烧死,此出手一次,便轻松渡劫,着实是那福德真仙之辈。

见皇城中有异物妖类作崇,云中子心中难安,便取了一枝枯老松木,作成一剑,取名巨阀,竖日,云中子驾云进入朝歌,求见纣王。

纣王一见云中子,不禁暗赞一声,只见那云中子:头带青纱一字巾,脑后两带飘双叶,额前三点按三光,脑后双圈分日月。道袍翡翠按阴阳,腰下双绦王母结。脚登一对踏云鞋,夜晚闲行星斗怯。上山虎伏地埃尘,下海蛟龙行跪接。面如傅粉一般同,?似丹?一点血。

纣王也是一生得俊朗不凡之人,但见了云中子这身卖像,还是觉得心中有些羡慕,语气酸酸的道:"道人果真好卖像啊!"一句话说的云中子一愣,没想到见到纣王后他的一句话竟是这个,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却道:"贫道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见过人皇。"却是彬彬有礼,动作潇洒之极。

看得纣王心中更加憋闷,到也不是说纣王比不上这云中子,二人倒是各有千秋,这纣王没有糊涂之前,整个人意气风发,浑身无不散发出一种自信,这是作为一代君王,特别是有能力,有志向的君王的独特魅力,却也不是云中子这等修仙炼道之人可比的,但云中子身上也有一种独特的仙人味道,那是一种超脱凡俗,与众不同的感觉,两相比较下来,如今心志被迷的纣王,见到云中子这等风采之人,也不免有些心里酸酸的。

"道长不在终南山打坐炼气,来我王宫做甚?"纣王冷言道。

云中子也想不明白自己哪点儿得罪这个纣王了,他是做梦也想不到只因为自己长得比较帅气吧。虽不明白,但也还记得自己来的初衷,便道:"日前贫道路过贵宝地,见这天子城上妖气冲天,是有妖物作崇,这王宫乃是人皇居住之地,万民信仰所在,人皇安危涉及到天下万民的安危,贫道本着替天行道之心,特来献上一柄除妖剑,以驱妖魔。"说罢取出一巨阀剑,交于王宫近侍。

又道:"人皇可将这剑挂于寝宫之上,以镇妖邪。"不待纣王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纣王看得一愣,接过巨阀剑,眼见这剑质乃是一种木制之物,却又重逾百斤,心下也有些疑惑,便命武士将剑如云中子吩咐,挂于寝宫上方。

除妖,除得是妲己那狐妖,按云中子的想法,有了这剑,自然没事儿,但哪里知道,当初玄天警告过一番妲己之后,料到云中子会上演这出戏,便又交给妲己一篇法门,以掩盖妲己本身的妖气,后来妲己做事并非如同上世一般残忍,玄天还特地奖励了妲己一篇仙法,妲己凭着自身资质以及吸收这皇城真龙之气煅炼自身修为,虽然比之云中子还差得远,但也算是将要踏入仙道之人,一身妖气已经消去了一大半,又有功法掩盖,岂是云中子这随手所炼之剑可发现的?

那妲己得知这情况之后,一面暗赞当初听了玄天吩咐是多么的幸运,一面又恨上了这云中子,没事儿找她麻烦,找死。

眼珠一转,却想到一妙计。

自妲己入宫以来,非但未曾如同上世一般残害忠良,行那蛇蝎之事,还时常行善施德,借着商朝国库的钱财为自己塑造美名,一方面变相的完成女娲交给她的任务,一方面又为自己赚些功德,好在封神之后得成正果。因此朝歌满城上下无不歌颂妲己的良善美名。妲己平日里更无那前世一般挠乱朝政,因纣王为恋她而忘了上朝,她还数次规劝纣王,更有几次以死相逼,平日里一方面暗中让费尤二人找那些大臣的麻烦,自己一方面又不断的为那些大臣说好话,虽然都是假的,但也弄那朝中文武百官尽皆赞叹妲己贤良,一面称赞苏护生了个好女儿的同时,一面又暗叹妲己被纣王这厮糟蹋了。妲己生得美丽异常,朝歌无不闻其名,男人心思嘛,大家都明白。

二十五姜王后死

那巨阀剑挂在纣王寝宫之上三天也未见有个什么动静,纣王也就当那云中子是个随口胡扯的野道,这事儿便忘记了,自顾自的继续荒淫日子。

这日,妲己忽然前来中宫邀请姜王后一同前往纣王寝宫,说是要劝谏纣王上朝。

姜王后得知情况之后也是一叹,这纣王不知为何,自那圣庙上香之后便变得荒淫起来,时常不理朝政,朝中怨声载道,后又有这妲己入宫,纣王更是对其迷恋不已,她主持后宫之事,多有那受冷落的嫔妃前来说道妲己的不是,但都被姜王后劝回。姜王后也是一善良之人,同为女人,心里也有些同情妲己的遭遇。她也是家族为了巩固地位而抛出的棋子,但却也比妲己幸运的多。

其时纣王后宫中多数嫔妃都是许多名门旺族为了巩固自身地位而遣入宫中为妃的,整个后宫便是商朝势力网络的一个缩小版图,网上也曾对那妲己的行为作出过许多评判,便有说法认为,那商朝的覆灭,却是因为纣王过多的宠幸了妲己,而导致势力平衡被打破,最后被群起而攻之,单靠着妲己一妇人行为,还不足以将偌大个国家就这么给毁了。

姜王后不仅同情妲己,也为妲己入宫以来的表现所感动,在她看来,妲己完全就是一个忠孝贤良之人,简直就是一个集美丽与德行于一身的完美作品,所以她也才会在众多嫔妃不满时强行压制住这股风气,愿的便是要保住这个善良纯洁的女孩儿,不让她被这后宫的争斗给拖下水。

闻听妲己来见,又得知了妲己的来意,姜王后欣然应允,越看越喜欢妲己,一路之上却也与妲己相谈甚欢,不时对妲己吁寒问暖,倒让这个没经历过别人保护的狐妖感动不已。

快要到纣王寝宫之时,妲己却又变得迟疑起来,此次她的目的可不是真的要劝什么纣王,而是要借云中子之手除去这位姜王后,以成功挑起后宫内乱,后宫牵涉太多朝中权贵,王后一死,这宫闱之争也必然引起朝堂上的争斗,届时便会引起整个商朝的动荡,却是妲己破坏成汤祖业的一大棋子。

