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终于露出六亲不认的真面目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车子进入一栋独立别墅庭院。

不由分说,谢恩让保镖扔房间里,所幸他的手机还在,连忙打电话求救。

“表哥,南知意让个糟老头子抢走了,他还让人扒了我裤子关着我,你快派人救我!”

“说清楚!”

此时七千公里外,大西洋千米高空上,私家客机火速飞往京城方向。

洁白地云朵大团大团重叠,经由飞机穿过,与湛蓝色天幕上一道尾迹云形成天空的涂鸦。

亓官宴眸底冷戾,在谢恩说明事件经过后,那紧绷的情绪再度陷入焦躁,指骨一下一下磕着额头。

老头子背着他来京城见南知意,如果知道南知意没怀孕,肯定得大发雷霆。

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懒得想撕破脸,好像有些难办,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去忏悔吗。

南知意一觉睡到自然醒,揉了揉宿醉疼痛的脑袋,头发乱糟糟的,迷迷糊糊想出去找水喝。

开门,一个长相凶狠的保镖对上她半梦半醒的眼睛。

对视一瞬,保镖掏出手枪,面无表情地说:“回去,等先生见完客人,会过来处理你。”

南知意愣愣地伸手指戳了戳枪口,保镖“砰——”地一声,在她猝不及防下,对准她身后的窗户放了一枪。

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面对发射过子弹冒着轻微硝烟的枪口,她梦呓地说一句,“真的啊?”

刹那,脸色迅速煞白,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关门,反锁!

门外传来一道中年女声,用英文呵斥保镖,“费列罗先生只是让你好好看着人,虽然昨晚医生检查出她没有怀孕,但现在先生还不打算处理掉她。”

“我的职责是看好这道门,不让任何人出去,”保镖目不斜视,如果在德萨,现在敢踏出这间卧室,对方早见不到外头的太阳。

费列罗只看他办事的结果,过程如何,无所谓。

何况,她根本没有怀Henry家主的孩子,费列罗先生最讨厌撒谎的人,杀死她是迟早的事情。

南知意怕的浑身发抖,连喘气都不敢,脑中各种恐怖的猜想齐涌,他们有枪,难道是异国亡命徒,抓错跟他们先生有一腿的女叛徒?

这个费列罗,就是他们最大犯罪头目?

天!

南知意仿佛连牙齿都在打颤,慌张地跑到窗户边,发现自己身处二楼,爬山虎葱郁地蔓延整面墙,她思索着逃跑的可行性。

这时,谢恩先她一步从房里探出身子,敏捷地顺着藤蔓跳地上。

警惕地张望了四周,仰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两手挥着,让她赶紧往下跳。

南知意怕的要死,颤巍巍地爬到窗台上,咬牙,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谢恩义不容辞做了人肉垫子。

拉起龇牙咧嘴的谢恩,南知意慌张开口,“我刚刚看了,顺着这里往围墙走,那边没人,咱们跳墙出去。”

俩人将一转身,子弹擦着身迹冲过,滚热的气流惊骇的南知意步子一僵,在谢恩的保护下,跟着他滚到草坪的缓坡下。

抬眸,保镖在窗口后举枪,用蹩脚的中文大吼:“快点回来,否则我就对你们开枪了!”

谢恩从亓官宴口中得知费列罗的身份,深知老头的狠辣手段,为了给亓官宴拖延时间,他咬牙拼了。

“小瞎子,你先跑,他不敢对着我开枪。”

下一秒,谢恩目瞪口呆,“你真甩下我跑啊!”

“你放心,我出去后一定报警救你,”南知意信誓旦旦保证。

果然天道好轮回,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保镖将枪口转而对向南知意,扣动扳机,毫不留情射向她。

猝然,小腿处剧痛袭来,南知意猛地跌跪在地,默默感叹,人果然不能丢下朋友顾自己,太疼了。

“砰砰!!”

远处又传来更为激烈的两枪,窗户里的保镖一声惨叫后,再无动静,谢恩松了一口气。

疼痛下,南知意眼帘泪水模糊,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这种中弹的疼痛,似骨肉里在灼烫,蒸腾着血液。

模糊的水雾外,一双黑色意大利手工皮鞋随着主人停在面前,来人迅速半蹲下高大的身子抱起她。

入目,男人侧脸线条锋利,那双幽蓝色的眸子深如寒冰,一下子撞进心脏上。

“阿宴……”

“嗯,是我。”

南知意肯定地唤出对方的名字,她没有见过亓官宴长什么样子,但他身上的味道,她无比熟悉。

费列罗的助理是个中年外国女人,带着手下从别墅快步跑出来,阻拦在亓官宴身前。

“您不能将人带走,先生马上回来,他出去前吩咐我们看着这位小姐。”

“呵,”亓官宴蔑笑,眼底散发出的彻骨寒凉令女助理不由自主胆颤,生出退缩的心。

他并不在意助理搬出费列罗的身份压他,手臂搂紧怀里虚弱的人,心疼地吻了吻女孩白皙光洁的额头。

再抬头,他勾着凉薄的唇角,恍若刚刚那一抹温柔是所有人的幻觉,感官中唯有他嗜血狠厉的震慑感。

亓官宴眼神轻扫,很快,两队训练有素的保安围过来,他张狂而放肆开口。

“听好了,我只说一次,费列罗老了,我身为他的孙子好心送他去大西洋的岛上修养身心,现在的家族掌权人是Henry,中文名亓官宴。”

“我抱着的,是你们的女主人,她很疼,我需要带她治疗,如果你们从此刻开始不能替我看好费列罗,那么,我的手下很乐意陪你们玩些绝地求生的小游戏。”

“还有,”亓官宴抱着南知意上车,笑着最后提醒他们,“告诉费列罗,不要妄图拿血缘关系管制我的人生,即便他的财团给Asa,我如今也有整个欧亚市场,他那点钱我还没有放在眼里。”

不需要枪抵脑袋,女助理已瑟瑟颤抖,费列罗的担忧果然没错,一个比他优秀的家族掌权人,必然没有心,更不会念及血缘关系。

他蓄精养锐多年,终于露出六亲不认的真面目。

京城的交通早高峰分外拥挤,一列黑色低调的车队风驰电掣行驶在路上,打头的几辆车不要命的开法吓得其他车辆避之不及。

为了节省时间,车子径直往私家医院。

南知意冷汗岑岑,迷糊地抓着亓官宴的衣角,推进手术室里,他亦全程陪着,紧蹙眉峰擦去她额头的汗珠。

麻药注射的作用下,她昏昏沉沉,凝视着她的脸颊能看到颤动的长睫,乖顺又荏弱。

亓官宴握着她的手许久,终是垂下头,吻住苍白的手背,用古老的北美语低低泣诉。

“对不起,我自私地默认祖母拿你怀孕的名头告诉祖父,想让他尽快出面退婚,是我太着急跟你在一起了。”

“以后不会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陷入一声一声自责,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愧疚地埋进女孩浓密的长发中,贪恋地嗅着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