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肯受我一拜,那也行。”青年报上了姓名,“夫人,我叫苏东年。”
这青州,就只有一家苏姓人家。
舒月若是没有猜错,这苏东年是苏员外家的公子。
“夫人,我只有一个请求。”苏东年想要奉上她看中的这一间铺子。
分文不收?
舒月贪财不假,但也不爱贪别人的便宜。
西市那个地段,别说是卖出去昂贵了,哪怕是租金也要不少。
“苏公子,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他们宋家,短短数月也赚了个家财万贯,这点儿银两,还是能够拿得出来的。
舒月言辞正色道:“苏公子,请问这间铺子,你打算卖多少。”
苏东年一本正经,“夫人,那你给个一百两银子就可以了。”
一百两也太少了,岂不是等同于白送?
舒月原本还想再劝劝他,苏东年却黑着脸,说得一板一眼,“夫人要么一百两买下了,要么我就不卖了。”
既然他这么执拗,舒月也不再扭捏。
白送上门的便宜不要,她可不是缺心眼。
“那明日我再去找苏公子要地契。”大晚上的,舒月以为苏东年是空手而来。
苏东年拿出了地契,双手奉上。
舒月有几分诧异,但还是接过了地契。
没想到他连地契都带过来了,可见诚意有多满。
舒月也命随身侍女,去取来了自己的银子。
“多谢苏公子成全。”
苏东年离去前,不忘叮嘱,“只要夫人所说所做,无愧于心,不负于天地,我苏家会在青州护夫人一生无虞。”
他的话,舒月是信的,他们苏家有这个实力。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开张之日。
舒月三头跑,忙得连喘口气的间歇都没有。
梁老板更是带来了不少达官显贵,与乡绅,给她来捧场道喜。
“舒老板,你这个医馆,看上去可真是气派。”
舒月让宋远在改造时,特意留出了一个特别大的大厅。
大厅之中,还摆置了一排排的木凳子。
可供病患等待时,有地方可坐。
梁老板在一个低调却不失格调的木箱子面前,停住了脚,“舒老板,这木箱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但见木箱子最上面那一面,还留有一个长长的口子。
舒月往木箱子拍了拍,“留给大善人的。医馆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培养学徒,需要不少精力,也要耗费不少药材。”
“医馆也要养活不少伙计,若是有善心之人,可以往木箱子里投放一些银票,对医馆对青州百姓,都是一件善举。”
梁老板沉思片刻,头一个掏出了一百万两银票。
他的信诚粮店,曾是生意最不好的一家小铺子。
他能有今日,全靠舒月带着他发家致富。
人呐,只有有舍才有大得。
“有梁老板牵头,我等岂能干看着?”
知州也赏脸放进去一百两银票,他是少见的为民的良官。
虽也收受一些贿赂,但总会用到造福百姓处,囊肿羞涩并不宽裕。
他能拿出这一百两,舒月已是非常敬重他。
“我也投一百两。”
达官显贵、乡绅们纷纷都投了一百两进去,直到后面这木箱子都塞不下了。
舒月又带着他们往里走,铺子内藏乾坤,后面还建有一间间的单间。
“若有伤得特别严重的,可以自掏腰包留在医馆接受诊治。”
梁老板看到每一个单间里,都放置着简易的三张床。
他不禁有几分疑惑,“舒老板,这怎么不是一人一间?”
舒月往里走,“你们想呐,青州这么多人,需要留医馆医治的肯定不少。”
“我们这铺子后院也就这么点儿大,统共就只有二十间。”她又带着他们往前走,“其中五间,还是包间。”
这回是苏东年发问:“什么叫包间?是同酒楼一样的包厢?贵客掏钱多,就留给谁?”
舒月点了点头,她又蹲下去,从木板床
她向他们介绍,“这张小木床是留着给留在医馆,陪着病患的家人所用。”
“舒老板,真没想到你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来。”
众人都对她赞不绝口,都快把她夸到飘起来。
“这还只是我想想的而已,到底能不能用得上,尚且未知。”
舒月这几日,也总是在担心,她做这一切都是白做。
梁老板安慰她:“你大可放宽心,你这医馆收诊费那么良心,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病患找上来。”
舒月连忙将手抵在了嘴前,她严肃道:“这样的话,可不兴说。”
往往这么一说,就得来病患。
“东家,有人来看诊了。”
来通禀的是舒月新请来的略懂医术的伙计阿铭,“毛医师请您过去。”
舒月歉意地向各位施礼,“各位大人,请容舒月先去大厅。”
众人摆了摆手,又有不少人跟着一块儿去看。
舒月来到大厅,但见一个老妇由人搀扶着,单脚立着。
她瞪了伙计阿隆一眼,“阿隆你在前面忙活,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也不请人先去做下?”
伙计阿隆扫向那老妇的腿,“东家,实在是这老妇身上带血,我瞧着会弄脏了我们的椅子。”
“糊涂!”舒月对他好一顿说教,“椅子摆在这里,就是叫人坐的,脏了可以擦,可以冲洗。”
伙计阿隆垂下了头,细细一想确实是自己做错了,“东家,我这就去。”
“不用了。”
大厅内只有这老妇一个病患,舒月亲自引了她往毛羹毅坐诊的案台走去。
毛羹毅看向了老妇的腿,只一眼就能够断定她是摔断了骨头。
他来到老妇面前,先让她坐下,再是蹲了下去。
双手放在老妇断了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