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对阵河北某队的比赛中,坐在依旧冷若冰霜不肯看自己一眼的东方晴身边,黄小伟很想和她说说话........千万别误会,不是哄,绝对不是哄!而且歉他已经道过了,双方谁都不欠谁的!就是,就是这衣服么,穿着还是挺合身的,黄小伟寻思感谢下,毕竟是一番心意,咋不能冷了人家的。
“那个.......”黄小伟刚一张嘴,东方晴起身便要走,感觉听他说一句话都烦得慌。
黄小伟下意识拉住了东方晴的手道,“不是大姐你稍微给点面子么。”
东方晴一转身,冷冰冰的瞧着黄小伟抓着自己的右手,在那冰山般的目光下,黄小伟讪讪的松开了他的爪子,摸着鼻子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早上的饭好吃么,听声儿好像挺香的......”
东方晴冷哼了一声。
“另外,另外那衣服谢谢哈,蛮合身的。”黄小伟尴尬的说着。
东方晴开口了,“那是我妈给狗买的,你不要脸就穿。”
“激将法是不是?我就穿!能怎么的?另外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什么时候要过脸!”黄小伟牛哄哄的一转头,“你上来扒都不好使,过两天我还得去感谢感谢你妈的,老人家心善。”
东方晴悄然眯住了双眼,“你不是在趁机骂我吧?”
“啊?额不是,我是说,我是说感谢你的妈妈,我没有那个意思的,诶我说你.......”望着东方晴气呼呼走掉的背影,一双大手瞬间勒住了黄小伟的脖子,秦始皇气的上去就锁脖骂道,“你小子这张嘴扔了算了!要你何用啊?!”
“娘的再逼我就不哄了!哎哎哎赢哥赢哥松手松手,我哄,我哄啊!”在打闹声中,黄小伟手机响起,接起电话一听,率先闯入耳中的就是一阵唢呐声,电话那头的李老四也不知道在哪儿,扯着嗓子大喊道,“小伟,小伟啊?在么?喂?是四爷我啊,最近还活着没啊?活着的话再出个任务吧。”
“安静!”黄小伟从秦始皇的怀里挣脱了出来,走到一旁的球员通道中,骂骂咧咧道,“李老四你别来添乱行不行?你知不知道我这儿都乱成什么样了,还来人?你想逼死我是不是!对了,我兜里现在吃完早饭就剩下两个钢镚了,你特么有没有钱,赶紧给我转点的,不然我真要饿死了!”
李老四在电话那头很是纳闷道,“啥?没钱了?不对啊,四爷算你小子的财运最近应该挺旺的啊,姻缘线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盛,等等,哦,最近你这命是有点难。”
李老四掐指算完后,接着喊道,“这样小伟你等会儿哈,四爷我帮你问问的,诶老周,咋这儿是不是还缺个人来着?就老李那活儿,哦对对对他今儿得去他二舅家,行行行那我这儿有个人,没问题,正走霉运呢,就适合干这行。”
跟电话那头商量完了,李老四喊道,“小伟啊,来城北的周家胡同找我,四爷正好也干活挣钱呢,给你小子也顺便弄了一份的,抓紧时间来哈,干完了我在跟你说说这个任务的事儿。”
说完李老四就挂了电话,听那头乱七八糟的,好像挺忙的样子,黄小伟一脸懵的放下了手机,给他找了份活儿?妈的,他能有什么好活儿!不能是一起去修下水道吧?
掏出自己兜里那两个闪闪发光的钢镚,黄小伟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管了,起码有钱挣就行,再不济就去抢那个老不要脸的........等会儿,我抢的出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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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钱的压力下,黄小伟跟王教练借了二十块钱打车来到了城北的周家胡同,一来到胡同口,黄小伟就听到了著名丧曲《哭七关》,放眼望去,只见胡同门前摆满了花圈和挽联,一大群带着白的人站在胡同附近闲聊着。
黄小伟看懵了,怎么的,白活儿啊?
腰间系着白腰带,头上还顶着白色孝帽的李老四这会儿从人群里拿着唢呐挤了出来,一见黄小伟拉着他就往胡同里走,顺手还把一个孝帽扣在了他头上,“咋来的这么晚,一会儿就出殡了,快快快,酝酿酝酿情绪的。”
黄小伟都傻了,“我靠你干什么?酝酿什么情绪,还有你给我找的啥活儿啊?抬棺材么?”
