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嚣张。”
抖得不成样的声音,从眉,打碎他们的优越感,“嚣张?我有资本嚣张,为什么不能嚣张?反倒是你们,蹦哒得最欢,现在不也匍匐在我脚下吗?”
沈磊不赞同得皱起眉头,脚步都没迈出去,便被会长按在原地,他急促喊了声:“会长。”
“沈磊,现在不是溺爱的时候,如果他们不能快速成长,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听出言外之意的几人,纷纷愣住。
“会长,您是说?”
“前几日,横空出世的邪修,我和吴老他们联手只能牵制片刻,只有丫头,实实在在伤到那人,她…也伤得不轻。”
“什么?”
宛若晴天霹雳,几人看向程柠的眼神发生巨大的转变。
程柠朝江淮招招手,附耳说着什么,江淮犹豫不决得望着她,“姐姐,我……”她拍着江淮的肩膀,“相信自己,能行的。”
江淮眼中划过坚定的光芒,凝神屏息,专注地感知天地,突然,他磕磕绊绊画出一道灵符,轰向一旁的巨石,炸得粉身碎骨。
众人倒抽口凉气。
汗水打湿江淮的后背,黏在颊边的碎发涩到不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程柠,孺慕之情快溢出来了,像求夸赞的大狗狗,嗷呜一声,“姐姐,我办到了。”
看到江淮脸上灿烂的笑容,段鹏等人心中酸涩,不禁浮现江淮父母的音容,还好,还好,小淮还愿意展露心扉。
程柠掏出手帕,擦着汗涔涔的江淮,小声“开小灶”:“你表现得很不错,不要急躁,要灵活运用非一朝一夕的事……”
“嗯。”江淮听得格外认真。
不时传来噗通的声音,程柠充耳不闻,沈磊坐不住了,走上前,温声说道:“程教官,他们都是孩子,没必要苛……”
“孩子?”程柠撇了撇嘴,很不客气得怼回去,“那你问问厉鬼,精怪,当不当他们是孩子?还是说,他们以后出任务,你要一对一陪同?没想到你还是个圣父啊!”
沈磊脸黑如墨,如鲠在喉的滋味不好受,但程柠说得不错,他更没有话反驳。
程柠贴脸开大:“没血性,没胆子,一群只知道躲在羽翼下的孬种,也别学了,趁早滚回家,省得最后哭唧唧跑回去找家长。”
侮辱性极强的话,激发他们的血性,重压之下,纷纷嘶吼出声,“我们不是孬种,我们不会躲在羽翼下。”
更有几个,扛着重压,颤颤巍巍站起身,满布血丝的眼睛凶狠地盯着程柠。
沈磊等人惊呆了!
段鹏露出满意得笑容,看向程柠目光越发柔软,也越发相信司老的判断。
程柠托着腮帮子,撅着小嘴,嘟囔道:“还不算差劲嘛!”小手一挥,灵符散成星光。
“你等着,我方灿一定会打败你。”
“就是,你等着……”
“你等着……”
“你等着……”
程柠:“行啊!等你们成长起来,我也更厉害,所以,还是我碾压你们,来吧,尽情让我碾压你们吧。”
众人纷纷吐血,是…血淋淋的事实啊!
江淮仰望着熠熠发光的程柠,坚硬的心防有道缺口,露出最柔软的地方,“姐姐,我会成为最强的人。”宣言一样的话,被微风吹上天空。
程柠插兜走向段鹏,抿了抿嘴,“会长,今日的训练就算了,他们不一定爬得起来,还有,我…能找您问点儿事吗?”
“可以。”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
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放在程柠眼前,段鹏抿了口浓茶,吐着茶叶,说道:“丫头,你想问我什么?”
“会长,滢滢她在哪儿?”
“滢滢?”段鹏放下茶杯的手抖了下,稳稳当当放下茶杯,清明的眼睛透着疑惑,“谁啊?丫头,是你认识的吗?”
“会长,滢滢,也就是司滢,司爷爷的孙女,她不是加入协会?现在,我联系不到她,您有办法……”
“丫头。”段鹏起身走到窗前,平静无波得说道:“司滢,我知道,但是…她没有加入协会,所以,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要是你着急,我可以让……”
“嘭。”程柠愤而站起身,“不可能,会长,你在说谎。”审视的目光扫向段鹏,窗外耀眼的阳光模糊他的神情,晦涩的眼神让程柠心头咯噔,她攥紧拳头,缓了缓心神,提起背包往外走,在门前停顿了下,“会长,我只要滢滢安全。”
来回摆动的房门,正如段鹏心中摇摆不定的天秤,他转过身,看到程柠气冲冲离开,心力交瘁的叹了口气。
司老啊,倒“躲清闲”了,他成夹心饼干,里外不是人,他容易吗?
某处的古墓里,简陋的家具摆放整齐,不染一尘,桌子上摆放的笔记有娟秀的字迹,无数的文献,拓印下来的图案,混乱却有序的堆放着,摇曳的烛火渐渐靠近。
“嘭。”
程柠推开卧室门,翻找着司滢给她看过的邀请函,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
她瘫坐在衣服堆里,怔愣着望着空荡荡的衣柜,满眼的绝望,颤抖着手拨通司滢的电话,一如既往的忙音刺痛她的耳膜,她崩溃捂住脸,悲恸的哭泣起来。
角落里一抹金光闪过,程柠睁着红肿的眼眶,泪水不断滑落,她钻进衣柜,从破掉的洞口掏出一张邀请函,展开一看,她猛地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呜呜,找到了,找到了。
江淮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屋,看到又哭又笑的程柠,快步上前,“姐姐?”
泪珠从红肿的眼眶溢出,划过莹润的脸颊,摇摇欲坠的滴落,仿佛滴进江淮的心,他眼都看直了,咽了口唾沫,狼狈不堪得垂下眼帘。
绯红的耳朵,闪躲的视线,情不自主的贴贴,引出旖旎的氛围。
只可惜,江淮面对的是程柠,哭得过于专心,冷不防看到江淮,打起哭嗝来,鼻涕泡也爆破,糊了她自己一脸。
尴尬在两人间游走。
程柠垂下脑袋,接过江淮递来的纸巾,擦拭着脸蛋,耳朵都烧红了,完犊子,这副狼狈的样子被江淮看到,不会被笑一辈子吧?
江淮默默在心中发誓,再也不让程柠哭,谁都不行!
“姐姐,能站起来吗?”江淮温声问道,见程柠点头,小心翼翼搀扶起她,坐到松软的床上,熟练地收拾残局。
叠好一衣柜的衣服,江淮揉着酸软的肩颈,坐到程柠身侧,伸手摸了摸她红肿破皮的眼眶,话里的心疼半点儿不遮掩,“姐姐,眼角都哭破了,疼吗?”
程柠摸了摸刺痛的眼角,强撑着说道:“不疼,哪儿能疼…啊!小淮,你擦得什么药?好疼啊!”
“很疼?”江淮拧眉侧头看程柠的表情,见她疼得泪水在眼里打转,凑近吹几下,哄道:“吹吹就不疼了,姐姐。”
微风拂过燥热的眼角,带来一抹清凉,程柠睫毛微颤,怔愣地盯着严肃对待的江淮,颇有吾弟初长成的自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