可是真到此时,妲己,也就是这名九尾狐妖,她却又不想这么做了,也许是玄天的警告在她心中起了作用,但更多的是因为眼前这个年近四十的女人,正是那姜王后。

自妲己她进宫以来,姜王后或是因为同情,或是因为喜欢,时常照顾妲己,在姜王后眼里,却并未将这个与自己争夺丈夫的小女孩儿看成是对手敌人,在她看来,这个年样年华的女孩儿更像是自己的女儿一般,姜王后生有二子,殷洪殷郊,母凭子贵,后宫中并无其他嫔妃为纣王诞下过子女,却让姜王后的地位十分的稳固。

但姜后一直想要个女儿,却未能如愿,正好这时妲己入宫了,此时的妲己芳龄才只有十六岁,在现代就是一个未成年人,豆寇年华的她加上平时的伪装,成功的捕获了姜后的一颗芳心,呃……不是同性恋哈,而是姜后想要个女儿的那种心思,妲己一直以来表现的非常乖巧,明事理,懂道义,又长的十分美丽,姜后年轻之时也是一个大美人,虽然现在年过三十,将近四十,却也是风韵犹存,更显一种成熟妇人的味道,美丽的事物常常会吸引爱美的人,同样,美丽的事物间会相互吸引。

以至于后来纣王专宠妲己,姜王后非但没有怪罪于她,还经常主动的将后宫中那些想要找妲己麻烦的人劝说回去,有时甚至不惜与后宫中的老牌嫔妃翻脸,这些人都是背后有权势之人,姜王后大包大揽,也为娘家惹来了不少麻烦。但她依然这么做了,在她看来,妲己就是她的小女儿,若是有人要伤害她,她是决对不会允许的。

姜王后对妲己的感情妲己自然知道,不然她就枉活了千载光阴了。九尾灵狐乃是洪荒异种,天赋异禀,妖物修行本就难于人族,像九尾灵狐这般洪荒异种更是困难重重,未化形之前修为不高,还得时不时逃窜躲避天敌的追杀,这让从小便失去父母的妲己变得十分阴险残忍,大自然的法则不允许她有同情心,一直以来都以一幅阴险毒辣的面孔出现,伪装着自己,而姜王后那种无私的母爱却成功的撩起了她心中那根原本脆弱的心弦,让她心里不由的将这个三十多岁,美丽的的妇人看作自己娘亲。

虽然她的实际年龄与这姜后相比,可以称之为姜后的老祖宗了,但在她心中却并未将她看作后辈蝼蚁。一直以来她不敢承认心中的想法,因为她此次乃是受了圣人之命,她又不得不做,今日终于借云中子之手才狠下心来,哪儿知先前路上姜王后的表现却又一次的让她犹豫了。

姜王后并不知道妲己的心思,见她走的慢,便疑惑的拉她的手道:"妹子如何走的这般慢啊?是不是身体欠安?"说罢还仔细的观察妲己的身体状态,像极了一个做母亲的人在关心自己的女儿。

妲己任由姜王后拉着自己的手,她心中正在作着激烈的争斗,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姐姐,小妹没事儿,只是在想待会儿该如何劝说王上罢了。"妲己轻柔的将姜王后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对于姜后的疼爱之举,让她心中觉得异常的不舒服,因为心中的愧疚。

姜后并未发现有何不妥,直安慰她不要多心,依旧拉着她往前走去。妲己却在后面一步一步的缓慢行着,她希望这路永远也走不完,永远也到不了那目的地。

只是终究不如她所愿,不过多时,还是到了那纣王寝宫,妲己在姜后身旁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终究是下了决心,素手不经意间的一弹指,一股淡淡的妖气被引到姜后身上。

同时那挂于宫殿上方的巨阀剑忽然一亮,从内里冒出巨大的金光,震动着挣脱出来直飞向姜后,向她袭去。姜后如何遇到过这种情况,当下大惊失色,不知为何那巨剑会向自己等人袭来,想到妲己还在身旁,心中念头一闪,一把推开妲己,挺身而上独自面对那飞来的巨剑。

周围的宫女侍卫都是大惊,待及救援却也来不及了,只能愣看着那巨剑带着金光刺入姜后的身体中。

妲己本来做了那事儿之后便就已经心神不宁,那巨阀剑飞来她也未及防备,却不小心被姜后推开,那一刹那间,妲己脑中如同洪钟巨响,堪如那混沌钟在那脑海中震动一般,震起她心中天崩地裂,道道心理防线被攻破,傻愣愣的看着巨阀剑刺入姜后身体中,心里简直不敢相信,缓过一瞬,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冲向姜后,事发突然,周围的人并未发现这看似娇弱不堪的苏妃为何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妲己如疯了般抱着姜后的身体纳入怀中,泪如泉涌一般,樱桃小嘴当中本应发出的是娇媚之声,此时却是由于过度伤心而呼喊出的巨裂的凄厉哭声,阵阵哭声传出,直叫周围众人心中冷气涌生。

二十六百官为难

生这般大事,早有人通知了纣王,事情发生之时纣王却根本未在寝宫之内,而是在朝堂之上,事发突然,前来禀报的小太监并未注意到大殿当中还有文武百官,此时正在上朝。

纣王今日为妲己提醒,难得上得一回朝堂,心情郁郁的听着窜入殿中,纣王大怒,未等那小太监开口说话便怒声喝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朝堂之上可是你这无知之人随便乱闯的?来人,将这人拿下去斩了。"左右武士立即冲上前来,便要抓着这太监。

太监一听大惊,顾不得向纣王行礼,嘴里哭嚷道:"王上,姜王后她死了。"一句话如同平地起惊雷,将朝上众臣炸得个人抑马翻,纣王也被震的脑中一晕,未及说话,便有那亚相比干怒声喝道:"大胆贼人,胆敢胡说八道,咒我国母,当真可恶。""就是,想那姜王后贵为国母,一向贤良,且居于宫中,未曾听闻她身体有何不妥之处,岂会不声不响的便死了?"商荣也疑惑道。

纣王更是怒气蓬发,跳起身来指着那小太监道:"贼厮,倒底是何人指使,胆敢在这庙堂之上公然诅咒王后?"说罢更是抽出随手佩剑,便要跳下台来斩杀此人。

那小太监如何见过这场面,早被吓呆了,见纣王提剑前来,浑身被吓的瘫软如泥般倒在地上,眼见纣王将至,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磕头如蒜般跪倒,道:"小人岂敢欺骗王上,诅咒王后,王后确实已经身死,正在那王上寝宫之前,在场众人也可作证啊,小人实不敢欺瞒王上啊。"声音凄惨之极,显然是被纣王凶狠的模样给吓到了。

