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包辉本来已经晕了过去,可突然剧烈疼痛把他硬生生疼醒,伴随着一阵滋滋啦啦的响声,他的左肩开始剧烈冒泡,很快就露出森森白骨。
不同于刚下酸雨时的浓度,现在的酸雨浓度更高,包辉疼到几欲昏厥,却被江羡踩着脖子又硬生生弄醒。
强烈的刺激性气味在小小的空间里蔓延,不少人闻到味道开始干呕,剩下那些挺住的也同样脸色苍白。
江羡这一出并不完全只是为了夏初报仇,更重要的原因在于震慑这些蠢蠢欲动的居民们。
狠辣的手段一出,骚动的人群立马平复下来。
看向夏初几人的目光再不复之前的虎视眈眈,反而纷纷目光躲闪起来。
夏初悄悄松了口气,她还真怕他们狗急跳墙群起而攻之,就算他们的身手再好,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小强和妈妈也在,她真的没有把握能保证他们能够全身而退。
刚刚松了口气,一个面色憔悴的中年妇女不知何时突然从人群挤了过来,她的怀里抱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脸上胳膊上都有大面积灼伤,走到夏初面前噗通一声对着她跪了下来。
女人跪在地上冲着夏初苦苦哀求,“医生,我女儿的脸被腐蚀了,求求你救救她!她才十五岁,花一样的年纪,脸上不能留疤啊。”
夏初飞快退后两步,同时不忘把江羡拉回身边。
他们身上还沾着酸雨,一旦失去理智冲了上来,自己难免也会跟着被腐蚀。
江羡手枪对准女人,厉声呵斥,“离远点!不准过来!”
正在苦苦哀求的女人被枪抵住额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顿时面色扭曲。
“你不是正准备应聘医疗队吗?作为医生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女人大声呵斥,脸上也不见了哀求的神色,反而对着夏初指责。
夏初简直无语,这群人仿佛听不懂人话,她说了再多也是白搭。
“我也想救你们,可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拿什么救?更何况酸雨刚落下的时候浓度不高,你女儿压根没有生命危险。至于脸蛋什么的,都末世了,活都快活不起了,还在乎这张脸皮做什么?”
被夏初毫不留情的一顿呵斥,女人脸色逐渐狰狞,“你说没有就没有?除非你把背包打开让大伙看看!否则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还有什么叫脸皮不重要?作为医生就是这么对待你的病人的?说什么救死扶伤,我看你们就是草菅人命,压根没把我们的命当回事!
这事要是发生在你身上,你要是还能如此淡定那我算你厉害,要是不能,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愤怒的情绪充斥着女人的脑海,看着眼前白嫩嫩的女孩,再看看自己女儿被腐蚀到坑坑洼洼的脸颊,女人就感觉一种无名的怒火顶得她快要爆炸。
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说的倒是轻巧,这事要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说不定早就哭爹喊娘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在这说风凉话?
不少人看女人可怜,也跟着附和,“小姑娘,你就救救她吧?李姐就这一个女儿,平时当宝贝疙瘩似的,一下子毁了容,她能不上火吗。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能帮还是帮一帮,大伙都是邻居,有难的时候互相搭把手,谁都有求人的时候。”
看着众人围攻夏初,孙和雅的火简直快要冲破天灵盖,她老母鸡护崽子似的把女儿拉在背后,
“你们想救人自己可以去救,凭什么都来找我女儿?她是你们爹啊还是你们妈?她什么时候无痛当妈我怎么不知道?要钱的时候知道找妈了,平时也没见你们多孝顺啊?
我就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人,把矛头都对着小姑娘算什么本事,想当圣母麻烦用自己的东西,别想着慷他人之慨,说实话,挺丢人的。”
一番话把那个男人气了个倒仰,深呼吸几次,磕磕巴巴的‘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甩甩袖子滚了。
夏初耐心已经快要耗尽,“我已经说过了,我手里没水也没药。另外,她女儿只是轻度腐蚀,根本不会危及生命。”
话还没说完,女人突然暴起,手臂从夏初胳膊下伸过来就要抢她的背包,“有没有药不是你说了算!你把背包打开让我们看,如果真的没有,让我跪下给你磕头也行!”
夏初一脚把她踹飞,耐心告罄的她暴躁的不行,“你他吗跟谁比比划划的呢!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检查?你以为你是谁?还有你磕头值几个钱?你给我磕头,我害怕折寿呢!”
对于这种爱女心切的夏初理解她的心情,本不想对她太过粗鲁,可奈何这人太过胡搅蛮缠。
夏初背包里装着大强,差点被女人拽过去。
强烈暴躁使得她理智全无,夺过江羡手里的枪狠狠抵在女人的太阳穴上。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们娘俩一起送上西天,这样也不用担心毁不毁容了。”
一番话狠厉无比,配合着夏初冰冷的神色,一时间还真把不少人镇住了。
不少人不停地往门口挤,生怕夏初大开杀戒被误伤,可还是有很多人围在她身边,期望着他们动手的时候自己能渔翁得利。
“医生,我们也不想逼你,只是……”有人疼得哭出来,“太疼了啊……”
夏初也没办法,无论何时她总要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更何况这里还有她的家人。
更何况她也说了,这些人虽然受了伤,却远不到致命的地步。
现在闹着让夏初拿水出来,有多少是因为真的很疼,又有多少是为了趁机搞点水回去?
她不愿意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想,可事情往往比她设想的还过恶劣。
没有理会那个喊疼的人,夏初回头看窗外。
只见黑漆漆的天空逐渐变亮,就连雨水也小了许多。
夏初凑到江羡耳边,“江羡,雨快停了,待会出门的时候注意点,保不住会有人趁乱偷袭。”
江羡目光如鹰,点点头,“放心。”
雨势逐渐减小,居委会里的人也不再死死盯着夏初他们。
住在富人区的人哪里可能没条后路,等他们回了家,就再也不用忍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雨势终于完全停止。
不少人跃跃欲试想冲出门回家,却又害怕酸雨会再次落下。
又等了五分钟,两个人咬咬牙,举着门口的办公桌往家里跑去。
这一动作让屋里的人眼前一亮,很快有人争相效仿。
门口的五张桌子椅子被抢劫一空,不少人为了块门板甚至大打出手,等屋里的人全都走光,居委会就连门窗也全都被拆掉,留下来的只剩下承重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