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没有趁手武器的程柠，深刻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
她反手戴上鸭舌帽，灵符啪嗒贴在阳台上，把黑雾隔绝在外，揣着小手手，离开寝室楼。
五分钟后。
来视察自己猎物的郑饱，竖瞳微颤，望着阳台外的灵符，旁若无人的狂笑起来，修长的大手捂着脸，狂热的视线从指缝里泄出。
B市什么时候来的能人？
他越来越期待了。
郑饱不动声色隐入人群中，放眼望去，哪儿还有他的身影。
坐在路旁等校内巴士的程柠，目睹了这一幕，嘴角狠狠抽搐了下，KPI很难抓吗？亲自来督导，不怕露馅？哪儿来的柳仙？和白仙硬碰硬，也不知谁更厉害？
程柠渐渐琢磨出味儿，弹射起身，空洞的视线扫向唐糖的寝室，哦豁，是她被盯上了，这一天天的，能不能让人过了？
她沮丧得撅着嘴，排着队上校内巴士，清爽的皂香把她包裹住，揉了揉鼻子，她噔噔噔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坐下，拿出手机，百无聊赖得刷着手机，余光不断瞥向高挑单薄的江淮。
嘛也，他咋在这儿？
现在他不应该是高中生吗？来大学校区干什么？提前来参观，还是来蹲她的？
手举软了，程柠干脆放下手机，直勾勾盯着江淮，不一会儿，江淮的耳根儿嫣红如血，眼神闪躲不敢看向后面。
OK，确定了，蹲她点来的。
见江淮脸皮薄的不像样，程柠挪开视线，望着外面单调的风景线，惬意得沐浴阳光，浑身带着一抹神秘的色彩。
江淮揉了揉绯红的耳垂，慢吞吞挪回视线，满脑子都是程柠璀璨的眼睛，不懂会长让他来的用意。
吱呀。
馨软的身体直直摔进江淮怀里，鸭舌帽被撞翻在地，程柠微怔得抬起头，望着同样震惊的江淮，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同学，你的帽子。”
江淮如梦初醒般推开程柠，脸庞红如血玉，拨开看热闹的人群，着急忙慌下了车，狂奔而去。
程柠接过帽子，道了声谢，下车后，望着江淮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摇着头，小淮淮也有纯情少年的一面，她真是没想到，不过，两年后的他，是如何炼成铜墙铁壁般的厚脸皮？
走出校园，程柠搭乘大巴车，一摇一摇得坐到跳蚤市场，懒洋洋的舒展着四肢。
看到戴着鸭舌帽都遮不住脸红的江淮，程柠挑了挑眉，撑着脸，暗忖，小淮淮还是个听话的小宝宝啊！
羞臊成这样，还不忘盯梢，也算是一种执着吧！
吱呀。
一前一后的两人，保持稳定的距离，有着不可言说的默契。
突然，摆在黑绒布上的龟甲吸引程柠的注意，她蹲下身，歪着脑袋，盯着龟甲不转眼，“小姑娘，喜欢吗？要不要试试？”
摊主捡起龟甲，想塞进程柠的手里，她虚晃一枪躲开，言之凿凿说道：“大叔，乌龟是二级保护动物，擅自捕杀犯法哦！”
摊主脸色骤变，见程柠一人，恶从胆边生，凶狠地说道：“小姑娘，不要信口雌黄，当心走在路上不安全。”
程柠仰着头，看着摊主肩上的怨灵，耸了耸肩，抿嘴笑道：“大叔，用不着你操心，不觉得肩头很沉，像是有什么重物盘在脖子上吗？”
摊主扭动着脖子，微敞的领口露出开了光的玉佛，撸起袖子就朝程柠挥去，“臭妮子，想死啊你？”
程柠皱眉，暗忖，身负怨灵还安然无恙，是求玉佛庇佑啊！真踏马讽刺。
呼啸的风声停在耳前。
“小子，你干什么？松开我的手，诶哟，欺负人了。”摊主不要碧莲的高声乱嚷，引来众人的围观，指着程柠骂开了，“大家来评评理，这小姑娘弄坏我的龟甲，不肯赔钱，还找人来揍我，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黑绒布上的龟甲碎成一块块，根本看不出半分钟前完好的样子，程柠恍然大悟，突然出声，“窝趣，以为是二级动物捕猎者，结果是仙人跳啊！”
再看向摊主的肩头，黑气盎然，一条惨白的手臂勒住摊主的脖子，他肉眼可见的呼吸急促起来，扒拉几下脖子，便趾高气昂得要求赔偿。
“赔钱，一万块，拿不出来别想走。”
“喂，警官同志，我要报案，地点：xx街道xx号，这儿有诈骗团伙，很可能背负人命……”
“臭妮子，你敢报警？”摊主此刻的怒吼像尖叫鸡一样，刺耳且无用，人群里往外撤的几人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急得汗流浃背。
“怕什么？警官来了，谁有错，谁戴银手镯，不挺好的？”
江淮愣了三秒，像是从既定的两个答案，找出第三解一样，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姐姐，要小心，他有帮手。”
“不怕。”程柠藏好情绪，拍了拍江淮的肩膀，称赞道：“小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属现代楷模……”
“姐姐，小心。”
一声惊呼。
江淮握住摊主刺来的水果刀，鲜血敞开了流，不一会儿，地上汇成一股血溪。
程柠瞳孔微缩，怒火占据上风，捏住摊主的手腕一掰，卸了他的胳膊，娇小的人影一冲，来了个过肩摔，一脚踹晕摊主。
众人一阵惊呼。
小姑娘瘦瘦小小，还是个练家子啊！
行色匆匆走到江淮身前，正想握住刀柄，江淮利落得扔掉水果刀，摊着血肉模糊的手，无措地望着程柠，“姐姐。”
“不怕。”程柠掏出干净的手帕，把黄符卷在其中，裹住血流不止的掌心，吼道：“帮个忙，叫下救护车。”
“江淮，你不要命了？”
听到熟稔地声音，程柠转头一看，怒火中伤得祝弥快步走来，掀开手帕一角察看，见伤口止住了血，他诡异得沉默片刻，接过江淮的手，朝程柠笑笑，“谢谢，我先带他去医院。”
“救护车来了。”
江淮耷拉着脑袋，很是不情愿得跟着离开，“等等。”身后传来程柠的挽留，他转过身，就见程柠把纸条塞进他的口袋。
“小朋友，处理好伤口，打这个电话联系我，知道吗？”
“嗯。”顺毛的江淮真的像大型犬，看似攻击性强，实际上软乎乎的超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