纣王及群臣被惊呆了,顾不得再管什么其他的,纣王当先便跨步飞奔向自己寝宫而去,连手中剑也忘了收回,朝臣也纷纷跟随纣王而去,往日他们可不敢如此的,今日事情重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一路浩浩荡荡的人马涌入后宫,场面颇为壮观。纣王提剑飞奔,早年的煅炼让他身体甚是勇壮,超出其他人等一大截,先到了寝宫之前。

来到近场时,却见一群宫女侍卫正不知所措的在旁边站着,见纣王来了,急忙跪倒迎接,纣王也不理他们,径直向前,身后文武百官也只赶到,分开忙乱的人群,这才见到姜王后的尸身。

只见那宫殿门口,一美丽异常的少女手中正抱着一清丽妇人,妇人胸口中插着一把剑,纣王一看,正是前日那野道云中子送来的巨阀剑,妇人正是姜王后,胸口鲜血尚在流淌,显是刚死了不久。

而抱着那姜王后的人正是苏妃妲己,此时的妲己再不复往日娇柔靓亮的模样,一张脸早已被泪水洗尽,如同那被风雨打过之后的娇嫩鲜花,让人看得直心疼,双目呆呆的,手中紧紧的抱着姜王后,径直坐在地上,也不顾那王后流出的鲜血沾到她身上,脸色苍白异常,嘴唇之上毫无血丝,口中断断续续的冒出一句"姐姐",整个人如呆傻了一般,神情中有说不出的恐惧与萎靡。

妲己凄惨的样子让众人看得伤心,纣王更是怜惜异常,正要走上前去安慰她,却被身边侍卫拦住,纣王大怒,道:"王后死了,你等不上前安慰苏妃,反倒拦着寡人,找死不成?"那侍卫赶紧道:"王上,您先别过去,您现在要是过去了,定会被妲己娘娘给轰开。"见纣王疑惑,又道:"我等先前也试过了,想要上前劝开娘娘,只是我等一靠近娘娘便被娘娘轰开,我等唯恐伤到娘娘,是以不敢上前。"纣王犹自不信,推开侍卫宫女,便要上前拉起妲己,哪儿知妲己现在如同疯了一般,拳脚相击,看也不看是谁,只顾胡乱攻击,连纣王也不得不躲开。纣王也奇怪往日娇弱的苏妃如何今日会有这般大力,就连自己也不是她对手了。

此时的妲己正沉浸在深深的愧疚与自责当中,姜王后的死深深的刺激到她,更是姜后遇险前推她的那把,直将她心中千年来筑起的堤坝推倒,心中的感情如洪水一般冲刷出来,直将她心神击溃,宛若疯颠一般,此时的她,心中只想和姜后呆在一起,任何人都不能把她与姜后分开。

妲己推开纣王后,又自抱着姜王后,宛如先前一般,只是在那儿呆呆的坐着,嘴里兀自念道着。

此时宫中众人群集,满朝文武皆在,却没人敢上前去打扰,就连那闻讯赶来的殷洪殷郊也被纣王拦住了,二人当时大哭着要从妲己手中夺过母亲遗体,却被妲己给打退了,当时妲己的模样直把二人给吓傻了,这才安安静静的坐在纣王身边,不时地哭泣着。

时入夜已有三个时辰了,众人都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不敢动。姜王后死,这种大事件发生,震动整个朝野,然而当事人姜后的尸身到现在也无法从妲己手中夺出,众人不得已不静静的待在这儿,好待妲己缓转过来之后,才好取过姜后尸身,办理丧事。从早上发生这事儿以后,到现在,在场的众人都还未能吃饭,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但顾忌着现在这个场面,都没人敢发出一人怨言,生怕招来众怒。

只是妲己的精神似乎太好,自早上发生这事儿以来,便一直在那儿哭泣,声音早已哭哑了,眼泪也流了不知有多少,其间还有数次与侍卫争夺姜后尸身都发狂般的攻击,同样也与在场众人一样,到现在未吃东西,但叫众人惊讶的是,这个柔弱的女子却是比他们还要坚持的久些。

终是妲己精神方面受创太大,心神损耗太严重,终于在又过了两个时辰后,才轰然倒下,昏迷过去。

一旁纣王一直注意着情况呢,眼看妲己昏了过去,赶紧让人将妲己与姜后尸身发开,见妲己昏过去了,心中难忍,又见众大臣如今情况也是没啥心思商议大事,便叫群臣各自回家,明日一早再入朝议事。随后便召来十数名御医一同为昏过去的妲己诊治,他则整晚陪在了妲己身边。

群臣也自没啥说的,毕竟今日之事给众人的打击也太大了,一方面为了姜王后的死,一方面为了妲己与姜后的感情而感动不已,就连平时对纣王要求非常严格的商荣也没啥好说的,再说,自己等人一日未食,确实有些熬不住了。

二十七群臣激愤,追杀阐教

二日,天还蒙蒙亮,群臣便动身来到王宫大殿之内,若是往日,怕还未有如此积极,只是昨日王后身死,朝野振荡,今日众人也早早的就来了。

纣王今日也一改往日懒散的做派,群臣上朝之时便发现纣王已经坐在这上面了,商荣比干等大臣也看得有些心喜,这是纣王自圣庙上香以来一次如此积极的上朝,心中感叹:莫不是姜王后的死刺激了王上,让他恢复了往日的斗志?要是这样,倒也算是一件喜事。

时辰已到,群臣先参拜了纣王,便各自站住,等纣王发话。

纣王看了看醒过来,今日早上见妲己还未醒来,便自离开,上朝还有许多大事等着自己处理。

"昨日姜王后受奸人暗算,不幸身故。"纣王缓缓开口道,和姜后这么多年的感情,自然也是相当深厚的。

纣王又道:"姜王后生前贤良淑德,统御后宫嫔妃,贤名天下皆知,此番身故,当发国丧。"顿了顿,唤出负责礼乐的官员,对其道:"此事便交由你办理,勿必要办好。姜后生前节俭,不喜浪费,殡礼不要太过辅张浪费,但却需庄重严肃。"那官员也自拱手应下。