李老四啧了一声,“那用得着你么?哎呀好活儿啊,哭丧,一会儿到了你就哭,想想你爹死那会儿的。”
“你爹才死了呢!”黄小伟破口大骂。
拽着黄小伟进了一户挂满了白帘的家里,只见院子中央停着一口大棺材,一群死者亲人正站在院子里抹着眼泪,棺材前还放着个大火盆,死的那老太太的二儿子正跪在棺材前,红着一双眼睛的在哪儿烧纸钱。
“来先鞠一躬的。”李老四摁住黄小伟的头对着棺材鞠躬,完事儿就把一张大遗像放到了黄小伟怀里,安排道,“一会儿出殡的时候啊,你走头一个的,孝子贤孙,对外就说你是这家老太太的孙子,记得哭的越大声越好,人家要的就是这个,放心哈,四爷是乐队伴奏,到时候我就跟在你身边,有不对的地方我提醒你。”
“我不干!你这什么玩意儿啊你!我特么还跑来给人家哭丧?我特么我.......”黄小伟反手就把照片塞回李老四手里头了,扭头便走,什么事儿啊这是,闹了半天给他找了个哭丧的活儿?就知道这老不死的没憋好屁!
“哎哎哎你走什么啊,人家给钱,哭一场给四百呢,还管饭。”
黄小伟顿时停下了脚步,嘴一抽,“给这么多呢?”
李老四把遗像又重新塞回黄小伟的怀里道,“那可不,这年头哭丧的可是越来越少了,今儿本来都订好了,结果那人有事没来,这才让你小子捡着了,告诉你哈,这钱可不是白拿的,你得往死了哭,哭的越惨越好,十里八乡都能听见的,得让人知道这家人孝顺,老太太走了,孙子差点哭死过去的。”
黄小伟听得那叫个别扭,“我不会啊,我真不会哭啊,从小到大都没.......我扯着嗓子干嚎行不行?”
李老四一瞪眼,“那这饭碗还不得砸了?!娘的,算了,四爷跟你一块儿哭!”说着话,李老四就把唢呐递给了他们丧葬乐队中的一人道,“老赵,今儿你来吹,我带带年轻后生的。”
负责打镲的赵老头一听道,“那干脆你来打镲吧,反正这东西弄只猴儿来都会打。”
“行,就这么整。”李老四把俩个镲拿到了手里,顺便交代着,“你抓紧想点伤心事儿,四爷也去酝酿酝酿情绪的。”
肃穆伤心的院子里,死者亲人聚在一起流着泪的低声说着老太太生前怎么怎么样,有几个戴着孝帽的年轻人,在准备沿途撒的纸钱,六个负责扛棺材的亲戚也在院子的角落里抽烟等着出殡时候到,李老四丧葬乐队的成员们在哪儿擦拭着各自的乐器。
抱着遗像,看着这一幕,黄小伟嘴角抽搐,“这叫什么事儿啊.......”
“哎呦我的妈呀,妈你怎么就走了啊,儿子我可怎么办啊。”瞧着李老四在一旁小声念叨的擦眼泪,提前酝酿情绪,黄小伟眼珠子差点蹦出来,寻思他都快跟躺着的那位差不多了,还喊人家妈呢......
情绪差不多了,李老四就跑到了烧纸钱的那位中年人身旁,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听那意思好像在谈论俩个人出场费的问题。
烧纸钱的中年人回头看了黄小伟一眼,结果鼻子又是一酸,“长得还有点像我大儿子......我家儿子要是五岁的时候没出车祸,指定比他长得帅。”
黄小伟听得直翻白眼,特么五岁你是怎么看出来像我的?
“行,这孩子我还挺合眼缘的,你俩一会儿好好给我妈哭,哭好了一人四百五的。”中年人大气开口。
“没问题没问题。”李老四乐开了花,心想果然今天卦象说黄小伟在他身边有好处,这还多挣了五十块钱呢!
“你岁数是大了点,但低点头也看不出来,就顶替我给我妈好哭吧,让她老人家走的舒服。”中年人哽咽说着。
可李老四却舔了舔嘴唇,“要不然我说是我姐算了?不然有点不像话啊。”
“不行不行,我舅走的比我妈还早十年呢,而且人家家里今天也来人了,你就说是我大哥,刚从外地回来的,正好大哥当年也是死在了外地,让她大儿子送她一程,我妈在路上啊,也能放心。”中年人伤心的擦着眼泪。
“好好好听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