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抹着眼泪,时不时还抽噎着,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也不知道她那兄弟到底是有多背,竟是不小心听到了不该听到的秘密。
舒月见她一直抹泪,迟迟不说,失去了几分耐心。
“你要是再不说,你就出去。”
苏三这才止住了哭声,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夫人,我家兄弟无意间听到何申与陆安在交谈,他们的父亲在京中有人,提前买到了考题。”
他们倒是没有直接背地里买官,而是想要通过参加科考,高中状元再入朝为官。
舒月神色凝重,“你这兄弟有没有被他们发现?”
苏三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快,“没有发现,但我兄弟胆子小,如今收拾了包裹要往外面逃去。”
她兄弟要是卷铺盖逃走了,那何申保不齐会起疑心。
是何申骗了她兄弟过去,说先前打了他,要赔银子给他。
“那确实是不能离开。”
舒月想了想,她的舒心火锅就要开张了,虽不缺伙计,但生意若是非常火爆,还是会再招人的。
何不让苏三的兄弟去舒心火锅帮忙,也能同时被保护起来。
“夫人,奴婢定当当牛做马好好效劳您。”
舒月苦笑了一下,叫她起来了。
当牛做马就不用了,只要苏三不要再背叛自己就好。
“苏三,这次我会留下你,不是我原谅你了。而是因你是事出有因,你的掌柜之位我要没收。你可有异议?”
苏三眼里先是震惊,再是落寞,最后是释然。
她自知是自己错得太过离谱,“夫人,奴婢没有异议。”
苏三暗自在心中发誓,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要誓死效忠夫人。
等苏三退下了,舒月眼神狠厉地看向了窗外。
良久她才要挣扎着起身,想要即刻去找柳文正。
“娘,你歇着。我和夫君去找爹爹。”
舒月却坚持己见,非要自己去找。
宋聪担心她的身子,“娘,其实他们拿到了考题又如何?儿子有能力可以高中。”
“那不一样。”
有人暗中出售考题,能卖给陆安何申,就能卖给其他人。
买的人多了,买到的人胜算也多了。
原本状元郎可能是宋聪,但就因为不知道考题,极有可能就不是了。
最为可怕的是,万一落榜了呢?
“娘,他们也不敢卖给太多人。”卖给一两个人那是顺人情,赚一笔,他们会看得长远。
要是很多人都能买得到,这考题也就没那么稀罕了,且也容易被当今皇上给发现。
考题一改,后续的问题也就接踵而来了,谁也不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也不行,科考就得是公正严明的。”
舒月不管宋聪乳环劝说自己,依旧出了门。
到了柳府,柳文正得知她带病过来了,还责备了柳玉几句。
“玉儿,你婆母都病了怎么还叫她过来?你派人来通知一声,我上门去。”
柳玉暗自懊恼,她怎么先前就没能想到。
“不怪玉儿,是我自个儿急着要过来。”
舒月看了看四周,见前厅里还有不少侍女,便没有开口。
柳文正看出她要说的不能叫旁人听见了,这才让人都退下了。
“亲家老爷,考题泄露了。有人将考题卖给了陆安他们几个。”
柳文正当即怒了,他没想到在天子脚底下还能发生这样的事。
他在青州要办的事,已经悄悄办好了,皇上也送了密诏过来,他不日就要回京城了。
正好宋聪也要进京去赶考,可以同行。
“亲家夫人,等我回了京城定会去面圣,这些考题不会用的。”皇上一向来最为痛恨有人在科考上面动手脚,这帮人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柳文正当即写了信回去,他在京城有不少朋友,得先问问清楚今年负责科考的都是哪些官员。
他也好暗中调查,等找到了罪证,便能让他们连乌纱帽都摘了。
舒月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听说柳文正就要回京去了,又有几分担心了。
“亲家老爷,那你这回了京城,日后是不是不会再住在青州了?”
柳玉原本是近嫁,一下子变成了远嫁,她实在是心疼自己这个二儿媳妇。
柳文正看了看柳玉,再看了看宋聪,这才说道:“以宋聪的才学,哪怕不是状元,也是个探花郎。”
“他又是我的学生,皇上会留他在京中当官的。”
舒月一听,心里越发不好受了。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一家子要分开,这要是宋聪真的留在了京城,一年半载见不到一回,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原本她就才刚大病初愈,没好几天,又染上了风寒,身子脆弱连带着人也脆弱了,两滴泪水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娘,你哭了。”宋聪见了,心里急得不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肯定是出来吹了风越发厉害了,宋聪心里责怪自己,要不是为了自己,娘也不会不顾自身身体就赶来柳府。
“我们赶紧回去。”
舒月张了张口,原以为自己能够坚强,没想到难过到发出声音都困难了。
倒是柳文正一眼就瞧明白了,“聪儿,你娘她不是身体难受,是心里难受,不忍与你们分别。”
“亲家夫人,你这生意做得可是相当红火。你手底下这些人一个个也都能够独当一面,可有想过将青州的生意都交给他们来打理?”
“而你则是带着全家去京城?”
舒月有几分不安,在青州她是有梁老板与知州的扶持,才能将几家铺子都打理好。
去了京城,她根本不认识商会的人,贸然进场动了别人的糕点,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去了京城,我认识的人有很多。那闵冉商会的会长,还要求我办事。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