商荣出列道:"王上,姜后贤名天下皆知,此番受奸人暗算致死,是为国仇,定要捉拿贼人,以安天下万民之心。"比干等人也出列附议道。

姜后之父东伯侯姜桓楚也是老泪纵横的出列道:"还请王上为老臣主持公道。"说罢又自以袖袍摸泪。

纣王道:"昨日之事寡人已经查明,主犯贼子乃是那终南山炼气士云中子,此贼乃是阐教中人,前几日贼道云中子入宫拜见寡人,道是王宫之内有妖孽作崇,献出一柄木剑让我挂于寝宫之上,以镇妖邪。先前寡人未道其他,便自信了,将那剑挂在了寝宫之上,结果三日也不见有何事发生,后便忘了,昨日姜王后与苏妃妲己一同往寡人寝宫而去之时,忽然那剑大放金光,将姜后杀死。"昨日因忙于拿回姜后尸身,众大臣也并不清楚这中间的事情,一听纣王如此说道,当下朝堂上纷纷炸开了锅。

有人说是那云中子是假的,不是阐教中人,是山野道人,假扮云中子行凶,行陷害之事的;有人说云中子是真的,是有名的道德真仙,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姜王后是妖怪所化;有人说是云中子是真的,但姜王后不是妖物,是妖物的可能是妲己,是那剑攻击错了。反正说法众多,不一而足。

东伯侯姜恒楚听到有人说自己女儿是妖怪时,顿时大怒,指着那说话之人便骂道:"贼子安敢欺我父女?我女姜氏早年嫁入王宫之中,贤惠有名,岂是妖物所化?分明是那贼人云中子惩凶杀人,尔等岂可无状陷我女儿于不义?"殷洪殷郊也是怒不可竭,跳出来便要揍那说话之人,骂道:"我母若是妖物,那我兄弟二人岂不也是妖物?你这贼子定是与那云中子一伙的。"那说话之人也是被吓的冷汗直冒,暗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心道:咋老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一时口快便说出来了。

旁边众人也似看死人般看着他,心道这冒失鬼又闯大祸了,其实有怀疑的人多了去了,但没人笨到要把这事儿给说出来啊。

纣王看着治的扶手都给震的一嗡嗡直响,口中喝道:"放肆!""朝堂之上乃是议事之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给我退下。"纣王一声令下,众人不得不各自站好,虽然纣王这段时间情况不大好,但多年来的积威还是压的众臣难受,不敢放肆。

纣王看了看那说姜后是妖物的人,目光直让那人双股打颤,这才道:"姜后贤良,与我同居多年,若是妖怪,我岂会不知,而那妲己,当日入朝之时,在场众位皆知,又岂会瞒得过众人,此话休得再提。"待调查根源,但云中子行凶杀害姜王后,此仇不可不报。武成王!"武成王黄飞虎应声出列,"末将在此。""命你带五万御林军封锁朝歌,勿必将那云中子捉拿归案。"纣王意气风发的挥手道。

"末将领命。"却说那云中子,自献剑以后,便留在了朝歌,原想等着妖孽除去之后,纣王亲自来迎他入朝,同时好宣扬阐教教义,哪知一等便是三天,三天以来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这点儿时间对于修道中人倒还算不得什么,但云中子看来,那妖怪必定道行不浅,居然三天都未曾将它除去。

四日,云中子终于等不及了,便出来看看,打听些消息,哪儿知刚上街,便见满街之上都长贴画像,云中子一看,正是自己的画像,心下一惊,再一看,上面写着"贼道云中子,杀害姜王后。"云中子一见大惊,他何曾杀过姜王后了,再细看周围,只见满街之人尽是披麻带孝,神情激愤。

这姜王后在朝歌是出了名儿的贤惠,朝歌百姓也是交口称赞的,将她与妲己一起称为"朝歌二后",姜后死后,朝歌百姓得知是那云中子所为,顿时群情激愤,自发的披上孝衣,以示哀默。

云中子正惊讶时,一队羽林军正从此过,忽见一道人在街上看着,事发后,朝歌满城的道人都被作为重点排查对像,一见云中子模样正和画像上的一样,当下便有那领兵之人喝道:"贼道在此,快快将他拿下,为姜王后报仇。"一时间,一队军士便冲上前去围杀云中子,周围百姓得知后也要冲上去抓他,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云中子看着一群人向他杀来,心中尴尬不已,他不知道倒底是因为什么,但见众人那愤怒的样子,知道情况不妙,这些只是凡人,自己又不好与他们动手,便自挡不攻,一边开口向他们解释。

云中子乃一金仙,便是放开让这些兵士攻击也无事,兵士见攻之不下,心中也是激愤,又听云中子口中叽叽歪歪的,心里更是愤怒。

不一会儿,便有更多的士军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那黄飞虎,黄飞虎得知云中子在此的下落后,更是急急忙忙的赶来,他跟着闻仲也算学过些许功夫的,知道这手下兵士拿云中子没办法,便又叫一群截教修士前来。

黄飞虎大喝一声:"奸贼,看刀!"喝将前冲上前去要拿云中子。

另有那十几个截教修士各自发出法术法宝攻向云中子,一时间,天空中闪起五光十色的法术来,却也好看。

云中子虽然不怕这些个凡人和修士,但也是怕麻烦,眼见他们攻来,心中一怒,取出一柄黄色小旗来,便是他仿制的玉虚杏黄旗,当空一抛,将众人攻势挡住后,抬脚显出一团云来,便自驾云飞走。

黄飞虎等人追之不上,只好收兵回报纣王。

纣王闻报后,大怒将案几拍碎,下令:"全国发布诏告,阐教修士意图篡位谋反,奸贼云中子设计杀害国母姜王后,阐教中人实乃妖魔奸邪之辈,定阐教为邪教,各地但凡发现有阐教中人现身,务必尽全力剿灭,如能斩获一二,便有重赏。"令诏一下,一时间,阐教几乎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二十八文王归西岐

却说那西岐侯姬昌被关进牢中,后纣王报复,将那伯邑考给做成肉饼喂给他吃了,之后又有那妲己进宫,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倒让纣王忘记了姬昌的存在。

再说那姬发,早在姬昌出发之后,便从朝歌回到西岐了,一边做好准备,一边注意着朝歌的消息。

这是他算计好的,等姬昌到了朝歌向纣王提出那妲己与伯邑考后,纣王必定大怒,到时候纣王将姬昌和大哥伯邑考逮起来杀了,西岐侯的位置自然落到了他的头上,所以姬发才会这么高兴,主动的为姬昌献计。

但事情却没有按照他的想法完成,姬昌确实被抓了,但没有被杀,反而是那伯邑考被杀了,姬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不禁有些失望,但想了想却也是兴奋无比,伯邑考一死,按照惯历,西伯侯的继承权便要落在他的头上了,虽然事情还不够完美,但也算是完成了一大半了。

