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和江母被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醒的?”
“什么时候醒的?”江禾舒笑着,“我一直都没睡啊。”
江母说:“不可能!你喝了我们加了安眠药的牛奶,不可能不困!”
江禾舒把手机放进口袋,“自然是因为那杯加了三倍药量速效安眠药的牛奶,我没喝啊。”
也没人给她打电话,是她故意播放铃声,佯装有人给她打电话的样子,去阳台后,江禾舒装作喝牛奶以此来糊弄他们。
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把牛奶倒进阳台的花盆里面。
从头到来,江禾舒都是清醒的。
包括在吃饭的时候,江父江母都没有注意到,江禾舒吃的都是他们先吃过的菜。
说来也是好笑,当初江夏夏误以为她怀孕,给她放了双倍药量的堕胎药。
现在,江父江母对她用了三倍药量的安眠药。
江父怒气冲冲地质问说:“你骗我们?”
到底是谁骗谁啊?
江禾舒险些被气笑,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真是可笑,你们先骗我又对我用安眠药,还有理了?”
事实证明,他们还真有理。
江母理直气壮地说:“这还不是都怪你这个变态?谁家姐姐会保存妹妹和妹夫恩爱的视频?我们倒八辈子的霉才会生下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贱货。”
他们终于暴露原型了,不再像刚刚那样虚伪又违心地喊她宝贝女儿了。
江父也说:“如果你不是我们女儿,你当我们愿意给你下安眠药?就你这种叛逆不孝顺的人,我们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话实在恶心,他们给人下药还要让人对他们感激涕零不成?
江禾舒毫不客气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遇到你们这种不要脸又让人恶心的父母。”
她学着江父刚刚说的话,又道:“如果你们不是我父母,我都懒得骂你们,毕竟,就你们这种颠倒黑白、不明是非的人,我理都不理。”
“江禾舒你说什么?”
江父江母满心血气和怒火在胸腔内翻涌沸腾着,江父伸手就要去打江禾舒。
只可惜,江禾舒不再是那个傻傻站在原地被他揍打的小女孩了。
而江父,也不再是那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了。
江禾舒只是后退一步就躲开了江父的巴掌。
这对江父来说就是反抗,是不服,他更加生气,脸都被气得涨红。
他伸着手还要打江禾舒,谁知动作太大,直接闪到了老腰。
“诶呦……”
江父脸色大变,捂着腰,摔了个狗吃屎。
“老公!”江母连忙去扶丈夫,然而,这个时候她越扶对江父的腰就越不利。
扯动到腰部,江父的腰瞬间疼得更加严重,他脸色惨白,额头冒出一层豆大的汗珠。
他躺在地上哀嚎着,疼得目眦欲裂。
江母急坏了,伸手去揉江父的腰,想为他缓解疼痛。
只是事与愿违,江父直接被疼晕过去。
江禾舒冷眼看着这一切,这可真是现世报啊!
她捞起桌上的包,转身迈步准备离开。
江母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的背影,尖声骂道:“江禾舒你个冷血无情又恶毒的女人!你把你爸爸害成这样,你竟然不管不问就想走?”
“怪不得顾璟不要你,非和你离婚娶夏夏,你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活该被人踹!”
听着这一连串的骂声,江禾舒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只不过,她还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跪在地上扶着江父的江母。
江母满脸怨恨和狠毒,不像是在看亲生女儿,而是像在看杀父杀母的仇人。
见江禾舒神色平静,没有半分愤怒,江母骂得更大声了。
“你为什么不死?你这种人就应该遭报应!就应该被车撞死,被雷劈死!”
这话让江禾舒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唇瓣微扬,缓声说:“只可惜,遭报应的人不是我,被车撞死的人也不是我,是你儿子,至于应该被雷劈死的……”
“是你们。”
随着江禾舒的这话,窗外忽然打起了响雷,把江母吓了一跳。
江禾舒看着窗外突然刮起的狂风和黑沉的天色,继续说:“对了,恶毒、没良心的白眼狼也是你们。”
就江父江母对外婆做的那些事情,说句狼心狗肺,毫无人性都不为过。
至于她用这种态度对待江父江母……
为人父母不端不正,那就别怪子女不孝。
江禾舒说完,不顾身后江母的怒骂,直径走出卧室。
裴穗安和李阿姨还在楼下等她,外面下起了雨,她怕裴穗安害怕,想快点离开。
只是,江禾舒无意扫到主卧桌上的东西,脚步微顿。
迟疑了几秒,她还是迈步进了房间。
桌上,放着一瓶安眠药和说明书,上面写着不良反应和注意事项。
普通安眠药吃多了对身体的伤害都很大,更何况这是速效安眠药?
江禾舒看了几秒,心脏冷得厉害,可她倏然轻笑一声。
她挨个在江父江母的水杯里放三粒。
既然他们喜欢给人吃安眠药,那也让他们亲自尝尝安眠药的滋味。
做完这一切,江禾舒就准备离开了。
但她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到房间门口。
江母正在拨打120,江禾舒说:“对了,刚才忘记告诉你们了,江夏夏和顾璟的那些视频,我电脑上有备份。”
江禾舒自然不会随随便便把视频保存在手机里面,她特意弄出好几个备份。
江母一听这话,都要被气炸了。
他们给江禾舒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为了今天做出那么多的准备,可到头来发现,他们做的没有丝毫的意义。
甚至江父还因为这事把腰给折腾坏了。
江禾舒欣赏着她崩溃怒吼的表情,然后离开这个房子。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再来这里。
江禾舒没有丝毫的不舍,相反,她吐出一口浊气,满身轻松。
今天她之所以肯回来,一部分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短时间内不想面对裴晏。
另一方面原因,是她非常清楚江父江母的脾气,如果他们见不到自己,肯定会闹出她预料不到的事情。
与其到时候被江父江母打个措手不及,倒不如主动过来,看看江父江母到底想做什么。
江禾舒下楼,黑沉的天就下起了大雨,雨珠噼里啪啦地砸到地面,狂风大作。
老旧的小区铁门被风吹得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声音格外明显。
雨珠冰凉,砸在身上很冷,但这点冷,远远比不上江禾舒此时此刻的心。
怎么会不难过呢?
这不是被陌生人伤害,而是被她的亲生父母算计。
如果可以,江禾舒真希望能听到自己是江父江母捡来而非亲生的消息。
忽然,江禾舒的视线里闯入一个撑着黑伞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裤,顶着大雨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乍一看,江禾舒还以为是裴晏。
可随着那人的走近,她才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是裴晏,而是顾璟。
江禾舒眉头微蹙,他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