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慧娘挨不过宋远求她放他出去,这才找来了锤子,想要悄悄放了他。
只是没想到,都还没能把外面的木板给撬开,就被抓了个现行。
“娘,我就是怕这木板钉得不够严实,这才拿来锤子想要敲得更紧一些。”
舒月听着她的狡辩,脸色很不好看。
“你跟我来。”
舒月转身就走,原本是想给宋远送汤来喝的,看来这汤他也用不着喝了。
苏慧娘一步三回头,几次在心里犯着嘀咕,要是她动作再快一些,就能将夫君给放出来了。
到了舒月所住的院子里,侍女们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舒月先行走进了屋子里,又谨慎地让苏慧娘将门窗都关严实了,再看看外面到底有没有人,这才让她也坐了下来。
“远哥儿是在做糊涂事,还会累及我们。”舒月好生训斥心软的苏慧娘,“你哪怕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该要为小孙孙想想。”
“若是被官府的人抓到了,我们轻则被流放,重则是要被砍头的。”
苏慧娘哪里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只是她实在是心疼夫君被关着。
再又听宋远说了一堆,也动了一些歪心思。
锻造兵器去卖,能卖出一个天价来。
待这一批出去了,也就收手了,光卖这一次,就能收回来一百万两黄金。
舒月听了苏慧娘所说,才知道宋远在自己面前并没有完全交待实情。
他居然胆大包天到锻造了一批兵器,“哼,你们以为拿到了这一百万两黄金之后,你们能有命去花?”
舒月今日就把话撂在这儿了,生钱有道,万万不能是做这样犯法的勾当。
他们宋家的每一笔来钱,都得是干干净净的。
苏慧娘受了训,竟还是不知悔改,她是钻进了钱眼儿里去了。
舒月没想到自己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的大儿媳,竟也是这般地执拗,还看不清大局,被气得头疼。
“娘!”
她撑着头几乎坐不稳,引得苏慧娘急匆匆地跑了过去相扶。
可舒月却不想让她碰自己,懊恼地将她给推开了。
“娘,媳妇儿知错了。”
苏慧娘忙跪在地上低声认错,想要她顺顺气,可不能气坏了身子。
舒月是当真被自己的大儿和大二媳妇儿给气伤了元气,次日便浑身没了气力,无法从床榻上起来。
她不放心地将阿南叫到了自己床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如今是被钱迷了心智,我病倒这些日子,你得多个心眼儿,看住了他们。”
阿南自是清楚,领命而去。
她这一病,是病来如山倒,又因心中记挂着此事,心中郁结怎么也休息不好,反倒是越发严重了。
宋贤与毛仲良两人日夜颠倒,亲自来服侍,喝了不少汤药,却也不见好。
宋贤急了,“空有一身好本事,竟是连娘的病都不能医治好。”
毛仲良也与他一并枯坐在台阶前,“行医这一年来,我们甚至还阻止了天花大爆发,怎么会在面对夫人的病时,这么地棘手?”
两人皆是垂头丧气,情绪更是一触即发。
“你们两个兔崽子!”毛羹毅一过来,就看到了他们两个意志消沉的模样,忍不住拿起了一根枯树枝,狠狠地抽在了他俩身上。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遭到了一顿毒打,宋贤和毛仲良倒是精神了不少。
“这才遇到了一点儿小挫折,你俩就不行了?”
真是不该如此的,“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多去翻翻医书,说不定就被你们找到对症下药的方子了。”
“在这里唉声叹气,天上能掉下药方来吗?”
宋贤与毛仲良醍醐灌顶,麻溜地去了藏书阁。
这藏书阁,还是舒月近日命人建起来的,里面藏有不少罕见的医书,还有不少典籍。
她悄悄建好之后,才同他们说。
而毛羹毅则是拿着药箱,走了进来。
他进来时,舒月撑着身子坐着,半靠着床,捂着帕子轻声咳着。
“夫人,你也不要忧思过重了。再这么下去,不管喝什么汤药,都不容易好。”
听着毛羹毅苦口婆心的相劝,舒月心里头难道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但家里面,四个儿子,还有一个小孙孙。
如此大一个家族,需要自己一个人撑着,她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她不是吃不了苦,担不住事儿,而是总得一家人齐心,那才能齐头并进。
可现如今,家里头有一个拎不清的,且还是干着犯法的行当,叫她如何能够宽心。
“夫人,大少爷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让你这么生气?”
外边的传闻,毛羹毅也听说了,他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大少爷真在外面养了外室,被您给发现了?”
原来外面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舒月反倒觉着事情传得这么广是件好事。
至少暂且不会有人发现其中的猫腻了。
“毛医师,你可有什么药,能让我喝了提起精神来的?”
毛羹毅面色大变,这种药有自然是有的,但很伤身,多喝有害。
舒月顾不得那么多了,“麻烦毛医师现在去熬来,我喝上一碗。”
“夫人,你病了这么久,这是急着要去哪儿。”
毛羹毅还想要阻拦,偏偏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无用了。
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去了药方,煮好了药端过来给她喝了。
“这倒真是一碗神药。”
舒月才喝下去,整个人就来了精气神,也能有力气下床了。
她穿戴整齐,吩咐宋一、宋二看好了宋远与苏慧娘。
而她带着阿南还有其余人,出了宋宅。
宋远他们铁定是将那一批兵器给藏好了,要想知道在哪,只能去问铁心兰。
此刻天色已晚,那铁心兰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