姬昌既然没死,姬发便还要救他,文王之母太姜氏在得知姬昌被抓之后,便令姬发无论如何要救回姬昌,姬发本来还不想救,但是太姜氏的要求,他还很是无奈,太姜氏虽不参加朝政,但她的威名却比西伯侯还差不了多少,现在姬昌不在,朝中之人或多或少还要看她这位老太太的意思办事。

姬发苦思无解,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能救回姬昌,便来求到散宜生,见到人后,姬发赶紧一跪,道:“先生救我。”

散宜生倒被姬发的样子给吓坏了,这伯邑考一死,姬发可就是将来的侯位继承人了,君臣之礼不可废,姬发跪他,实不敢受啊,赶紧扶起姬发,不让他跪下,道:“公子折煞微臣了,主上不在,公子便为君,如何能向臣子行礼。”

姬发其实也没打算真跪,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散宜生的反应让他很高兴,表面上却道:“先生救我。”

散宜生道:“臣为公子分忧,是臣的本分而已,公子有难,臣自该相助,还请公子说说,好教臣如何相救。”

姬发苦道:“日前我父奉命前去讨伐冀州苏护,但苏家与我家乃是亲家,我父实不愿讨伐于他,便只带了千兵前去,劝苏伯伯罢兵,随他回朝歌向纣王请罪。哪知那纣王昏庸,将我父关入牢中,不得出,又将我大哥处死,做成肉饼喂我父食,真乃丧尽天良。此仇不共戴天,只是我父还在那朝歌之中,不敢不救啊。”

道,又要跪倒,道:“先生有大才,还请教我如何救的我父。”说完又拜。

散宜生如何让他拜得,忙拦住,道:“公子勿急,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想了想,散宜生道:“今纣王宠信费、尤二贼,主上糊涂,枉自弹劾于他,如何不遭此二人记恨。为今之计,不若先差官一员,用重赂私通费、尤,使内外相应;待臣修书,恳切哀求。若奸臣受贿,必在纣王面前以好言解释。老大王自然还国,那时修德行仁,俟纣恶贯盈,再会天下诸侯共伐无道。兴吊民伐罪之师,天下自然响应。废去昏庸,再立有道,人心悦服。不然,徒取败亡,遗臭后世,为天下笑耳。”

姬发曰:“先生之教甚善,使发顿开茅塞,真金玉之论也。不知先用何等礼物?所用何官?先生当明以告我。”宜生曰:“不过用明珠、白璧、彩缎表里、黄金、玉带,共礼二分:一分差太颠送费仲;一分差闳夭送尤浑。使二将星夜进五关,扮做商贾,暗进朝歌。费、尤二人若受此礼,大王不日归国,自然无事。”公子大喜,即忙收拾礼物。宜生修书,差二将往朝歌来。有诗曰:主

明珠白璧共黄金,暗进朝歌贿佞壬。知

慢道财神通鬼使,果然世利动人心。古

成汤社稷成残烛,西伯江山若茂林。斋

不是宜生施妙策,天教殷纣自成擒。主

且说太颠、闳夭扮做经商,暗带礼物,星夜往汜水关来。关上查明,二将进关。一路上无词,过了界牌关,八十里进了穿云关,又进潼关,一百二十里又至临潼关,过渑池县,渡黄河,到孟津,至朝歌。二将不敢在馆驿安住,投客店歇下,暗暗收拾礼物。太颠往费仲府下书;闳夭往尤浑府下书。主

且说费仲抵暮出朝,归至府无事。守门官启老爷:“西岐有散宜生差官下书。”费仲笑曰:“迟了!着他进来。”太颠来到?前,只得行礼参见。费仲问曰:“汝是甚人,夤夜见我?”太颠起身答曰:“末将乃西岐神武将军太颠是也。今奉上大夫散宜生命,具有表礼,蒙大夫保全我主公性命,再造洪恩,高深莫极,每思毫无天寸相补,以效涓涯,今特差末将有书投见。”费仲命太颠平身,将书拆开观看。书曰:古

“西岐卑职散宜生顿首百拜致书于上大夫费公思主台下:久仰大德,未叩台端,自愧驽骀鞭,梦想殊渴。兹启:敝地恩主姬伯,冒言忤君,罪在不赦。深感大夫垂救之恩,得获生全。虽囚?里,实大夫再赐之余生耳。不胜庆幸,其外又何敢望焉。职等因僻处一隅,未伸衔结,日夜只有望帝京遥祝万寿无疆而已。今特遣大夫太颠,具不?之仪,白璧二双,黄金百镒,表里四端,少曝西土众士民之微忱,幸无以不恭见罪。但我主公以衰末残年,久羁?里,情实可矜,况有倚闾老母,幼子孤臣,无不日夜悬思,希图再睹,此亦仁人君子所共怜念者也。恳祈恩台大开慈隐,法外施仁,一语回天,得赦归国,则恩台德海仁山,西土众姓,无不衔恩于世世矣。临书不胜悚栗待命之至!谨启。”费仲看了书共礼单,自思:“此礼价值万金,如今怎能行事。”沉思半晌,乃分付太颠曰:“你且回去,多拜上散大夫,我也不便修回书。等我早晚取便,自然令你主公归国,决不有负你大夫相托之情。”太颠拜谢告辞,自回下处。不一时闳夭也往尤浑处送礼回至,二人相谈,俱是一样之言。二将大喜,忙忙收拾回西岐去讫。不表。斋

