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林子里，只闻虫鸣鸟叫，倾泻而下的阳光被树叶遮挡，落下斑驳的树影，风儿一吹，沙沙作响，更添些许野趣。
程柠压下帽檐，慢条斯理从树后走出来，捡起地上的黑伞，整理好，挂在背包带子上，瞅了眼鬼门消失的方向，反手给自己贴上隐匿符，当着去而复返的钟御离开。
使用障眼法的钟御，见陈铎孤鬼离开，疑惑得挠着脑袋，不是，刚才不是有人的气息吗？现在咋没了？
打游击战啊？要不要这么警觉？
钟御捶胸顿足老半天，怏怏不乐走进鬼门，不怕，来日方长，他就不信，逮不到小尾巴。
“程柠，要去哪儿？”见程柠坐上相反方向的大巴车，陈朵朵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烦得程柠头大，她摸出手机，佯装接听电话，“喂，欸，我快到跳蚤市场，你就在入口等我。”
“跳蚤市场？”陈朵朵嘴撅出二里地，抓耳挠腮得说道：“你去那儿，干什么？跳蚤市场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程柠：……
她啪嗒按灭手机，阖上双眼，不理睬叭叭个不停的陈朵朵，她脑袋宕机，才搞出打电话的假象。
陈朵朵：……
哼，不理就不理，看谁先破功。
人潮攒动，吆喝声不绝于耳，热闹程度不比B市最繁华的地段差。
程柠把背包转个方向，抱在身前，挤了进去，随着人流飘动。
看到门可罗雀的古玩店，程柠一个箭步冲出重重包围，站定在古玩店前，瞅了眼单方面绝交的陈朵朵，不发一语得锁进魂球里。
程柠缓步走进古玩店，风铃清脆的声音响起，空无一人的店里，只有架子上的鹦鹉学舌，“欢迎光临，欢迎光临，老头子，来客人了，来客人了。”
“小姑娘，想看些什么？”
“老板，有钱赚不赚？”程柠倚在玻璃柜上，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她大半张脸，稚嫩的声音让老板哭笑不得的摇着头。
“小姑娘，有喜欢的直说，我给你打个折扣。”
程柠认真端详起玻璃柜里的精品，模棱两可得说道：“老板，有上好的龟甲吗？”
“龟甲？”老板怔愣半晌，笑了起来，“乌龟是二级保护动物，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不要触碰……”
“占卜用的龟甲，至少流传百年，效果才好。”程柠把墨黑卡片放在玻璃柜上，发出嗒的一声，自顾自说道：“最近遇上事儿，想让贵协会出手保护两个人，不知这单生意，老板愿不愿意做？”
老板左右翻看卡片，神色凝重地说道：“请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他走进隐蔽的小房间，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不时夹杂着奇怪的声音。
程柠见怪不怪得转悠，看到感兴趣的就记录下来，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头也不回问道：“怎么样？”
“小姑娘，这单生意…我们接，不知保护谁？”
掏出池父给的支票，程柠随手填数字进去，洋洋洒洒写下一张纸的注意事项，一同放进老板手里，“上面有他们的信息，支票是酬劳。”
老板被逗乐了，“小姑娘，不怕我们卷钱跑路？”
“怕什么？”程柠慢悠悠走出门，“除非段鹏不要脸皮，不止B市有协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会长的名字，她为什么知道？”
轻飘飘的声音被风吹散，没能传进程柠的耳朵。
程柠掏出手机，啪啪几下打好字，“施先生，池先生，最近有些犯太岁，我找了帮手来保护你们，到时候发照片给我，确定是不是。”
施宇：“好。”
池暮：“好。”
“叮。”
“叮。”
转账声接连响起。
程柠扫了眼金额，挑起眉梢，啧啧几声，“出手真大方。”
一股粘腻的腥臭味飘散在空中，程柠嘴角的笑意立减，穿梭在弯弯绕绕的小巷子里，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她慌忙跑到大路上，挤进人群里，冲淡自己的味道。
两道相似的腥臭味前后夹击，程柠不慌不忙走进校门，如影随形得视线激起程柠满身的鸡皮疙瘩，发麻的耳后让她难受的皱紧眉头。
“小姐姐，你没事吧？”肩头冷不防被拍了下，程柠尖叫着蹦哒起来，转头一看，粉嘟嘟的头发衬得女生白皙的肌肤，光彩夺目，很是好看。
程柠慌张捂住嘴，惴惴不安得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瞅了眼暗处的人影，她脸色发白的挽住女生的胳膊，小声说道：“很抱歉，有人跟踪我，能帮帮忙吗？”
“什么？”粉头发女生侧目而视，一闪而过的黑影，让她气愤填膺得想冲上前，程柠慌忙拉住她，“别去，人高马大的，我们不是对手。”
“别怕，我带你找学校保安。”
“谢谢。”
刚走进保安亭，窥视般的视线消失不见，她们坐了很久，才缓慢走出来。
程柠朝粉头发女生伸出手，“谢谢，我是程柠，不知道你叫什么？”
粉头发女生握住程柠的手，笑容甜美地说道：“你好，程柠，我叫唐糖。”
“唐糖？”程柠扯开嘴角笑笑，“光叫你的名字，嘴里便甜滋滋的。对了，你在寝室养小宠物吗？”
“嘘。”唐糖扑过来捂住程柠的嘴，四下看看，拍了拍受惊过度的小心脏，“学校不允许养宠物，所以，我……”
唐糖放开被捂住的程柠，挠了挠脑袋，扬起灿烂的笑：“你也喜欢小宠物吗？这么厉害，都能闻出来。”
“还好，还好。”程柠谦逊得笑笑，盯着唐糖身上若有似无的妖气，风中凌乱了，说实话，她不是靠闻，而是直接看见的。
唐糖盛情邀约：“要不要到寝室，看看我的小宠物？他可乖了。”
程柠：……
这姑娘心眼是有多大？她们才认识，就邀请到寝室玩，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
“不好吧！”程柠婉拒道：“要是你的室友在，我突然登门，不大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她们都很平易近人，不会生气的。”唐糖拽着有些踌躇的程柠，像只欢快的小狗狗，径直朝着寝室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