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的眼神散发出光芒，宛若星辰在黑夜中闪烁，看上一眼，终生难以忘怀。
嗐，夸张了。
宁猛然拔出来，移开视线，模棱两可地说道：“但愿……如你所愿。”
宁振臂一挥，混沌之力温顺依偎着她，在她的指引下，慢悠悠伸出一小团，试探地依附在宁甯掌心。
温热的触感和宁不相同，也曾熟稔，混沌之力悄然钻进宁甯掌心，游荡在她的灵脉中，窄小的灵脉不大通畅，它蛮横得扩大灵脉。
反观宁甯，被扩张灵脉的疼折磨的满脑袋冷汗，大口呼吸着，很费劲得忍下嘴边的哀嚎，视线都模糊了瞬。
宁：“放轻松，不要抗拒，混沌之力不会伤害你。”
宁甯费劲扯出一抹笑，断断续续说道：“我……我也想放松，但……身体……身体不听使唤，唔！”她蓦然咬紧唇瓣，忍着强烈的痛楚，眼前直发黑。
宁：……
不知过了多久，周身洋溢着神光的宁甯缓缓睁眼，打量着宛若灯笼的自己，嘴角抽搐了下，凝神收敛神光，方才满意得点点头。
还好，还好，能收回去，否则，顶着能亮瞎人眼睛的光芒，走哪儿都很显眼。
“好了，你回吧，我也没什么能交代。在此，愿汝一切安好，世事更迭，许有意外之喜也不一定。”
“是吗？”宁甯深表怀疑。
“走吧！”
一阵刺眼白光亮起，没防备的宁甯眼都睁不开，眼前白茫茫一片，她捂住眼睛缓了缓，再睁眼，眼前还是白茫茫一片，她的心抖了下，雾气悄然蒙上她的眼。
“你……干嘛呢？”非瓴双手抱胸，凑到宁甯眼前，望着又哭又笑的她，脸色古怪得开口。
“哇啊，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宁甯捂住眼睛哼唧，下一秒，铁砂掌狠拍非瓴的后背，无事生非得怼他：“你说你什么审美？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白，吓人得很。”
非瓴疼得呲牙咧嘴，空有驱壳的他生动起来，怒声道：“拜托，是你的审美，不是我的，我还没权利能改动。”
宁甯尴尬收回手，手指打着圈，瘪着嘴说道：“那什么，我也不知道，您老别生气。”
“停，算起来，你比我大，不要装嫩卖萌。”非瓴不吃宁甯卖乖的行径，粗暴道出他俩的真实年龄。
宁甯脸气绿了，像踩到尾巴的母狮，凶悍得扑倒惹事的坏家伙，扭打起来：“说什么呢？我二八年华，正是一枝花。”
“自欺欺人。”
“胡言乱语。”
“实事求是。”
有来有往的吵架有看头，也架不住宁甯的霍霍，只见非瓴卡巴一声，身体对折起来，虚软无力得仰倒在地，宁甯慌忙收回手，磕磕巴巴说道：“那什么，不是我的锅，我可不背啊！”
非瓴弹性十足得弹起身，毫发无损，蹙着眉头，说道：“出事了。”
“什么事？不要骗我。”
非瓴打了个响指，光洁的水镜蓦然出现在半空。
水镜中，秋晚落白了一头乌发，神色悲悯得望着宁甯的肉身，一个看不出深浅的黑洞贪婪吞噬着万物，数不尽的神族将士和妖族消亡。
宁甯惊呼：“这便是劫难？”
“不知道，但……不足以毁天灭地。”
听到这话，宁甯的心沉了底，重新估算了下。
镜面波动了下，恢复平静后，只见秋晚落化作原形，一颗参天大树，饱满厚实的树叶发出银铃般的声响，散发着柔光的光屏罩住黑洞，有成效，但树叶不断枯萎，思思索索掉了满地。
宁甯心头一紧，慌乱满布她的脸，一把拽住非瓴，坚定说道：“非瓴，送我回去。”
“没用的。”
宁甯满头问号，循着非瓴指着的方向看去，计蒙等人围在她身侧，保护着她的肉身，却无暇分身，只能神情悲痛得望着。
“不是，他们干嘛呢？不去帮师尊，护着我的肉身干什么？”
“不护着你的肉身，时空裂隙出现的那一刻，你早被搅碎成渣了。”非瓴淡然说道。
“那你放我回去，不就行了？”
“他命中有一劫，哪怕这次被你挡下，还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你能全天呆在他身边吗？”
“所以呢？”宁甯怒红了眼，指着水镜，悲愤得发泄心中怒火：“看着师尊去死？你是这个意思，对吗？”
非瓴不再说话。
宁甯嘲讽得扯开嘴角，说道：“做梦，师尊待我如珠如宝，要我看着师尊死，我做不到。”
残留在非瓴体内的混沌之力暴起，一下子，非瓴战斗力降到最低，噗通跪倒在地，晶莹的汗珠渗了出来，他低声吼道：“不要做没用的事。”
话音未落，宁甯离开，偌大的地方徒留他一人，许久过后，他叹息了声：“循环百次，你依旧是这个选择，罢了，我也累了，这一次便随了你的愿。”
非瓴仰头接纳混沌之力，身影渐渐模糊不清，一望无垠的白，不见他的踪影。
噗呲。
宁甯喷出一道血箭，忍着神魂被撕裂的痛楚，飞身冲向秋晚落，当着哭泣不止的花微澜，一掌轰向枯败的大树，一阵阵光芒闪烁，生机已消的大树化作一颗种子躺在土壤里。
她单膝跪地，撑着受重伤的身体，拿出储物袋里的仙土，小心翼翼把种子埋进去，放到花微澜手中，低声嘱咐：“二师兄，师尊就靠你了。”
花微澜如获重宝，紧紧抱在怀里，见宁甯眼神涣散，将血灵丹给她服下，担忧说道：“小甯，不要逞能，否则师尊白白牺牲。”
“啪。”
“啊！”花微澜捂住被抽的嘴巴，狭长的凤眼睁成杏眼，好不喜人，委屈巴巴说了句：“小甯，你干什么揍师兄。”
“你讨打呗。”翻遍储物袋，宁甯拿出培育神树的孤本，塞进花微澜怀里，叮嘱道：“师尊没死，伤势过重，化作那枚种子，只要你有耐心，终有一天能种出来，再见到师尊。”
“此言当真？”
“绝无虚言。”
咔嚓。
光屏被时空缝隙击碎，巨大的吸力险些干翻众人，灵波荡漾开来，一缕倩影冲上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