自费仲受了散宜生礼物,也不问尤浑;尤浑也不问费仲;二人各推不知。一日,纣王在摘星楼与二臣下棋。纣王连胜了二盘,纣王大喜,传旨排宴。费、尤侍于左右,换盏传杯。正欢饮之间,忽纣王言起伯邑考鼓琴之雅,猿猴讴歌之妙,又论:“姬昌自食子肉,所论先天之数,皆系妄谈,何尝先有定数。”费仲乘机奏曰:“臣闻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一向防备。臣于前数日着心腹往?里探听虚实。?里军民俱言姬昌实有忠义,每月逢朔望之辰,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四夷拱服,国泰民安,雨顺风调,四民乐业,社稷永昌,宫闱安静。陛下囚昌七载,并无一怨言。据臣意,看姬昌真乃忠臣。”纣王言曰:“卿前日言姬昌‘外有忠诚,内怀奸诈’,包藏祸心,非是好人,何今日言之反也?”费仲又奏曰:“据人言,昌或忠或佞,入耳难分,一时不辨,因此臣暗使心腹,探听真实,方知昌是忠耿之人。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纣王曰:“尤大夫以为何如?”尤浑启曰:“依费仲所奏,其实不差。据臣所言,姬昌数年困苦,终日羁囚,训?里万民,万民感德,化行俗美,民知有忠孝节义,不知致作邪为,所以民称姬昌为圣人,日从善类。陛下问臣,臣不敢不以实对。方才费仲不奏,臣亦上言矣。”纣王曰:“二卿所奏既同,毕竟姬昌是个好人。朕欲赦姬昌,二卿意下何如?”费仲曰:“姬昌之可赦不可赦,臣不敢主张;但姬昌忠孝之心,致羁?里,毫无怨言,若陛下怜悯,赦归本国,是姬昌以死而之生,无国而有国,其感戴陛下再生之恩,岂有已时。此去必效犬马之劳,以不负生平报德酬恩。臣量姬昌以不死之年忠心于陛下也。”尤浑在侧,见费仲力保,想必也是得了西岐礼物,所以如此,“我岂可单让他做情。我一发使姬昌感激。”尤浑出班奏曰:“陛下天恩,既赦姬昌,再加一恩典,彼自然倾心为国。况今东伯侯姜文焕造反,攻打游魂关,大将窦荣大战七年,未分胜负。南伯侯鄂顺谋逆,攻打三山关,大将邓九公亦战七载,杀戮相半。刀兵竟无宁息,烽烟四起。依臣愚见,将姬昌反加一王封,假以白旄、黄钺,得专征伐,代劳天子,威镇西岐。况姬昌素有贤名,天下诸侯畏服,使东南两路知之,不战自退。正所谓举一人而不肖者远矣。”纣王闻奏大喜,曰:“尤浑才智双全,尤属可爱。费仲善挽贤良,实是可钦。”二臣谢恩。纣王即降赦条,单赦姬昌速离?里。有诗为证:古

天运循环大不同,七年方满出雕笼。斋

费尤受赂将言谏,社稷成汤画饼中。主

加任文王归故土,五关父子又重逢。知

灵台应兆飞熊至,渭水溪边遇太公。古

且说使臣持赦出朝歌,众官闻知大喜。姬昌自回到西岐。不题。

二十九朝歌大乱,商荣退位

且不说这姬昌回了西岐,那朝歌之中,却又发乱了。

却是始于姜皇后之事,姜皇后死后,后宫之中,王后之位便给空了出来,后宫本就是权势角逐之地,此下姜皇后一死,诸嫔妃便都想要入主中宫,成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

这后宫嫔妃多为诸侯大臣子妹,王后之位自然关系到以后大臣间权势的倾轧,后宫一乱,便带着朝堂也乱起来。

这几日朝中都在争论谁能做这王后之事,连商荣比干这等老臣也在吵,朝堂之上,乱不可言,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道理。

经过几日的争吵,朝中大臣之间也分出了两派,一派是支持武成王之妹黄妃的,一派是支持妲己的,由费尤二人牵头。

支持妲己的是费尤二人一派的,近几年来纣王宠信二人,二人在朝中也自成了一个派系,多为些小臣,受二人支持或是提点才能当官的,人数众多,朝堂之上多是这一派的声音最响;支持武成王之妹的多为朝中老臣,根深蒂固,却不是费尤二人一派可比的,虽然人数较少,但费尤二人却只是最近几年才提上来的,人数虽多,却也不好争过。

这日,朝堂之上,其他事情奏过之后,便又提到了立后之事。

费仲先跳出来,道:“苏妃妲己贤良淑惠,又多行善事,于朝歌百姓之间也多有善名,自苏妃入宫以来,所行之事无不受人称赞,多有姜王后当日风范,实乃王后的不二人选,臣提议以苏妃为后。”

费仲的话一说出口,便有尤浑带头的一派官员站出来附议,齐声道妲己贤良,是为王后的最佳人选。

相商荣却站出来道:“苏妃却实贤良,但要其为王后却还差些,一来入宫时日尚短,行事虽然尚妥,但管理后宫之事经验却还不足,二来苏妃资历也还不足,为后不足以服众,后宫为王上休寝之地,后宫一乱则影响王上,王上受影响则影响到整个成汤基业,故而实不足为后也。而武成王之妹黄妃同样素有贤名,于后宫当中资历深厚,为后足以镇压后宫中人,其兄武成王也是骁勇贤德,为我殷商栋梁,故而,黄妃才应当是王后的不二人选。”

商荣说话了,这些老臣们也自跟着说话。

纣王却是一心一意想要妲己做这王后的,费尤二人正是把握住了这一点,才这么积极的为妲己说话的。

现在朝中分为两派,看似是在争这王后之位,实则是两派暗中角力罢了,老一派以商荣,比干,武成王等为首的,代表着老一派固有的势力,而费尤二人引领的则是新兴的势力,这些新兴的势力想要成长,便与老一派势力间产生的争夺,老派自然不肯将手中权势就这么轻易放出,所以才会争夺的这么厉害。

纣王看着的一群人,更是厌恶异常,自云中子逃走的二日,纣王就又被那惑心术所迷,又回到了以前的状态,不复精明,现下的纣王,一心为恢复过来的妲己所迷,自然宠爱之极,一心想要把这王后之位让送入妲己手中。

眼看费尤二人实不是这些老臣的对手,纣王心中大怒,猛喝一声,道:“朝堂之上公然吵闹,成何体统,若叫外人看到,还不笑掉大牙。”

费尤二人见纣王发怒了,赶紧跪倒求饶,察颜观色,对这些奸臣来说,是最拿手的本事,一见纣王脸色不对,纷纷跪下,低头俯首不敢有半点意见。

但那些老臣就不一样了,诚然,这些老臣们无一不是人精,人老成精嘛,但也是正是因为这点,人活的老了,见得多了,不免就有些糊涂了。

这不,比如说现在的一众老臣,除了黄飞虎外,像商荣比干等,尤自站着,只是稍稍俯首表示一下就过了,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自认纣王不会把他怎么样,只是这次还偏偏就错了。

或许,纣王没被那惑心术所迷之时,还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现在纣王整个就是一个不清醒的家伙,见了他们这样儿,如何还能保持冷静,当下心中便怒气蓬发,但考虑到这些人的地位,也是心气儿难忍,现在不能把他们怎样,但以后就不好说了,纣王开口道:“姜后身死,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苏妃贤惠,家教良好,多有善名,便立苏妃为后,众人不得再有异议。退朝!”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商荣却是不干了,在他看来,要是这么容易便定了下来,先前的争执不就白费了么?见纣王要走,立马出列道:“王上不可如此,苏妃虽有贤名,但资历实不足以震摄后宫群妃,担当不得如此大任,还请王上三思。”

纣王一见更怒,面色冷然道:“寡人早已说过,此事便这么定了,群臣不得再有异议。再者,立后之事本为寡人家事,难道你等还要阻止寡人家事不成?”

