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母亲柳梦猝然去世,南知意一时接受不了,日日悲伤以泪洗面;妈妈不在,可她的生活还得继续。
阚家没有值得她留下的牵挂,便跟继父提出搬走,他考虑许久,终是答应她。
搬家前几天,视力逐渐下降模糊,她以为是熬夜导致,没想到,临走那日,睁眼漆黑一片。
阚子臣带她去医院,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压力大,先吃药观察,这一过,便是半年。
若不是她无意听见阚子臣兄妹二人争吵,打死她都不相信,是阚子臣下手导致眼盲,只为留下自己。
他,竟然产生不可有的想法!
她是他继妹,名义上的家人。
南知意万万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许是阚子臣的担忧与她一样,所以下药希望她只能依附他,这样便不存在那种顾忌。
南知意身心俱乏,努力整理干净洗手池,只可恨自己眼盲无法识路逃离,心中千回百转,抵不过深夜困意昏沉入睡。
晨间睡意正盛,额间冰冰凉凉,她惊得一退,耳际阚子臣清爽的声音忙安抚。
“阿知,做噩梦了吗?是哥哥,别怕。”
她怕的就是什么狗屁哥哥,以前跟他接触很少聊天;遑论此刻直接进卧房,给自己冰敷。
阚子臣在她眼盲后,不遗余力送关心,南知意越拒绝,他越靠近,密不透风的相处,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就像此刻,他若无其事扶着她肩膀,她不得不屈服躺下,偏偏嘴上逆来顺受,端得一副好态度。
“我没事,昨晚去卫生间不小心摔了,不打紧。”
阚子臣听后眉头紧锁,“你不能自己睡了,今晚我让子歌陪你。”
“不,不用了,”笑话,他们兄妹俩都因为自己吵起来,南知意哪敢让她照顾自己。
要是半夜阚子歌看自己来气,谁知道会不会跟他一样变态,把自己丢海里也有可能。
南知意生怕他亲自上阵,提议道,“哥,你能临时帮我请个护工吗,白天还是你照顾我,可以吗?”
思考几秒,阚子臣满意她对自己的依赖,爽快答应。
躲过一劫,南知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按部就班,接受他喂早餐,帮着梳头发,打理穿着。
邮轮旅行始于阚子臣带她接国外留学毕业的阚子歌,阚子歌想跟同学游玩顺便过生日,阚子臣本是打算坐飞机回国便捷,但是拗不过亲妹妹无奈陪着。
邮轮自北美撒加那湾出发,走大西洋到巴拿马运河,最后穿越太平洋回国内,正常情况需历经半个月时间。
可她才经过三天,便受不了周围到处陌生的环境,无端生出烦躁。
阚子臣找到邮轮服务部,加了一倍的钱,给南知意找了个跟自己同是H国的女服务生照顾解闷。
服务生琳达开朗,声音亲切,经阚子臣同意,带她去露天泳池玩。
阚子臣公务繁忙,视频会议抽不出身跟着。
南知意难得松懈,“琳达,你一直在船上工作吗?”
“不是,我在国内上学,刚好有勤工俭学,我一来一回一个月,赚的钱刚好够我小半年开销。”
琳达大方回答,南知意交谈几句,心情恹恹,得知她们是一所学校的;算起来,琳达比她小两届;如果自己正常读书,这会该是大四实习。
临近中午,泳池边人少。
太阳伞下,南知意穿着淡淡浅紫色长袖及裸裙,双足伸进大池子里放松,为防裙摆打湿,她拢膝盖上侧。
琳达去帮她买饮料,她无精打采顺势后躺池边。
眼前隐隐觉察到阴影覆盖,不等起身,那人蹲在一侧刻意压低声音痞气说,“南同学,还记得我吗?”
南知意细辩出纨绔语调有些耳熟,可笑自己是眼睛瞎了,不是瘫了,他还自以为体谅把她扶坐起来。
她想破脑袋没想出是谁,谢恩挠挠头,起身小声说,“不记得正好,辛苦你干点活。”
说罢,招手。
琳达轻声靠近南知意,精准打晕人,大摇大摆扛肩头下楼,轻轻松松把她丢顶级VIP房间大床上。
琳达拍拍手,服务生制服白袖子里,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亓爷怪罪下来,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就我自己知道行了吧,”谢恩推着她一起出去,“快走吧,他马上来了,便宜他今天走桃花运。”
南知意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脖颈后疼的无法抬头;眼睛看不见,听觉日益敏感,房间里明显有个陌生男人的呼吸。
平稳,稍有力。
她脑中不受控制想起以前的野路子新闻,说国外难触及之地坏人猖獗;尤其在海上,运气差的人,碰见就地绑架勒索的很正常。
顿时后背冷汗直冒,南知意紧捂脖子坐起,挪着后退。
“他们打昏你的?”男人先开口,声音低冽,疏离淡漠。
南知意点头,惧怕战胜颤抖,忙不迭回应。
亓官宴放下手机,椅子背后超大落地窗,蓝色海洋一望无垠。
他深栗色头发稍长,微曲侧背分,配上浓厚东方基因,完美地与两分国外混血结合,矜贵清冷。
谢恩约他,没想到送自己这么大一份“惊喜”。
亓官宴蓝色深邃的眸子,看到她额头的青肿,双手插西装裤口袋,居高临下望她。
“你……头上也是他打的?”
南知意抓着裙摆瑟缩,他说什么都点头,后知后觉反应回他的问题又摇头。
如实回答,“我我自己摔得,我们中间可能有误会,我这就走,不打扰您了。”
南知意手脚并用下床,白皙的小腿落入男人眼中,他下意识喉结滚动,久久移不开目光。
苦于房间布局不同,她跟无头苍蝇一样,唯一可依赖的是墙壁,贴着墙根探索,祈盼老天开眼,让自己顺利逃走。
亓官宴身上欧洲的身高基因发挥的淋漓尽致,南知意不矮,却只到他胸口处。
他无声轻笑,临时来了兴致,堵住她寻找大门的手,顺利让白嫩的手掌摸到自己腰身。
布料下,肌肉紧实,南知意触电般弹开,惊慌失措跌退两步,怕自己遇到劫财又劫色的恶魔。
亓官宴舌尖扫过后槽牙,仗着她眼盲,目光肆无忌惮盯着她精致的脸颊。
“该怕的是我,你躺在我床上虎视眈眈,谢恩存心让你过来坏我的人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