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宴定定看着她泪水模糊的双眼。
“阿宴就在你面前,不要提今天之前发生的所有事,乖一点,我以后只会对你更好。”
沙哑的嗓音,态度坚决。
南知意哭得惨烈,她的阿宴怎么会是这样暴戾无情的人。
她怎么说服自己?她可以逼迫自己在德萨容纳没有社会律法禁锢的老公,可身上的疼亦是他不遗余力制造的,她的阿宴怎么会这样失去理智对她。
“你去洗澡好不好?”她哭泣着说。
亓官宴愣了愣,抬起手臂闻了闻,干洗过后的衣服淡淡雪松味道,没有其他味道。
而且他早上洗过澡,距离现在,刚刚过去两个小时。
上次他身上带着血污,她害怕之下让他洗澡,这次他很干净,为什么又要洗澡?
算了,为了哄她,多洗一次澡没什么。
她呆呆地抱着膝盖,泪水不断涌出,鼻尖红红的,嘴唇也委屈的瘪着,可怜极了。
过了好半天,南知意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手指顺了顺凌乱的长发,端着亓官宴拿来的食物下楼。
“顾姨,”她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我的手机坏了,能用您的手机点一份外卖吗,我想吃桃子挞。”
顾姨接过来她手中的餐盘,食物原封不动退回。
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到底于心不忍,也没多嘴说家里的厨师可以做,直接把自己的手机交给她。
“您坐沙发上等一会儿,我去厨房给准备你喜欢的蟹黄面,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有点什么事情都先委屈自己的身体,表少爷也一天没吃了,我得多准备一点……”
顾姨絮絮叨叨走远,南知意抑制的泪花含在眼里打转。
亓官宴没有明确表明她不能离开庄园,手机也还给她了,可是她想去哪都有人跟着看着,手机被别人控制,难保他没动什么手脚。
是她沉浸他打造的温室,没有提前察觉出他变相的囚禁。
等待外卖的过程她十分焦急,时不时点开顾姨的手机查看外卖到哪里了,亓官宴也在这时洗完澡下来了。
“老婆,亲亲。”
他神色自然亲昵,搂住她的腰。
因着刚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沐浴过后的男士沐浴露味道,低冽暗香。
南知意闭眼,飞快地吻了一下,心脏扑腾扑腾狂跳。
那是紧张的,为了偷偷做的事情心虚遮掩。
她用顾姨的手机点了两单外卖,一单桃子挞,另一单:避孕药。
这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分外逃避亓官宴,他生气时,连避孕措辞都忘记用。
可是,她也很生气,腰上、腿上疼死了,以后如何暂未可知,起码事情没过去前她不要孩子添堵。
对她的转变,亓官宴收进眼底,含笑摆弄着秀丽的长发,生疏地编成一个一个细细的小麻花辫,乐在其中。
“外卖来了,我去拿!”南知意拿回来自己的头发,弹起般跑向外面。
她的表现异常,他再看不出什么,除非他傻了。
亓官宴联系了一下门卫,门卫如实汇报,“先生,是一公里外的那家甜品店的员工送来,只有一份桃子挞,夫人拿走直接回别墅了。”
南知意提着甜品回来,烘焙过的桃子香气浓郁,占据了整个鼻腔。
桃子挞比成年男子手掌大一拳,点缀了几颗覆盆子和蓝莓。
亓官宴唇角轻勾,做主替她打开,拿来小刀一切两半。
“阿知喜欢吃的我也想尝尝,少吃一些,顾姨还做了午饭。”
南知意点头,顺从地接过来他递给的一半桃子挞,抵着头,安安静静吃起来。
胃里两天没有食物,有些灼热难受,面对甜腻多油的甜品,她强迫自己尽快吃下去,然后眼巴巴看着亓官宴手里吃剩的小半块。
亓官宴送到她唇边,“还想吃?”
“嗯,我饿。”南知意乖顺无比。
“好。”
他答应的爽快,却是自己拿着,然后让她凑过来一口一口咽下去。
顾姨来喊俩人吃饭,南知意刚好将手机还给她,安安静静进餐厅,又吃了半碗蟹黄拌面。
剩下一半实在吃不下去了,亓官宴帮着她吃完。
“今天天气刚好,夫人睡不着午觉的话,可以去花园散散步,”顾姨上了一份甜汤,笑着对南知意说。
南知意刚想开口说“好”,胃里却一阵翻江倒海,忙捂着唇压下不适,摇了摇头。
她慌张回卧室,亓官宴匆匆跟上,拦住她进卫生间的脚步,便瞧到她涨红的脸颊。
胃里越来越难受,喉咙反酸再难控制,南知意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亓官宴,趴到垃圾桶前呕吐。
眼泪噼里啪啦掉落,鼻尖泛酸。
完了,她白忙活一场,吃的药全吐了。
万一来个不开眼的倒霉孩子,她彻底与亓官宴绑死了。
亓官宴原本就担心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看着她将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连忙叫医生来家里检查,给她端来温水漱口。
一个小时后,医生开了药单交给亓官宴。
“夫人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吃的食物太过甜腻引起胃部不适,我开了些胃炎的药,连续吃三天左右,很快会恢复。”
“从夫人吃的食物来看,除了油腻些没有其他问题,但是发现夫人的呕吐物里有未来得及消化的药片,具体是什么药,需要带走进一步检查。”
闻言,亓官宴眉峰蹙起。
赛维送医生离开,让佣人跟着去取药。
“夫人用顾姨的手机买了避孕药,”赛维没有多加‘私自’或者‘偷偷’的词汇,只是将调查出的事情如实阐述。
南知意做的再隐蔽,哪怕掉了根头发丝,在这栋别墅里也无所遁形。
她用顾姨的手机下了外卖订单,删除了避孕药的订单,给甜品店员加了一笔小费,让店员送外卖路上取了药放甜品里。
为了防止发现,她使用自己的银行卡付款,做完一切自以为天衣无缝,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吐。
听完这一切,亓官宴怒不可遏,满腔心疼化为愤怒涌上心头!
大力推开卧室门,一把掀走被子,擒住南知意虚弱的双肩,“南知意,你给我耍小聪明,你就那么恶心我,甚至不惜吃药来断绝我们有孩子吗!”
她被他用力扣紧肩膀,唯有仰头看向他,泛白的唇角紧紧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