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宁甯揉着发痒的鼻尖,斜睨着怒发冲冠的睚族妖,笑道:“偶感风寒,不过不碍事,想过招可以,只要你们能赢得过我。”
“兄弟们,上。”
睚族一窝蜂涌来。
宁甯侧身躲过嗜血的利刃,刀尖贴着衣衫狠狠砸在地面,溅起的石子弄脏她的裙摆,正欲反劈的利刃被她踩住,睚族挣不开看似绵软的钳制,用力到耳朵都红了。
“你…你松开脚。”
软糯的小嫩嗓一出,宁甯咦了声,趁其不备移开小脚,哐当一下,睚族小哥正中靶心,顶着一脑门的红印,往后慢节奏的倒下。
活像戏台子上唱戏的,颇具戏剧性。
宁甯微挑着眉梢,环抱胸前的手臂放下,指着晕倒的睚族,低声说道:“那什么,不要碰瓷啊!可不是我打晕他的,你们都看到的,是他自己砸晕自己的。你说说,什么仇什么怨,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满口胡言。”
“胡言?”宁甯挑起睚族小哥,掂了掂他的重量,突然发难,把他当做沙包掷向不成气候的睚族妖,一颗球撞倒所有妖。
七零八落躺一地的睚族,陷进深深怀疑中,他们是造了什么孽?不但没带回圣树,还被人修来回羞辱?士可杀不可辱,他们要讨回破碎的面子。
圣树默默搂紧树冠中的麋淮,要不是扎根地底,铁定有多远跑多远,绝不让宁甯施展不开,只可惜,他跑不掉,也没法拔出根系,那样…他会干枯而死吧!
啧,麻烦。
模糊不清的呢喃,冲破物种障碍,轻柔得撩拨宁甯的耳朵,她掏了掏发痒的耳朵,目光落在圣树身上,满眼的探究让圣树一凛,挺直了身板,尽职尽责扮演凡树。
宁甯:……
“要杀要剐随你,我睚族绝不做……”
“铮。”
横在脖子前的刀刃被石子打掉,宁甯闪现到睚族眼前,左右开弓,爆扇脑袋有屎的睚族,不一会儿,脸肿得不见眼缝,她俯下身,握住红肿的脸颊,轻声道:“来世上走一遭,谁容易?输一次,便要自尽谢罪,不怕你族绝后啊?”
“休要胡言。”
“啧,翻来覆去就一句话,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宁甯甩出封符,睚族嘴唇黏在一起,扯都扯不开,世界都安静了,失而复得的感觉不要太爽。
“来,我们探讨一下。”宁甯挥袖掸着岩石上的灰尘,施施然歪坐着,“妖族有三分支,雨师一族陨灭,只剩睚族和临朿族,不团结对外,反倒内讧,搞不懂你们的脑回路……”
“唔唔唔……”
暴涨的妖火燃尽封符,妖力散尽的结果唯有死,但睚族妖有种慷慨赴死得坦然,说道:“谁愿分崩离析?谁不愿生活安宁,是临朿族独占圣树,导致我族人丁凋零,是他们排除异己,不准我族越过边境。圣树啊,您是整个妖族的守护树,为什么不能垂怜我睚族?但凡愿……嘭,嘭,嘭。”
爆开的血花喷洒满地,仿佛绽放的绚烂烟火,他们纷纷倒地,吐气大过进气,眼中是不甘与怨恨。
宁甯被喷了一身鲜血,身上无伤,反倒像极了经历苦战的人,她抬手擦着脸上血痕,瞥了眼无风摇曳的圣树,缓慢蹲下身,低语:“祈求圣树垂怜,但…你们如何知道圣树没有垂怜?”
话音未落,不断溢散的妖力被无形的力量堵住缺口,缓慢且稳定得修复着睚族的伤势。
不一会儿,命悬一线的睚族妖能坐起来,难以置信得望向圣树,呢喃道:“是圣树?”
“不错。”宁甯抚上满是伤痕的圣树,感受着澎湃的生机,给圣树洗冤召雪,“临朿族拥有圣树本体,睚族身临圣树守护,雨师一族得圣树垂怜天生神能,它很公平也很笨,燃烧自己守护妖族兴盛,还要被误解歪曲,真真可怜。”
睚族妖虔诚叩拜,半晌不肯起身,微颤着声音:“吾族不奉,累圣树,属实罪孽深重,愿以己身换圣树平安。”
“欸……”
“嘭。”
睚族妖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被死死按在地面,血脉深处传来的恐惧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强健有力的手臂揽住宁甯的腰身,往怀里一带,馨香扑进鼻腔,宁甯顺从得搂住九爻的脖子,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怒火,戏谑道:“九爻,你醒啦?怎么,怕我不回,亲自出来找我?”
“你抛下我,就是为他们?”九爻神色淡漠得瞅了眼抖成筛子的睚族,缓慢收回视线,大手抚摸她的脸颊,清冷的神情裂开一道缝隙,醋味悄然飘出来,他轻哼了声:“我,受伤,你,离开?”
“哪儿能啊?”宁甯挑逗着他的喉结,吐气如兰的凑近,小声说道:“不是把你搬进木屋吗?再说了,我没想到你醒这么早啊!要知道,我怎会扔下你呢,肯定会把你带在身边……”
“当真?”
“当真。”宁甯握住九爻的手腕,微凉的脸颊蹭着他的掌心,一副小女儿的作派,半点儿看不出刚才的英姿飒爽,“九爻,不要生气嘛!喏,我给妖族做了天大的好事,你就不要生气,好不好嘛!”
扛不住宁甯撒娇,一抹薄红飞上九爻脸颊,他摩挲几下,怒火散得一干二净,温声说道:“不准离开我,吓坏我了。”
说着,九爻揽紧怀里的娇躯,下颌放在宁甯柔软的发顶,闻着她独有的香味,平缓着躁动的心绪。
宁甯环住九爻的腰身,温热的气息喷在发间,偶尔扬起她的额发,她怕痒的瑟缩了下,紧接着,被腰间有力的大手按进他怀里,那缠人劲依稀可见韶玖时期。
她莞尔一笑。
看来,拉开距离也算小情趣啊!放在前几日,九爻何时放下过戒备?那模样像是贞节烈夫,生怕她做出什么逾矩的举动,现在投怀送抱顺手得紧。
“九爻,能松开点儿吗?我这姿势不大舒服。”
宁甯以腰身为界,上半身被紧紧搂住,下半身被迫垫脚,很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