苩别怪老娘说话不客气,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念书都还没念到头,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那块儿料?再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而往后走的路上都会遇到不同的惊喜,你现在放弃,万一放弃了日后更大的惊喜,你该当如何?”
话到一半,她又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老三与你不同,老三天生就是个做生意的人,至于你,你连自己有什么样的天赋,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都还不清楚,就要率先放弃念书,你这不仅是放弃你自己,也是放弃为娘的对你的期望,你究竟明不明白?!”
宋远被舒月一番话讲的满眼惊愕。
他在原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怔怔道。
“娘,若是和儿子没有考取上功名,您会不会怪儿子?”
“若是你真的没有考上,那你念的那些书也都是有价值的东西,往后你一定能用得上,所以,考不考得上功名有那么重要吗?”
说话间,舒月迅速将宋远肩上松松垮垮的书袋子整理好,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宋聪。
“你好好盯着你大哥,老娘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不管以后你们两个人究竟能不能考上功名,你们都是老娘的儿子!谁还敢瞧不起你们?再说了,一条路不成,以后还有别条路能走,而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专心走眼前这一条路,知道了吗?”
宋远与宋聪点点头,一前一后走出家门。
刚走到小山坡,宋远便扭头看向宋聪。
“二弟,你可有想过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宋聪认真的思考了一番。
“我的目标是希望能够功成名就,然后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大哥,你呢?”
宋远望着不远处,迷茫的摇了摇头。
“我似乎没有什么一定要完成的目标,就像刚才娘说的,我连这点都没有搞清楚,却想东想西,难怪娘会生气了……”
宋聪沉默了几秒,又问道。
“我记得大哥极为喜爱木工,若是考取不上功名,这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刹那间,仿佛看到了希望般,宋远原本黯淡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
“是啊,木工是我唯一的爱好,不过……我的技术还不是很成熟,甚至对这方面也了解的不够深入,若真想走这条路,恐怕没那么容易。”
更何况如今处于灾荒时期,人人都想要考取功名或者做商人,成为人上人。
他若是与他人提起他喜欢木工,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这时,宋聪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哥,娘不是说了吗?如今念的书,将来一定都会大有用处,既然大哥念不进去学堂里的书,为何不多看一些和木工有关的书呢?如今家里的情况也好了起来,我认为,只要咱们都过得好,都能够找到属于咱们自己的目标和方向,娘一定会开心的。”
闻言,宋远当即振奋起来,忍不住握紧拳头为自己加油鼓气。
“好,那便听二弟的,从今日起,不论是木工还是先生安排的作业,我绝不含糊!”
两人相视一笑。
在即将初升的阳光中一步步向前,而他们所走的,是一条光明大道。
与此同时,宋北从屋子里跑出来,迫不及待在舒月身边转了一圈。
“娘,咱们什么时候去县衙呀?对了,您的货准备好了吗?不是还要给县里看货吗?对了,其实儿子一直很好奇娘的供货渠道究竟是哪儿来的,娘,您要不让儿子亲眼见见那供货人?”
看着宋北激动的模样,舒月扬扬下巴,指了指家里的草房。
“在你们起来之前,为娘便已经把货准备好了,就在那儿,你把货全部都搬出来,再找一辆板车推着。”
宋北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娘,您这速度也太快了,按理说进货时间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可是您怎么一个晚上就进到了货?这也太厉害了!”
舒月也不知该如何跟他解释,只摆了摆手。
“快去准备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儿子这就去。”
宋北速度极快,短短片刻便将所有货全都搬了出来。
由于所有的蔬菜和水果都用麻袋装着,他根本看不到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不免好奇。
“娘,儿子能提前看看吗?”
舒月无情摇头。
“等到了县衙,你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走吧。”
宋北身板不算瘦弱,推着板车十分轻松,而舒月走在另一侧,两人一同匆忙赶路。
晌午时分。
抵达县衙时,县令仍在审理案子。
衙役引着舒月与宋北来到后院,两人坐了片刻之后,宋北隐约嗅到一股臭味。
他左看右看,发现臭味正来自麻袋当中。
“娘,是不是您这次买来的蔬菜不够新鲜,还没等县令老爷看货,就已经快要烂掉了?”
舒月十分淡定。
“怎么可能短短几个时辰便烂掉?是你多虑了。”
一时之间不,宋北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走到发出臭味的麻袋跟前蹲下,表情透露出几分复杂。
“娘,您过来闻一闻,这里头真的有味道,要不您打开看一眼吧?万一蔬菜真的烂了,咱们却没有及时发现,县令老爷看了之后会怪罪咱们的。”
舒月瞥了他一眼。
“县令老爷真要怪罪,那也是怪罪为娘,届时你只管躲在为娘身后便是了,何必顾虑太多?行了,坐下来吧,你再晃来晃去,为娘的头都要晕了。”
见舒月丝毫不理会,宋北只好安分在她身旁坐下。
但臭味越来越浓郁,就连来往的下人和衙役都时不时看一眼这头,仿佛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匆匆走过。
见此,宋北只觉得如坐针毡。
相比之下,舒月格外镇定,压根儿没将其他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直到看见县令从不远处走来,她才缓缓起身。
“见过县令老爷。”
县令走近之后刚露出一抹笑容,便突然嗅到一股怪味,不禁后退了几步。
他神色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舒月,视线最终定格在舒月身后的几个麻袋上,皱了皱眉。
“本县是让你带着货过来,而不是让你带一些臭气哄哄的东西,赶紧将麻袋里的东西处理掉,这里是县衙,可容不得你放肆。”
舒月微微一笑。
“县令老爷误会了,这麻袋里头便是民妇带来的货,等县令老爷见过之后一定会满意的。”
话落,舒月正要打开麻袋,县令神色惶恐的又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