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爸爸的超市养得起这个便宜小崽子!

浴室里,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男人绝美的脸庞。

他仰着头,手掌将深栗色的头发全部推到头顶,其实,若没有灯光,他的发色很接近黑色。

尤其是闭上眼睛时,单看神色,他的长相与典型的德萨相貌并不尽然相同。

反而更接近京城人。

关掉淋浴开关,流畅的腹肌线条下裹上浴巾,亓官宴移步到镜子前,前屈下巴,打上洁白的剃须泡沫,用电动刮胡刀认真打理。

他换了件干净的黑衬衣,打上暗色领带,头发吹得蓬松,二八侧分,右侧额头自然垂下发梢。

整个人神清气爽,面容俊美。

握着手机,他竟然生出一点紧张,指尖滑到最为熟悉的聊天页面,上面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问候‘早安,’对方没有回复。

亓官宴鼓足了勇气才拨下视频通话。

等候的时间犹为忐忑,他想了南知意不接也没什么,如果接了,他也准备好第一句先说什么了。

或许等待的只有十几秒,他偏偏数出十几年的漫长感。

这次,对方接了,亓官宴来不及高兴,便先听到南四海的大嗓门,语气不善。

“是小宴啊,我当是谁呢。”

“你把我家小知送回来就算完事儿了啊?你要不露面,我还以为你自己在德萨潇洒自在呢!”

“你当着小辈的面胡说八道什么,小知的老公不是三天两头让人送家里东西嘛,说不定晚两天就回来了,”镜头里闯进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和煦,并不让人反感。

南四海眉头一竖,侧头对着镜头外的人说:

“你没听到邻居怎么议论的吗,说小知订婚时挺有排场,结果连一场婚礼都没有,稀里糊涂跟个外国男人走了,又自己灰溜溜回来。”

“我这暴脾气,越想越窝囊,下次让我看见谁说的,老子打掉他的牙。”

亓官宴神色瞬冷,眉梢凌厉无比,他不在,这些人敢这样欺负他的阿知!

若让他查出来谁说的,不仅打掉牙,还得打断腿!

敛起寒意,亓官宴紧紧攥着拳头,努力表现的温和,“爸,是我的错,只要阿知点头,婚礼随时可以办,阿知呢?”

“要不是看在你俩领了证的份上,我都懒得瞧你这张冰块脸,”南四海看见亓官家只有挑刺,自家闺女被他弄走,他有好气才怪。

南知意的手机放超市收银台,南四海听到手机声响瞅了瞅,要是别人他就不接了,可亓官宴撞枪口上,他非得把气撒他身上。

南四海不情愿地说:“小知在超市外头搬饮料,马上搬完。”

“什么!”亓官宴从办公椅上猛地站了起来,心焦难耐,“爸,你不能让她干这种粗活,阿知的包我都要给她找人给她提,她的手碰了那些脏东西怎么办?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

南四海惊到,这啥条件,专门雇人拎包,他咋不说他找人抬着小知走。

他家小知回来后也没这么娇气啊,该吃饭吃饭,该干活干活,哪里像他嘴里那种娇气的人。

别不是他瞎吹牛皮,故意糊弄自己他对小知多好。

南四海知道亓官宴经济条件好,可他没去过亓官宴的别墅,没见识过亓官宴的集团公司,难以想象“壕无人性”的生活多奢靡。

他心里,一直认定,亓官宴充其量是个两国混血、占据家世有钱商人。

南四海最瞧不上每次见面亓官宴都摆着一张拽冷的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优越似的。

震惊过后,南四海回过神,“老子差点被你带沟里,什么叫脏东西!老子一提饮料二十四瓶,全是真金白银现大洋买的,你不喝饮料还是不喝矿泉水,嘴里没点让人爱听的话……”

骂骂咧咧的话中断,南四海的手机让人拿去,镜头晃着往超市外头走。

中年女人长得富贵和气,笑着说:

“我是福根儿的妈妈,我刚去德萨那会儿就在李达那听过你的名字,你岳父那个人说话就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别担心,福根儿帮着小知搬饮料呢,我把手机给她,你们小两口慢慢聊。”

亓官宴道了一声谢,让南四海骂了一通,浑身松懈,倒没那么紧张了。

南知意接过手机,看见亓官宴的脸,下意识垂眸,眼神躲闪。

隔着手机,小夫妻俩之间的气氛跟陌生人似的。

都是大气不敢出。

最后,还是亓官宴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先说话:“阿知,南巷宅子的卧室区域收拾好了,那边方便,你先过去住吧,佣人也是祖母那边的人。”

言外之意,很安全,不会再发生朱莉挟持她那种事情了。

“我家住着挺好,没人二十四小时看着,我想去哪就去哪,”南知意闷声闷气,她也闹不清自己在讽刺亓官宴,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总之心里说不出的闷。

亓官宴的手指摩挲着屏幕上的白嫩脸庞,他日日夜夜惦记的人生气起来,也漂亮的不像话。

他们的孩子,应该也会像她那样美丽吧,忽扇着澄亮的眼睛,偶尔调皮,偶尔惹他生气。

他爱她,愿意学着照顾这两个即将来到身边的人,会用心去对待所有跟她有关的人。

“怀孕了,很难受吗?”亓官宴心疼地问。

南知意稍稍惊讶,没想到他会知道的这么快。

扭头一想,很快想明白,他到底有喜欢掌控别人一举一动的脾性,说不定背地里派了人,随时看着她。

小脸一拉,南知意怒嗔道:“亓官宴,你太过分了!再难受跟你也没关系,你少来让人看着我!”

回京城了,还被他监视,气人!

奋力搬饮料的丹尼尔,气喘吁吁摆好最后一提,累的顺势坐到红色塑料凳子上。

“亲姐啊,你的活我全干了,你让你老公看见我没,我正替他照顾你呢,以后见面可不能兴师问罪了啊。”

南知意郁闷:“你到底是我朋友,还是他朋友!”

“小知,你怀孕了?”南四海语气微重,三两步走到南知意面前,“你老实说,这次你自己回来,是不是因为他欺负你了!”

偷听了好半天,若不是亓官宴不说这事,他还被蒙在鼓里。

自家闺女脾气那么好,见了谁都笑,怎么到他面前就冷眼横鼻,气不打一处来!?

南四海全怪罪到亓官宴头上,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揍他一顿。

南知意走了一下神,没注意听他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全身对未来的迷茫。

南四海一看,自家闺女委屈的都说不出话了,于是更加肯定他的想法,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撸起来袖子开骂:

“好他个没良心的外国佬,长得五迷三道,一肚子花花肠子。”

“小知,跟他离婚,我正愁把你嫁出去家里没个说话的人,你往后就在家好好住着,你愿意生就把孩子生下来,跟咱们姓南,爸爸的超市养得起这个便宜小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