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想捣乱的人

江父江母差点被判刑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顾璟给他们五千块钱,让他们帮忙联系江禾舒,劝江禾舒原谅自己。

江禾舒怎么可能听他们的话?她把江父江母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了。

他们联系不上江禾舒,顾璟就跟他们索要那五千元。

进了嘴巴的肥肉哪有吐出去的道理?

江父江母不肯还顾璟五千块钱,顾璟见他们没有利用价值,就报警把江父江母抓进了警局。

理由是诈骗。

江父江母为了不坐牢,只能把钱还给顾璟。

可还完钱还没算完,顾璟把这事闹到江父江母小区,弄得人尽皆知。

气得江父血压飙升,晕倒住院,又花了一笔不小的医疗费。

想起这件事,江父就怒火中烧,嘴上骂骂咧咧,用的词汇很脏,不堪入耳。

丁瑞瑞听得紧皱眉头,她想说什么,却被江禾舒拦下。

这些辱骂的话江禾舒听多了,已经习惯了。

江禾舒冷声警告道:“你们可以不来参加葬礼,但如果你们敢来捣乱,我就去你们公司,跟你们领导同事都聊聊。”

“还有亲戚朋友和小区的邻居。”

挂断电话后,江禾舒还有些不放心,打算到丧礼那天,让李稳和王晴帮忙看着点,不能让她爸妈进去捣乱。

丁瑞瑞气得直抹着眼泪,“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你和外婆?”

江禾舒同样很生气,深呼几口气,才勉强把怒火压到心底。

现在当务之急是处理外婆的后事,而不是跟江父江母辩论。

她拍了拍丁瑞瑞的肩膀,“我们联系表姑奶,请她帮忙处理外婆的后事。”

只能这样了。

两人一边联系亲戚报丧,一边思考要怎么做。

好在有裴晏和刘阿姨等人帮忙,很快就有了个雏形。

裴晏主动提出去接住在城东的表姑奶,用了一个小时才回来。

江禾舒和丁瑞瑞听到开门声,站起身去接表姑奶,发现裴晏身旁,不只有表姑奶,还带回三个让江禾舒出乎意料的人。

“妈妈!”裴穗安一路小跑,扑进江禾舒怀里。

江禾舒伸手抱住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裴晏。

裴奶奶跟外婆年龄相差不差,年龄大的人经不住刺激,裴晏怎么会把这事告诉给裴奶奶,还让她们从A市过来?

“奶奶跟外婆关系好,应该来送外婆。”裴晏这样说道。

实际上,他是怕江禾舒处理这些事情压力太大,特意请奶奶过来帮忙。

裴奶奶眼睛发红,显然是哭过,她上前抱住江禾舒。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奶奶说?”

对上裴奶奶关切的眼神,江禾舒立即联想到了外婆,眼睛一热,泪珠砸落下来。

裴奶奶轻拍江禾舒的肩膀,安慰说:“你外婆疼你,肯定不想看到你哭,你要快快乐乐的,外婆才会欣慰。”

江禾舒知道,外婆的遗书里也写了,可想起外婆,她的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这个世界上最亲近,最爱她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她。

忽然,柔软的小手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妈妈不要哭,穗穗乖乖的,听话。”

裴穗安年龄小,不懂生死,不过她看着江禾舒哭,乌黑圆润的眼睛里也盛满了泪花。

看到她,江禾舒才勉强止住眼泪,紧紧抱住裴穗安。

有裴穗安在,江禾舒哭的次数少了一些,晚上能睡着了,精神也跟着好了不少。

裴奶奶和表姑奶帮衬着,跑腿的事情都交给裴晏等人,事情变得有条不紊起来。

时间眨眼即逝,很快就到了丧礼那天。

江禾舒看到一身黑衣,戴着孝的裴晏,不由得一愣。

裴奶奶道:“让裴晏以外孙女婿的身份,送你外婆走完最后这一程吧。”

不仅裴晏戴着孝,裴穗安也有。

不知道裴晏和裴奶奶跟她说了什么,爱笑的裴穗安这几天不笑了,像个小尾巴一样安安静静地跟在江禾舒身后。

江禾舒知道他们是好心,虽然她跟丁瑞瑞不在意家里有没有男丁,但外婆去世,为她操持后事的只有孙女和外孙女,面子上不太好看。

她点头,“谢谢。”

丧事举行地很顺利,外婆葬在Z市有名的墓园,这里风水极好,价格也很贵。

花光了江禾舒的所有积蓄,还动了裴晏给她照顾裴穗安的工资。

不过在江禾舒看来,都是值得的。

傍晚,亲戚散去,江禾舒在外婆的墓地前站了许久。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小雨,微风吹动她的发丝和衣角,像是长辈的抚慰。

细细的雨珠洒在她脸上,冰凉的雨水混着滚烫的泪水滑落下去。

怪不得都说亲人去世后,就不怕鬼了。

这几天,江禾舒一直守着外婆的骨灰,包括现在她心里想的也是:外婆,有空记得多来看看我。

江禾舒弯腰擦掉墓碑照片上的水珠,哽咽着说:“外婆,我会开心的,你在另一个世界,也要开心啊……”

忽地,灰蒙蒙的天空被黑布遮住,雨水不再砸到她身上。

一道淡淡的冷香萦绕在江禾舒鼻间。

江禾舒擦掉眼泪,微微侧目,只见裴晏撑着黑伞站在她身边。

她勉强冲裴晏扯了扯唇,“这几天麻烦你和奶奶了。”

裴晏淡淡道:“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江禾舒垂头不语,为什么不用?

他们已经离婚了,裴晏没有义务帮她。

无人说话,气氛安静下来。

裴晏说:“举行丧礼的时候,李稳他们拦下了几个人,那几个人现在还不肯离开,你去看看还是直接把他们赶走?”

江禾舒猛地抬头。

还真有人想来外婆的丧礼上捣乱?

——

二十分钟后,江禾舒跟裴晏在街道口下车,撑着伞一步步往回走。

在小区东边的拐角处,江禾舒看到了几个无比眼熟的人。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还在嚷嚷,“你们凭什么把我们当犯人守着?今天举行丧礼的人我是妈,我为什么不能参加?”

雨势从细雨逐渐转大,他们本来穿的就不厚,衣服很快就被雨水淋透了。

秋雨带着寒意,冰冷的衣服贴着他们的身体,很快就隐隐颤抖着,跟落汤鸡似的狼狈不堪。

任由女人怎么说,李稳和王晴,还有另外两个裴晏临时找来的保镖都默不作声。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拳砸向李稳。

只可惜李稳稍微一动,就把男人‘砰——’的一声,撂倒在地。

男人不太结实的骨头‘咔嚓’一声,断了。

他躺在脏兮兮的地上哀嚎不止,骂声不断。

中年妇女忙不迭去搀扶男人,却扯到了男人的伤口,瞬间更疼了。

距离他们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人见此,唇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真是不自量力。

忽地,他听到一阵脚步声,连忙循声看去。

雨幕中一男一女朝这边迈步走来。

女人一身黑色长裙,皮肤雪白,眉眼如画,脸上带着化解不开的悲痛。

男人站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握着伞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周身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非凡。

轮椅上的男人紧紧抓着扶手,压下心底的情绪,唤道:“禾舒。”

他比之前瘦了很多,身形单薄,被雨水打湿的白衬衫贴着身体。

眉眼温润,一如以往的清瘦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