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师妹,别怪师姐心狠,谁让你抢了师姐的神器呢?放心吧,荒渊虽在魔界,却没有魔族、魔物敢踏进一步,你且安心在荒渊长眠。有了玉瑕峰助力,踏平魔界指日可待,宁师妹…你死得其所啊!”
宁甯孱弱地躺着,小手捂住腹部欻欻流血的血窟窿,憎恶地瞪着惺惺作态的虞稚妤。
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法阵快撑不住了,稚妤,快走。”
“不行,宁师妹因稚妤而伤,稚妤断然做不出抛弃宁师妹的事。”
“要不是她触发秘境禁制,我们也不会被困在这儿。护她至今,已是不易,不能再葬送十二峰的弟子。”
“花师兄,那是花师兄,我们有救了。”
宁甯:“………”
玛德,她被神器选中,那是她优秀。
虞稚妤哪儿来的优越感?神器必须择她为主?
还有,是虞稚妤触发秘境禁制,害得所有人被困住。
到头来,成了她的过错。
她就该戳瞎双眼,斩断双手,看着虞稚妤被上古魔藤贯穿腹部,要死不活的躺在这儿,就不用听虞稚妤满嘴喷粪似的说她坏话。
宁甯咬牙从储物袋里掏出护身符,用微弱的灵力驱使附在自己身上。
唉,靠人不如靠自己!
“小甯子,嗝屁没?二师兄来救你!”
宁甯无语了。
他看不到吗?
她要被十二峰的人撕碎,嚼吧嚼吧给咽了。
下一秒,一道道金符穿过法阵,落在每个人的手里。
宁甯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里泪流满面,泥马,她忘了花微澜数不清数?
“宁师妹,我的金符给你吧!”
“稚妤,不可胡闹。”
“师兄,宁师妹身受重伤,先出去疗伤为好,我……师兄,你干什么?“
金光消散,虞稚妤不见了踪影。
这一刻,好似打响什么号角,法阵中的师兄弟纷纷催动金符,消失在她眼前。
“宁甯,莫怪我。”
看到十二峰的众人抛下自己扬长而去,宁甯滞淤的胸口被重锤砸中,硬生生呕出一口血。
挨千刀的狗逼玩意儿。
“稚妤?小甯呢?没跟你们在一起?”
她那眼瞎耳聋的师兄发出疑惑连问。
“花师兄,金符不够,宁师妹将金符让给稚妤,现在……还在法阵中。”
瘪犊子玩意儿,在这儿等着她呢?
宁甯欲哭无泪的伸长了手,二师兄啊,现在不是唠嗑的时候,快把金符送进来吧!
下一秒,残破的法阵碎成渣渣。
魔气从阵眼汹涌冲出,缠绕住宁甯的脚踝,将她拖拽进去。
“小甯子。”耳畔传来一声怒吼。
在意识消失前,宁甯忍不住吐槽几句。
叫锤子叫,有叫人的功夫,咋不拼一下?说不定能从魔气手中救下她。
魔界,荒渊。
宁甯双目无神地仰躺在地上,被魔气蚕食的护身符发出微弱的光芒。
黯淡无波的眸子倒映出荒渊最真实的样貌,不见天日,魔气弥漫,到处是尸骸。
“咳咳……”血水顺着嘴角流下,她狼狈的捂住被扯到的伤口。
一想到护身符被蚕食殆尽时,就是她殒命荒渊之时,她就难掩悲怆。
“师尊,小甯回不来了。”宁甯眼前出现师尊伟岸的虚影,瘪着嘴,“师尊,千万不要上虞稚妤的当,不然……小甯做鬼也不得安宁。”
她颤巍巍拿出彰示弟子身份的玉牌,用剩下的灵力注入玉牌。
玉牌闪烁几下,彻底黯淡下来。
玉牌和宗门里的魂灯相连,如今,玉牌传不出任何消息,便是件死物。
然,玉牌碎裂,宗门里的魂灯也会灭。
那她只能赌一把,赌捏碎玉牌,她魂灯的异样能提醒玉瑕峰。
宁甯攥紧手里染血的玉牌,要捏碎的那一刻,护身符化作阵阵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魔气汹涌地冲进她枯竭的灵脉,那扒皮抽筋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她。
玉牌从手里滑落,而她俨然没了气力。
护身符啊护身符,你就不能再坚持下?
哪怕多撑两秒,让她把玉牌捏碎也行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宁甯瞳孔涣散,神情呆滞地望着前方。
顷刻间,魔气将她裹成蝉蛹,肆意地蚕食着她的灵体。
一双金线勾勒祥云纹的墨色长靴停在宁甯身前,肆无忌惮啃食的魔气反被吞噬,残存的魔气夹紧尾巴慌忙逃窜,生怕慢上一秒,就被抹杀了。
黑雾萦绕周身的男人蹲下身,掌心那被滋养的残魂颤巍巍飘进宁甯的灵台,虚弱到即将消散的残魂发出满足的叹息,渐渐消融在她的识海里。
骨节分明的手抵住宁甯灵台,一缕神魂闯进她的识海。
看到那缕残魂和宁甯融为一体,男人清冷孤傲的脸上出现裂痕,痴痴地凝视着宁甯苍白的脸。
他手掌翻转,宁甯体内残留的魔气被洗涤殆尽。
“终于找到你了,还好,还好……”男人小心翼翼地抱起宁甯,拂去她脸上的碎发,呢喃道:“这次……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此刻的宁甯脑海中上演着一幕幕不属于她的记忆。
《仙缘难求》是本修仙大女主文,而虞稚妤正是书里的女主,趟过尸山血海,拯救即将崩坏的三界六道,成就一世英名的故事。
而她不过是寥寥几笔的配角。
虞稚妤针对她不光是神器这档子事儿,还因为玉瑕峰风光霁月的大师兄——墨邶寒。
要说墨邶寒这人吧,醉心于修炼,那是人尽皆知的事。虞稚妤想摘下这朵高岭之花,哪儿能讨到好?
日子久了,虞稚妤因爱生妒,嫉妒墨邶寒的废柴小师妹,也就是她。
她也是哗了狗,咋什么都能扯上她。
就拿这次秘境试炼,虞稚妤闯了祸,她倒成背锅侠,还贼心塞的辩解不了。
要不是虞稚妤有主角光环……响当当的大人物能一一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了她肃清玉瑕峰的利器?
暴戾的恨意冲刷着宁甯脆弱的神魂,她皱紧了眉头,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男人源源不断给她灌注神力,安抚着动荡的识海,“谁让你恨意滔天?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宁甯呜咽一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颈窝,咬住跳动的血管磨牙。
那骇人的血眸微眯,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乖,带你回家。”飓风扫过,荒渊再不见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