商荣此时却是如同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听了纣王的话,犹自还不肯服,道:“王上此言差矣,王上为殷商君王,牧野万民,王上一举一动无不牵涉到整个殷商的发展,王上的家事便是国事,而国事则涉及到殷商万民,是以王上更不能擅专。非是吾等阻止此,而是此事事关重大,非是三言两语便能定下来的,如果王上执意而行,恐怕此事便不足以服众啊,众人难服,朝堂便要生乱,还请王上三思。”

商荣真是蒙了,此话却是说的太强硬了些,本来倒也无大碍,尤浑却是抓住了这话中的把柄,未等纣王说话,便立马跳出来道:“商荣大胆,立后之事本就是王上的家事,与众何干?苏妃贤良尤甚后宫其他诸妃,此事天下皆知,王上立功妃为后你等偏要阻止,还抬出‘难以服众’这等话来压王上,简直岂有此理?你等无非就是想要靠武成王之妹保住自己的权势,却仗着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顶撞王上,连王上的家事你等都要过问,试问,你等倒底有何居心?这天下,倒底是你等的天下,还是王上的天下?”

瞧着,这话说的,吭吭有声,掉在地上也得砸的当当响,商荣也没有想到尤浑会这么说,尤其是尤浑这人不顾面皮,直接把这中暗的道理给抬了出来,按照往日官场上的惯例来说,此事大家都明白,但却也没有会把它抬出来,摆在明面儿上来,否则众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今日尤浑却也是脑袋发蒙,自以为从商荣口中得了话柄,便要治这商荣于死地,着急就把这些东西给说出来了,待说完之后,尤浑尚不知死活,站在一旁犹自得意。

纣王此时却是脸色铁青,他虽然受惑心术所迷,行事有些过分,糊涂,但并不代表他完全就是个白痴了,今天尤浑这话可是说绝了,自己要是不处置商荣,恐怕自己这位置也就坐不稳了,但处置商荣又岂是这么容易的?商荣身为三朝元老,势力根深蒂厚,若是能随意处去,怕是商荣早就死了很多会了,哪儿会活到今天。

商荣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尤浑会这么糊涂的,先前他说话是有些过份,但却并不是那个心,他本是一心为忠,今日之事也是怕纣王因宠幸那妲己,而连带着宠信费尤两个奸臣才出言的,立后之事本就与他们关系不大,谁真正成为王后不要紧,最重要的是成为王后之后,他们这些老牌势力将来的地位如何,这才是众人所关心的,哪儿知尤浑这厮这么糊涂,居然把这些东西摆出来说。

商荣抬眼看了看上面的纣王,只见纣王铁青着脸,眼睛直盯着自己,眼神中有股渗人的杀意,商荣料到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转头看看其他大臣,只事干系太大,只有比干还能站出来说两声。

比干也感觉到了商荣的眼光,叹了口气,站出身来,还未说话,便听纣王道:“亚相怕是累了吧,要想寡人告辞,这倒不必了,寡人已说过,退朝了,亚相自可离去,来人啊,送亚相回府休息。”说完便有两个武士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比干身前,倒是不敢动手扶比干。

比干叹息一声,看了眼旁边的商荣,目光中投去无奈的眼神,便自随着武士退出朝堂。

商荣听见纣王的话心中当时就咯当一声响,没想到纣王把事做的这么决断,今日这事果然不能善了,心中凉了一大片,连那比干看他的眼神也没有瞧见,脸色一片灰白,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10岁一般,投头看了看纣王,双腿缓缓跪下道:“老臣有事禀报王上。”

纣王扫了他一眼,“说!”

商荣嘴唇颤抖道:“老臣年老,体弱多病,最近身体也时常欠微,老臣如今之身实不足以继续担当首相重任,还请王上允许老臣告老还乡,以养天年。”说罢,那佝偻的身体缓缓拜下。

纣王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时先前那些老一派的朝臣们纷纷出列求道:“请王上恩准首相告老还乡,安心养病。”

纣王又看了看费尤二人,这才点头道:“老相身体欠安,退位以求养病,寡人怎能不允。”又道:“老相为殷商立功无数,此后便在家安心养病吧,其他人不得再去打扰。”说罢,还特意看了看

“退朝!”纣王说完不管其他人,自行走了。

只留下一干人面面相?。

三十灵珠降世

商荣首相退位,老一派势力大受打击,此后费尤二人为首的一派自然迅速抬头,一时间占据朝政。而纣王更是一心更宠妲己,一月只有一天在朝。

这且不提,那日玄天与女娲商量事情之后离开,女娲便将一颗珠子投入下界一户人家内,名曰:灵珠子。

且说大商属下陈塘关总兵官李靖,自幼修持,访道修真,有幸拜得度厄真人为师,学得五行法术、兼修兵家、仙家两道,修为甚高,只数十年光阴,已臻太乙散仙顶峰,更有师门所传先天宝物困龙戟、赶山鞭;因杀劫将至,仙道难成,故特遣下山,一为历劫成就神道,又为其命中注定可享人间富贵。有元配夫人殷氏,殷氏夫人性情温良,既美且慧,与李靖感情甚笃,亦随李靖修真,但夫人资质有限,虽得李靖悉心传授,仍是修为较浅,只得寻常真修之境。二人已有二子,长子便是那金吒,乃前文阐教门下广盛子残魂托世,拜在文殊广法天尊门下,以了前世因果。次为木吒,亦是阐教门下真修残魂转世,拜在普贤真人门下,历劫重修以回道门。殷夫人后又有孕在身,已历三年零六个月,仍未生产;李靖得师门嘱咐,心下不以为异,静待天机。

一日,李靖忽觉心血来潮,指殷夫人之腹,言道:“时候至矣!我那三子当于今夜降世!”当夜,殷夫人果然于梦中见一个道人,送来一麒麟儿。是日,殷夫人顺利产下一子,怀有种种神异。又有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如期而来,李靖亦是同门,且太乙辈分较之还高,又得师门提前支会,怎敢待慢,急忙以礼相待,请来相见。

