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着新鲜出炉工牌的程柠,托着下巴,有条不紊地拍照发朋友圈,脑子里回荡着江柚白的那句“不是第一次”。
可想破脑袋,她确实没见过江柚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适得板………”炸裂的手机铃声掀翻静谧的茶水间,她慢悠悠地接听电话,“程柠,程家亏待你了?要你去江氏工作?立刻滚回来,不然冻结你的银行卡。”
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说着不动听的话,挺符合程时屿的霸道作风。
“程时屿,猪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说的就是你。生意经干不过江柚白,再怎么磨炼,你也赶不上。还有,你所谓的银行卡,正安静的躺在你家抽屉里,你冻结就冻结啰!干,我,屁,事。”
“程柠,你………”
“哟哟哟,程时屿,你结巴了?什么时候得这毛病了?放心,你与世长辞的时候,我绝不会来的。”
机关枪似的扫射完,程柠不恋战地挂掉电话,她能想象程时屿在电话那头被气疯的样子,不由得笑弯了眉眼。
爽!
程家大宅,程时屿攥紧手里的话筒,刺耳难听的忙音挑衅着他即将崩坏的理智,吐纳几次,他手上青筋暴起地温柔放下话筒,眉宇间蒙上一层阴霾。
“啊,瑄乐小姐。”惊呼声从二楼传来,程时屿闪电般的冲上楼,看到程瑄乐煞白着脸仰躺在地上,他心头刺痛,低吼道:“看什么?快叫救护车。”
“是。”佣人慌张跑下楼,拨打急救电话。
程时屿抵着程瑄乐微凉的脸颊,心绪复杂地说道:“瑄瑄,哥哥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完,他掏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成功发送后,痴迷的望着程瑄乐,“瑄瑄,永远不要离开哥哥。”
温度适宜的茶水间里,一股寒意袭上程柠的后背,揉着汗毛竖立的手臂,她隐隐不安起来。
她佯装不经意的扫视着茶水间,再三确认没有摄像头,手脚发软的翻看事关她的小说片段。
白纸黑字,没有半点儿变化。
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程柠的心脏,她难以置信的摩挲着,为什么?她不是进入江氏工作了吗?
一杯热腾腾的速溶咖啡放在她手边,温柔娇小的女职员关切的询问:“你很难受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程柠稳了稳心神,温声道谢:“谢谢你。”
女职员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咖啡塞进她掌心,说道:“那好吧!喝杯咖啡暖暖身。”
扛不住女职员的温柔攻势,程柠猛灌了口咖啡,从嘴到胃里都暖和起来,再抬眼时,女职员不见了踪影。
她摩挲着杯沿,轻笑了声。
时光的流逝下,程柠的视线越发模糊,甩了甩浆糊似的脑袋,后知后觉的看向那杯咖啡,撑起绵软的四肢,踉跄的走出茶水间。
转角处,女职员双脚踩在桌椅上,门户大开的坐姿和刚才含蓄的模样大相径庭,正一脸享受的吞云吐雾,不屑的讲电话。
“一小丫头还怕跑了不成?放心,咖啡里放了足量的安眠药,她睡着了就送到医院,不会耽误心脏移植的………”
程柠手脚冰冷,强烈的求生欲望催促着她离开,不小心摔倒在软毯上,艰难的挪动着身体。
渐渐逼近的脚步声,程柠眼中满是绝望,没发现脖子上的护身符被染红,发出微弱的光芒。
下一秒,女职员无视地上的程柠,将茶水间翻了个底朝天,恶狠狠的咒骂着:“玛德,她跑哪儿去了?别让我逮到。”
看到女职员脚踩“风火轮”,匆匆跑进消防通道,她握紧脖子上的护身符,想起临出门司滢系上护身符,说是保平安,她就绷不住了,咬紧牙关挪到电梯口,艰难按到最顶层。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程柠艰难的挪动着绵软的身体,视线黏在朱红色大门上,一米,两米,三米………终于,她摸到朱红色的大门。
不料,身后传来森森寒意,“呵,没想到你在这儿。”
朱红色大门在此时缓缓打开,高挑的身影将程柠整个笼罩住,“程柠?你………”询问在程柠拽住裤脚时戛然而止。
江柚白半搂住绵软无力的她,冷冽的目光落在女职员脸上,声音低沉的说道:“你过来搭把手。”
女职员不疑有他,快步走上前。
划破空气的风声,重重劈向女职员的肩膀,侧身躲过后,她神色凝重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西装男,“江总,什么意思?”
“丁健,抓住她。”
话音刚落,丁健隆起的肌肉将西装撑破,冲向女职员,哪曾想女职员和他旗鼓相当,拳拳到肉的闷响听得牙龈疼。
江柚白轻拍程柠的脸颊,“醒醒,我送你去医院。”
听到“医院”二字,程柠瞳孔微缩,攥着江柚白衣角的手指发白,断断续续说道:“不,不要,不要,送医院。”
程柠疲倦不堪,脑子乱成一锅粥,只想睡它个三天三夜,但是…她不敢懈怠,就怕有些惦记她心脏的人钻空子。
她挣扎着想起身,手下一滑,径直摔向硬邦邦的地面。
“小心。”江柚白眼疾手快接住她下落的身体,怪异的甜香窜进鼻腔,他厉声喝道:“丁健,速战速决。”
江柚白抱起说胡话的程柠,快步走进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他猛踩油门,豪车似离弦之箭,猛地冲了出去。刚开出车库,一辆大货车迎面撞来,他铁青着脸重踩刹车,下车抱起程柠就走。
看到恭候多时的程时屿,他静默不语。
程时屿朝他伸出手,“江柚白,把程柠给我,她是我程家人。”
江柚白看了眼瑟瑟发抖的程柠,淡然的说道:“她被人下药,现在要去医院,等她醒来,要不要跟你走,她自己决定。”
程时屿打开车门,语气生硬的说道:“上车。”
十分钟后,程时屿阴沉着脸和江柚白站在急诊室里,望着输液中的程柠,怒声道:“江柚白,你把她安排在这儿,是想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吧!”程柠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坐起身来,冷冷注视着程时屿:“程时屿,你从不干人事,但警察会好好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