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县神州的楚国王族,并非项姓,而是楚姓。
楚国王族传至今朝,已历经三十五位楚王。
如今的楚王,并非雄才大略之君,却足以做一名守土之主。
他在位的二十年里,楚国四十五县,始终在楚国治下,不曾被敌国掠夺。
相比起治理楚国的功绩,楚君嗣源最骄傲的,还是他有一位凤凰一般的女儿,幽梦公主。
幽梦公主的名字,是先君定的。
楚国第一位楚王,为身后三百六十位楚王,王长子,长公主,都赐了名字。
先楚王没敢奢望楚国能传万世万代,传个三百六十代,就差不多了。
如今的楚王对女儿的名字,却不甚满意。
奈何他前面的楚王,都没敢在这上面做文章。
到他这里,自然也是祖宗之法不可变,他也无可奈何。
与手不释卷的楚王楚嗣元不同,楚国长公主楚幽梦不喜欢读书,而是喜欢舞刀弄枪。
幼时就喜欢骑乘小马,在上林苑奔驰的小公主,日益长大后,自然变得弓马熟谙,武艺了得。
长公主在炼气上,同样有不俗的天赋,已经跟随过多位本领高强的炼气士修行。
楚国设立斩妖司后,幽梦公主就第一时间,进入斩妖司任职。
虽然知晓自家女儿武艺高强,本领了得,但楚王还是有些担心,女儿会有什么闪失。
奈何幽梦公主被他宠溺坏了,根本不听劝阻,大部分时间都与斩妖司众人厮混在一起。
斩妖司内,有四部,即儒家浩然阁,释家弘法堂,道家天师府,杂家聚贤苑。
所谓杂家,就是不属于儒释道三家的九流十家中的炼气士及其他奇人异士。
斩妖司中,楚幽梦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斜挎一柄乌鞘长剑,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
她身后的浩然阁中,众多儒生被她喝的东倒西斜,全部醉倒。
“唔……一个能喝的都没有。”楚幽梦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颇有几分小得意的说着。
她身旁的四王子,则是生怕阿姊摔了,一直颇为小心的跟在阿姊身边。
不过楚梁也知道,他的担心多半是多余的。
自家王姐不仅艳名动楚地,酒量也是好的惊人。
此刻斩妖司周围茶楼酒肆的二楼,三楼,也是人满为患。
众人都挤在面向斩妖司的一侧,等着看长公主的绝世天颜。
虽然隔的有些远,但楚幽梦摇摇晃晃的走在前院时,不少人还是明白。
为何楚国周围诸国的公子王孙,甚至君王,都争着给楚王当女婿了。
那幽梦公主,当真就是螓首蛾眉,五官精致,无一丝一毫的瑕疵。
她的肌肤,更是欺霜赛雪,好似羊脂美玉一般白皙细腻。
她身材高挑,身段婀娜多姿,顾盼之间,自有千种风情。
能被众多诸侯的王孙公子喜欢的女子,当真是凤凰一般的仙姝佳人。
不过很快,不少才子俊彦都是忍不住扼腕叹息。
倒不是名花有主,佳人心有所属。
而是这位幽梦公主,弓马熟谙,武艺了得,王都的轻侠恶少年,基本上全被她揍过。
隔壁郑国的长公子郑于焉,少而勇武,力能扛鼎,更是在郑国多次领军征战,几乎战必胜,攻必克。
见了幽梦公主后,自持勇武,非要驯服这匹胭脂马,一直死缠烂打跟在幽梦公主左右。
后来幽梦公主提议,两人到西岭狩猎七日,郑于焉自然欣然应邀。
在郑于焉想来,七日时间,别说拿下公主芳心,将公主整个拿下,也不在话下。
结果别说七日,仅仅两日半,连三日都不到。
郑于焉就断了数根肋骨,仓惶逃回。
往后听闻幽梦公主之名,都不由勃然色变。
谁也不知道,他跟随幽梦公主西岭狩猎的二三日,幽梦公主是不是将他当猎物狩了。
自那之后,王都的才子俊彦更是笃定。
幽梦公主,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非要不自量力的接近,那就要看自己有没有自幼习武,力能扛鼎的郑国公子抗揍了。
林青玄听说过楚国斩妖司,也知道斩妖司下有浩然阁,弘法堂,天师府,聚贤苑四部。
不过要找谁说邛山县,白山山神的事情,他还真没想好。
他初至楚国王都,对斩妖司没有太多理解。
斩妖司的高层,目前他只听说过两位。
一人正是艳名动楚都的幽梦公主,另外一人,则是斩妖司主官,大司正裴无极。
斩妖司中,有不少炼气士存在。
这些都是有道行在身的人,酆都阴差的身份,在这些人面前,未必好使。
要是对方一不小心,将他当邪魔鬼祟噶了,他还没地方说理去。
这方世界,有天地人三界,由天公地母人皇共治。
天公昊天上帝管天界,地母后土娘娘管幽冥,人间界则由人皇管辖。
人间界芸芸众生,原本不归天庭管,不入地府中。
只是人间无轮回,逝者亡魂飘飘荡荡无所依。
最终只能在大九州之外的三千鬼国,乃至更远的无量鬼蜮,不断痛苦沉沦。
为解决此事,人间界与幽冥,才有了更多的交集。
地府的官,到了人间诸侯国,还值几个钱,是要打上问号的。
“何方妖孽?”一道极为悦耳动听的声音,忽然打断了林青玄的思索。
不远处,幽梦公主已取下身后宝弓,搭上法箭,弓开满月,一双凤目颇为不善的看着银杏树下的林青玄。
“阿姊,你喝醉了?这儿哪有人?”楚梁一脸愕然的看着远处,并未看到半个人影。
他虽然也是炼气士,但才炼气不久,道行尚浅,故而无法看到林青玄。
楚幽梦却不同,她生而便有气感,乃是先天灵胎。
银杏树下的林青玄,在她眼中根本无所遁形。
面对楚幽梦的宝弓法箭,林青玄赶忙拱手作揖,表明身份。
“在下是邛山县土地庙阴阳生,林青玄。”
“此番进入楚国王都,有要事禀报斩妖司大司正。”
林青玄说话间,也将自己腰间的令牌递上。
随后在楚梁极为愕然的目光中,他阿姊就好像喝醉酒一般,与一个看不到的人交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