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御大人,想清楚没?”见钟御面露难色,程柠笑嘻嘻地搭在江辛夷的肩上,小手一挥,示意他看向连连吐血的几人,“他们遭受的是无妄之灾,而此灾源头是谁?不用我多说吧?”
钟御:“………”
被攥在钟御手里的厉鬼:“………”
“说吧,想要什么?”钟御头疼不已,松口道。
程柠伸出纤纤玉指,粲然一笑,“钟御大人果然上道,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五个要求,只要钟御大人答应,我们从此守口如瓶,绝不再提及。”
“哪五个?”钟御心里咯噔一声,不安的情绪在胸腔里暴涨。
“钟御大人,他们一个个细胳膊细腿的,能抗住厉鬼一击已是极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们抗揍些。”看到钟御眉头皱的很深,她话锋一转,“你看啊,他们战斗力强些,以后收服厉鬼也不用大人事事亲为,加快进度不说,也是很好的助力,不考虑考虑?”
这话说到钟御心坎上了。
话说这回都是他今天跑的第五十趟了,虽说是他管辖范围之内,但能轻松一点是一点儿。
钟御装模作样考虑片刻,不大乐意地点头,“成,此事允你。”话音未落,他手里的判官笔燃起业火,灼烧四溢的阴气,整个洞窟都炎热如火山爆发。
下一秒,业火钻进几人手腕处,红莲图案渐渐浮现出来,红光在体内游走,几人闷哼一声,抗下业火焚身的苦楚。
苦楚陡然一轻,就连重创的五脏六腑都舒缓很多,他们缓慢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讨价原价的程柠。
“钟御大人,你看看,小辛夷多遭罪啊!看这血流的,你就不心疼?”程柠轻柔捧起江辛夷的下颌,让钟御能看得更清楚些,稳定地发挥三寸不烂之舌。
“要不,钟御大人想想,还有什么好东西适合小辛夷?不要吝啬………”
望着周扒皮似的程柠,钟御揉着阵阵抽痛的心,颤抖的手指向有业火烙印的几人,咆哮道:“不是,你有完没完?给他们业火还不够?还要什么?你不如把我宰了吃,说不定有助修炼。”
“当真?”程柠疲惫的眼睛霎那间明亮如白昼,不转眼地盯着钟御,仿佛只要他点头,她就磨刀霍霍向“猪羊”。
钟御一噎,“你有想法?”颤抖的声音诉说他内心的不平静,嘛也,咋遇见一活阎王?她不会………
“那倒也不是。”程柠砸吧了下嘴,平静地说出骇人的话,“钟御大人是判官,算是半个神吧?不能吃,但身上的功德金光想必不少吧?”
见程柠如意算盘打得响,岌岌可危的钟御躲进厉鬼身后,只可惜厉鬼缩小几寸,压根儿挡不住他。
被当盾牌的厉鬼:“………”拜托,厉鬼的命就不是命吗?不对,他早死了,还算有命吗?
“钟御大人,不心疼小辛夷?”程柠热泪盈眶,慷慨激昂地吟唱,“看看孩子过得什么日子?这小脸蜡黄饥瘦的,这小身板儿一碰就碎,一看就是日夜操劳,没好好吃饭睡觉。哪家孩子养成这样?钟御大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钟御窘迫地撇开头,很想辩解却无从说起,小辛夷凭一己之力开鬼门,是几辈人都难能可见的。
但能力越大,担子便越重。
眼看着小幸运越发不爱笑,越发孤僻,越发憎恶自身能力,他有心相帮,终是有心无力。
“说吧!想要什么?”
见钟御松口,程柠笑眯眯地狮子大开口,“钟御大人,一道天道馈赠便可。”
听到这话,钟御下意识捂紧后腰,连连摆头,“不行,不是,我哪儿有什么天道馈赠?再说了,天道馈赠哪儿是烂大街的物件儿?”
程柠歪着头,精准指着钟御后腰,“哪儿不就有吗?”她故作不解地挠着脸,“那天道馈赠不是钟御大人替小辛夷所求的?缘何不给他呢?”
“你知道?”钟御变了脸色,端详起玲珑心思的程柠。
程柠:“不是哦!只是诈一诈钟御大人,没想到这么容易便松了口。”
旁观的几人惊得亚麻呆住。
原来,还能这样子谈判?
“怕了你了。”钟御挫败地拿出拇指盖大小的玉葫芦,抛给默不作声的江辛夷,说道:“小辛夷,你且拿着,但…万不能现在打开,你命中有一劫,到那时,方可打开,能不能渡过劫难,全看你的造化。”
江辛夷垂眸盯着手里温润的玉瓶,平静无波的心海掀起滔天巨浪。
见讹得差不多了,程柠不遗余力地拍着钟御的马屁,“不愧是钟御大人,能视天道馈赠于无物,说送人就送人,此等胸襟是我们无法企及………”
钟御抬手阻止程柠拍马屁,斜睨着她,哼道:“说吧,还想要什么?”
程柠搓着手,看向钟御腰间的红绳,腆着笑脸,“钟御大人,不知腰间红绳可否割爱?你看,玉瓶要随身携带的吧?要是不见了,多不划算啊?”
钟御扯下红绳,抛给程柠,笑骂道:“你倒有几分眼力,红绳经过业火锤炼,水火不侵,刀砍斧劈也是不易,用来栓玉瓶再合适不过。”
几番折腾,玉葫芦被红绳串过戴在江辛夷的脖子上,瞧着就是装饰品,没什么特殊的。
“丫头,还有什么条件,一并说了吧!”
程柠踌躇地走上前,掏出背包里的陈朵朵,忧心忡忡地说道:“钟御大人,有没有办法………”
钟御掌中凝聚阴气,拂过黯淡的魂球,眉间的川壑越发深了,他心累得重锤砸中厉鬼的脑袋,“他修鬼道,是三界六道不容的存在,丫头,大张旗鼓拿给我看,不怕我收了他?”
“钟御大人,你会吗?”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钟御翻手捏诀,有些溢散的魂球渐渐凝聚,不多时,陈朵朵虚弱的声音响起,“丫头,我没事。”
“别说话,凝神修炼。”说着,将魂球放进背包里。
“钟御大人,可知司滢下落?”
钟御掐指一算,摇了摇头,说道:“丫头,换个要求,天机不可说。”
“行吧!”程柠拽紧背包的带子,没个正形地说道:“剩下两个先存着,想必钟御大人不会食言。”
“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