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这一噎，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他连忙端起边上的可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
大半杯下去，总算是缓过来劲。
他刚放下可乐，又立马抓起一把鸡米花。
张力根本不想吃，可手就是不听使唤，疯狂往嘴里塞。
甚至连嘴都不受控制一般，大口咀嚼着。
他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纪禾。
“你再吃下去，他就要撑死了。”
纪禾嗓音清冷，但话语里不知道像是有什么魔性一般。
张力手上的力气突然被泄去，嘴巴也停了下来。
他下意识又咀嚼了一口，顿时反应过来。
恶心反胃。
嘴里的吐得一干二净。
他愤恨地将手里的汉堡薯条倒入垃圾桶。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连线，他恐怕还要伸手再抠喉咙催吐。
【不能吃还点这么多干嘛？不知道浪费粮食是可耻的吗？】
【主播为什么说你和他？我的妈，好惊悚。】
【难道是人格分裂？】
【我看是这个小哥在自导自演吧？故意想要蹭一下主播的热度。】
张力忙用纸巾擦干净嘴，看向纪禾。
他眼里带着期盼，语气恭敬道：“大师，您是不是已经帮我把她赶走了？”
这几天，他的嘴就没有消停过。
刚刚还是第一次，他终于可以控制自己了。
在张力期待的目光中，纪禾摇了摇头。
“她还在你身上。”
张力脸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不敢相信地问道：“她……她不是不吃了吗？没把她赶走吗？”
纪禾莫名地看了张力一眼：“我只是让她别吃了，又没让她走。”
张力一滞，呆了俩秒。
随后脸上更多了几分苦涩，紧接着，他想起一件事。
他还没给纪禾付卦金。
“大师，我这就给你打钱，你赶紧帮我把她赶走吧！”
他以为纪禾是因为还没收到钱，所以没有直接把事情解决。
为此，他甚至还多给纪禾转了一千。
——支付宝到账三千。
听到声音，纪禾拿起手机，操作一番，将一千转了回去。
“卦金两千，不多收。你身上这位老婆婆是缠着你，若是我直接出手赶走，对你也会有影响。”
“因此，必须得你亲自送走她。”
张力听到这话，倒吸一口凉气，不小心呛到，又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一边道：“我我我，我亲自送走她？”
这要怎么送？
难不成要他也下去？
张力打了个哆嗦，连忙道：“你不是大师吗？你刚刚说一句话，她就不吃了，不是很厉害么，为啥不能直接把她赶走？”
【大哥这话就不对了。主播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别着急啊】
【小伙子，对美女态度要好一些！】
【就是就是，你都找主播了，还不相信她？我们纪禾小姐姐可是很厉害的！绝对会帮你完美解决这件事】
张力看着弹幕上对自己的安慰和劝说，还是那副吃了屎一般的表情。
他委屈道：“我不是不相信主播，可是我……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万一失败了，附在他身上的那个鬼第一个报复的就是他啊！
他是相信纪禾，但他不相信自己啊！
要不然，他也不会莫名其妙就被鬼缠上。
这鬼还TM是个饿死鬼！
这几天，他光点外卖就花了上千块！
纪禾开口问道：“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缠上的吗？”
“我真的不知道……”
张力使劲挠了挠头，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知道他平常连蚂蚁都不敢踩，更别说招惹这些东西了。
“在她出现的前一天，你做什么了？”
“前一天？”
张力一愣，皱起眉头开始思考，前一天他干嘛去了？
“啊，我想起来了！”
他是个房屋中介，专门做老房子出售的。
上周六，有个客户要卖房子，他便过去看看房子情况。
屋主一家四口，夫妻二人还有两个儿子。
说是屋主的母亲刚过世，屋主怕睹物思人，想将房子卖了。
张力对这些事不在意，只负责看房，确认房屋情况，再给屋主报价。
他们谈得不错，很快就定了下来。
只是张力临走之前，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个竹风筝。屋主的小儿子立刻就哭了起来，说他踩坏的风筝，是他奶奶亲手给她做的。
还说什么，张力踩到了他奶奶？
张力一听这话，当下就懵了，踩到了他奶奶？
就在他困惑之时，屋主连忙把小儿子抱起来，示意他赶紧走。
“小孩说胡话呢，你别在意。你不是还有事吗？就赶紧去吧。”
当时，张力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可等到夜里，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就觉得浑身一冷，紧接着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饿了，煮了三包泡面吃。
可吃完后，肚子分明已经撑了，却还觉得饿。
后来几天，不管他吃多少，都觉得饿！甚至，他有时候从镜子里看自己，都觉得好像透过镜子在看另一个人。
张力不可思议道：“难道是因为我踩坏了那个风筝？”
纪禾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说道：“是也不是。那个风筝本来是她的容身之所，你把风筝踩坏了，她没地方落脚，自然只能找你了。”
！！
张力一下跳了起来。
所以真的就是因为一个风筝？
张力恨不得穿越回去扇自己几个大嘴巴子，怎么就那么眼瘸，不看路!
【一个风筝就招来鬼？这事有点玄乎啊？】
【不是说那个风筝是奶奶做的吗？难道是奶奶做的时候招来的？】
【那个小孩不是还说他踩到了自己奶奶吗？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奇怪，不像是指踩到了奶奶做的风筝，而是真的说踩到了奶奶？】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主播大大求真相！】
纪禾却不紧不慢，问道：“那间房子应该到现在都没卖出去吧？”
“这你都知道？”
已经接二连三被纪禾说出实情，张力本来不该再这么诧异，但还是忍不住惊叹出了声。
纪禾没说错。
那间房子确实没卖出去。
不是因为价格或者房子不好，而是因为去看房的人无一例外都说自己遇鬼了！
“怨灵不消，这房子永远卖不出去。”
纪禾声音没什么起伏，淡淡道出这样一句话。
可直播间里的水友们却被这话惊了一跳。
【怨灵？是我知道的那种因为有冤屈而死不敢离开人间的怨灵吗？】
【好大一个瓜，屋主不是说他母亲死了吗？再联系那个风筝，不会怨灵就是屋主死去的母亲吧】
【什么情况？那房子是凶宅？】
【提起凶宅，我又想到了小小怪，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天台上。
阳光明媚。
俩人坐在椅子上晒太阳，远远看去，岁月静好。
然而……
贾仁和摄像师一人拿着一部手机，正蹲在纪禾的直播间潜水。
瞧见弹幕，两人扭头对视一眼。
先入目的是对方黢黑的印堂。
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