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碰巧经过此地,发现南知意摔倒的女学生,有一个是心理学系的,名叫宣桐。
宣桐看愣了,“教授……”
“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送到我办公室,”亓官宴厉声吩咐后,疾步离开。
南知意的画册和东西落了一地,他没时间收起来。
亓官宴的脸色冷的吓人,宣桐连忙小鸡啄米地点头,结结巴巴地对他走远的背影说:“好、好的。”
……
亓官宴车速飙到一百二,市里的路况他再想提速也无计可施。
他一路闯了无数红灯,车子撞断医院门口的挡车杆,直冲急诊楼前。
南知意面色苍白,被亓官宴抱着送到医生推来的滚轮床上,他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砸在她的脸上,炙热滚烫。
头很疼,她没力气说话安慰他,眼尾滑落一颗晶莹的泪珠,缓缓闭上眼睛。
南知意怀着孕,不能做头颅CT,限制了检查项目,医生只能凭借经验给她细细查看。
摔倒时接触地面的手臂和肩膀并无大碍,侧脸外部擦伤,她一直护着肚子,孩子没事。
但她头痛,想吐,医生推测是轻微脑震荡,最好住院先观察一周。
这里是高级私人医院,亓官宴动动嘴,直接有人安排好住院病房,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送过来。
南知意回病房后,一直在睡,隔天早上八点钟才醒。
亓官宴守了一夜,双眼布满红血丝,看到她睁开眼睛时,他眼圈红了。
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干涩的喉咙发紧,“还疼不疼,我叫医生来。”
他的动作已经先话音一步按下呼叫铃。
几秒钟的功夫来了一屋子专家,每个科的都没落下,以院长为首,围了病床一圈,足足检查探讨了半个小时。
最后,院长收回查看南知意眼睛的医用手电筒,面对亓官宴无比有礼的开口,“目前夫人身体没有其他病症表现,您无需太过紧张,我们会严格注意夫人的身体变化的。”
医生走后,南知意想坐起来,亓官宴抱住她上半身,垫了一个软枕。
他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南知意,端起准备好的米粥,坐病床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她嘴边。
南知意张开嘴巴,熬得黄澄澄的小米粥咽下去温温热热的,感觉脑袋也没那么难受了。
亓官宴一勺一勺喂着她,问起昨晚发生的事。
“怎么会不小心摔倒?”
南知意咽下米粥,不肯再吃了。
孕妇的敏感情绪说来就来,想起来这事憋屈地想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想了,昨天一直感觉有人跟着我,我一害怕就走得快了些,没注意脚下就摔了。”
“跟着你?”亓官宴重复问了她一下,南知意点头。
“别怕,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亓官宴眉峰蹙起,他派人暗中跟着南知意不假,先不说南知意有没有发现他们,但他顾忌这些人出现在学校显得突兀,只吩咐他们在校外随时注意南知意的情况。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跟踪她,绝对不是他的人,十有八九是学校里的人。
她去学校才两天,跟同学还没熟悉,更无纠纷,谁会暗地里跟踪她?
南知意侧脸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她手指摸了摸,感觉破皮了,眼泪一下子掉出来。
“我的脸怎么了?”
“没事,”亓官宴揽住她的肩膀,心疼地吻了吻她擦伤、未来得及结疤的脸颊。
指腹抹去她的泪花,柔声安慰,“医生说结痂的时候用点祛疤膏,不会留疤的,阿知一直会这样漂亮的。”
南知意脸颊埋进他的颈窝里,闻着淡淡橘调香薰味道,心里发酸。
他无条件相信她的话。
连她自己都怀疑的错觉,他却毫无质疑,要去调查验证。
她任性抛下他回京,他纵容着她,默默考了各种证件回来做教授,陪她一起闹,不遗余力照顾她。
南知意掉着眼泪抱住男人的腰,勒得他紧紧的。
亓官宴愣了一下,笑了,轻轻拍着发颤的后背。
“不哭了,不哭了……”
“阿知再哭的话眼睛肿了就不漂亮了。”
南知意擦着眼泪抬头,“我不漂亮了,你就不喜欢了吗?”
“傻瓜,”亓官宴刮了一下挺秀的鼻子,无奈道:“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你两顿没吃饭了,再吃一点东西好不好?”
“我吃不下了,少吃一点不会吐出来,”南知意孕期反应大,先前爱吃的她现在都不想吃了,但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很努力逼着自己吃饭。
亓官宴没再勉强,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就不吃了,饿了的话告诉我。”
南知意感觉自己像忘了什么似的,拿到手机那一刻,蓦然记起来她的画稿。
“阿宴,我的东西呢,我昨天赶得画稿你有没有见?”
画稿对她很重要,关乎着她几千块的稿费,南知意着急的不行。
亓官宴削着苹果,眼尾噙着笑意,“我让人捡起来了,晚点我回学校帮你带回来,宝宝的妈妈放心了吗?”
“宝宝的姑姑不放心啊~”
亓书研听说了南知意的事情着急忙慌赶过来,心急之下没敲门,直接闯进来。
还没踏进房门便听到这样的话,看来是没什么事。
亓书研放下手里的花,看着南知意的脸忍不住说,“这小脸蛋摔得我都心疼了,祖母她们在家给你炖鸡汤,等一下过来不知道得心疼成什么样。”
南知意拉着她坐下,“我没事,别让祖母过来了。”
“我劝不动奶奶,她昨天晚上给表哥打电话,想让你们今天回家跟家里人聚一聚的,可没想到你出了这样的事,老太太知道后急的坐不住,就这还是姑姑爸爸一起劝着她才等到今天。”
跟着亓书研一道来的还有谢恩和卓子御。
俩人和亓官宴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聊天。
卓子御问了情况后,知道了事发经过,当场拍了桌子,“阿宴,赶紧揪出来那个人,敢在阎王爷头上动土,老子非得让他知道地府的大门朝哪开!”
谢恩白了一眼卓子御,跟看白痴似的,“用得着你提醒吗?不用你说表哥也会查出来是谁的。”
亓官宴站起来,沉声道:“我亲自去一趟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