太乙真人径上大厅,朝李靖说道:“李道友,贫道稽首了。”李靖以道门之礼相还,见此道人修为要比自己高明许多,忙尊上坐,问道:“道兄从何处来?”太乙真人答道:“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闻得道友生了公子,特来贺喜。同时依约收其入门,不知尊意如何?”李靖此时已是太乙散仙顶峰,眼界自是甚高,寻思:“来人修为虽高。但仍尚未入得大罗之境,谁知真假?”说道:“本将已得师门通传,原不该节外生枝,只是事关本将三子,不得不慎重行事。未知道兄可否证明一二,也好叫本将心安?”太乙真人心下略感不悦。但也无奈,只好说道:“道友三子降世时,身怀二宝,一名乾坤圈,一名混天绫,皆是贫道金光洞镇山之物,取来一试便知。”李靖忙命人将二物取来,叫太乙真人试过,方才信了;但心中却微微有些失望。只觉阐教十二金仙,竟尚未入大罗之境,便是那所赠宝物竟也未入先天,委实有些空负盛名。太乙真人见过李靖三子,又胡扯了一通,说道:“此子生于丑时,正犯一千七百杀戒;贫道欲给他取个名字。唤作哪吒,可好?”李靖老大不愿地应了。“恭送”太乙真人离开,相约过些时候,来接哪吒上乾元山修行。

李靖亦识易理,觉得太乙真人所言或有所指,心中不由担忧。原本有意回师门探问一番。岂料忽闻天下反了四百镇诸侯,一时无法脱身。李靖为人忠信。尽心操演叁军,训练士卒,传令叫把守关隘,让提防野马岭要地,不觉已是七载;又见举家平安,渐渐淡忘太乙真人之言,不复再有前面心思。

其时,哪吒年方七岁,身长六尺,见天气炎热,心下烦躁,没个好耍处,遂来见母亲,参见已毕,站立一旁,说道:“孩儿西出关外闲玩一会,禀过母亲,方敢前去。”殷夫人爱子之心甚重,说道:“你既要去关外闲游,可带一名家将领你去,不可贪玩,快去快来,恐怕老爷操练回来,娘亦不好为你遮掩。”哪吒甚惧李靖威严,闻言大喜,忙道:“孩儿晓得。”

正是: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前生今世早注定,但有差池劫数至。

话说哪吒同家将出关,约行一里之余,来到绿柳荫中,只见这壁厢薰风荡荡,烦暑尽解;哪吒解开衣带,舒放襟怀,不觉大喜,甚是快乐。又见那壁厢清波滚滚,绿水滔滔,真是:两岸垂杨风习习,崖傍乱石水潺潺。哪吒与家将招呼一声,来到河边,脱了衣裳,坐在石上,用随身之宝七尺混天绫,蘸水洗澡。

那七尺混天绫非是等闲,乃是乾元山金光洞镇洞宝物,不说哪吒此举是滞亵渎宝物,单说哪吒将宝物放入水,把水俱映红了;正是: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湖海震撼。恰逢这水乃是“九湾河”,正在东海口上,哪吒随兴玩耍,却将东海水晶宫晃的微微响动。

东海龙君敖广正在水晶宫闲坐,忽然闻见宫门震响,要知龙族近年来势力暴增,久未有甚真修敢上门放对,不意今日却有意外,那敖广忙唤左右问道:“地不该震,为何宫殿晃摇?传与巡海夜叉李艮,看海口是何的作怪?一探究竟。”

夜叉来到九湾河一望,见水俱是红的,光华灿烂,有一个小儿将红罗帕蘸水洗澡;急忙分开水波,问道:“那孩子将甚麽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哪吒回头一看,见水底一物,面如蓝靛,发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也是李靖忙于军务,未曾严加管教哪吒,哪吒又自负神异,瞧见夜叉面像古怪,心中却也并不害怕,随口说道:“你那畜生,是个甚麽东西也说话?”

巡海夜叉虽是官微位小,但也是玉帝亲点,皇命新封;又合近千多年来龙族保佑洪荒大地风调雨顺,功德极多,势力远胜往昔,绝无有甚仙人敢役使龙族呼风唤雨,那李艮亦因此自视甚高,极为得意,闻言不觉大怒,言道:“吾奉主公点差巡海夜叉,纵是得道真修,亦当道个尊驾,你个顽童,恁骂我是畜生?”行为亦是无状,分水一跃,跳上岸来,来拿哪吒。实则此君面虽恶心却善,只是欲与眼前的可爱小童戏耍一番,却不意惹来生死之劫。

哪吒正赤身站立,见夜叉来得勇猛。将身躲过,把右手套的乾坤圈,望空中一举。此宝原系昆仑山玉虚宫所赐,太乙真人镇金光洞之物。夜叉那里经得起,那宝打将下来,正落在夜叉头上。只打得头脑迸流,即死于岸上。哪吒不识轻重,笑道:“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复到石上坐下,洗那宝圈。

水晶宫经此二宝震撼,宫殿晃动愈见猛烈;敖广寻思:“夜叉去探事未回,怎的这等凶恶?难道有人主动来挑衅生事?”正思肘间,忽有龙兵来报:“夜叉李艮被一孩儿打死在陆地,特启龙君知道。”敖广闻报不觉大怒,言道:“这千多年间。从无人敢如此放肆,来我洋洋东海生事,想我族众得蓬莱岛玄天圣人指点,保佑洪荒人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轻不滋事,不意今日竟被人欺上门来。敢是欺我龙族无人?待吾点兵亲去……”话音未落,龙王三太子敖丙出来。接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孩儿前去拿来便了。”敖广闻见大喜,寻思:“三子得叔祖父的指点修行,修为不下于我,此去自可轻取敌酋。”说道:“吾儿此去。一要小心谨慎。二要探问清楚,毕竟玄天圣人曾言杀劫将至。凡事须三思而后行,不可枉结因果,免得将水族卷入此次量劫祸乱之中。”

龙族自三族大战之后,便投靠了蓬莱岛,在蓬莱岛的护佑下,洪荒中倒也少有敢伤他们的,且得了玄天讲道,实力早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那三太子敖丙更有幸得其叔父(就是玄天的坐骑)指点教诲,修为极高,龙族上下对其甚是看中,几乎当作接班人来培养,自是颇识大体,接道:“父王尽管放心,叔祖(此代龙王已是三代)曾言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孩儿自是省得轻重地。”说罢,敖丙只点起数名虾兵蟹将相随,上了逼水兽,手提方天画戟,径出水晶宫来,分开水势。正是:平地水起数尺高,波涛横生如山倒;千仞浪飞喷碎玉,全装服色三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