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冷漠

说到这里,蓝翎榆似乎有了底气一般,带着两个儿子去了蓝翎荣的院子。

蓝翎荣自然早就知道蓝翎榆母子三人来了蓝家,但这个妹妹跟自己并不亲近,就算是来了蓝家,也不一定来看望自己,所以他也没想到蓝翎榆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是一脸的忿忿不平。

“二哥!”蓝翎榆一喊出这嗓子,委屈劲儿就上来了,“你不能不管我和我的两个孩子,你要是不管我们,我就只能去求父亲了!”

蓝翎荣皱紧眉头看着母子三人,齐氏兄弟在面对蓝翎荣的时候,很老实,站在母亲身后乖得像个小学生。

“出了什么事儿?”蓝翎荣问道。

蓝翎榆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还不忘委屈的道,“晞郢那孩子不愿意出手,提出那么苛刻的条件,我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二哥,你这个做舅舅的,不能不管你这两个亲外甥啊!”

“晞郢的提议很合理。”蓝翎荣神色淡淡的说道,“和风与宜春两个孩子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好好的搞点科研,教教书不是很好吗?非要折腾什么公司?和风的那个项目,我看再投十个亿也未必能出产品,就算是出了产品,转化率也不见得收回成本,晞郢还是心软了,他是打算帮你们接下那个烂摊子,才会提出那些条件。”

“二舅!你怎么能这样说?你都不知道我的科研项目是什么样的!它要是成功,能造福全人类!你不能只看钱啊!”齐和风虽然惧怕蓝翎荣,可更不能容忍谁质疑他的科研项目,见蓝翎荣将他的科研项目贬低得一文不值,忍不住反驳了起来。

“我不看钱看什么?”蓝翎荣反问道,“我是生意人,可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为全人类谋福利。赔本的买卖,蓝家不做。”

“你——”齐和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二舅怎么能这样俗气呢?

眼里就只有钱!

还大言不惭的承认了,他真是羞于有这样的二舅。

这个时候蓝晞烨也过来了,正好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不客气的对齐和风道,“难道和风表哥过来不是为了钱吗?”

“蓝晞烨!”齐和风冲着蓝晞烨发火道,“我是为了投资的事情来找二舅,可我做的事情是大事儿,是正事儿,你呢?你为了娶个媳妇,就能花蓝家那么多钱,你有什么脸跟我说这样的话?”

“呵呵,我娶媳妇,花的可不是蓝家的钱,而是我自己的钱。”蓝晞烨毫不犹豫的怼了回去,“我爸这些年为蓝家赚了多少钱,你应该是不知道的,我拥有多少资产,你应该也是不知道的,我花多少钱娶媳妇,蓝家没有一个人说半句不行,你一个姓齐的,又什么资格说我?”

齐和风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蓝翎榆也浑身发抖,冲着蓝晞烨道,“晞烨,你怎么跟你表哥说话的?他是你亲表哥!”

蓝晞烨并没有多给自己这个姑姑面子,“我这个亲表哥这么多年来,对蓝家可没有多少感情,在外到处撇清跟蓝家的关系,瞧不起蓝家人一身铜臭味,可他吃的喝的用的住的,哪样不是蓝家的钱在供养着?”

说着,蓝晞烨瞥了一眼齐和风手腕上的那块表,“我若是没看错的话,表哥手腕上这块限量款的手表就价值两百多万吧?不知道和风表哥哪个科研项目的奖金有两百多万?”

说着,他又看向齐宜春,“宜春表哥戴的这幅眼镜的价值虽然比不上和风表哥的那块表,但也要十多万,不知道大学讲师的工资是多少钱一个月?买这么简简单单一副眼镜,要几个月的工资啊?”

他的话成功让齐和风和齐宜春两人齐齐闭嘴。

是的,他们身上最简单的行头,也价值几十万上百万,所以他们不敢想象蓝翎榆要是拿不出钱供养他们过这样奢靡的日子后,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可他们从小到大过的就是这样的奢华生活啊!

要让他们从今往后节俭过日,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二哥,你就看着晞烨这样跟他两个表哥说话?”蓝翎榆抖得更厉害了,她养尊处优多年,从没有谁在她面前说过什么冒犯的话。

而蓝晞烨毫不留情的在她面前,将两个儿子的遮羞布给扯了下来,她完全受不了。

“晞烨说的没错啊。”蓝翎荣一脸平静的看着蓝翎榆,“齐家的人,不是一直在外宣称不会依靠蓝家,他们是清流,蓝家是商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么?”

蓝翎榆一窒,原来二哥一直都知道。

从前她听到这些话从两个儿子和老公的嘴里说出来,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可慢慢的听习惯了,也觉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反正他们的事业也求不到蓝家去,所以便也纵容了父子三人对外这样的说辞。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丈夫能顺利评上教授,甚至当上学院的副院长,都是因为蓝家为学院捐了一笔巨款。

而两个儿子进入科研单位,进入大学当讲师,同样跟蓝家的“钞能力”脱不了关系。

但她选择性看不到,听不到。

蓝家一家子没有几个读书厉害的,自己两个儿子随了他们父亲读书厉害,就算是不姓蓝,也算是给蓝家脸上增光不是?

蓝家难道就这点肚量都没有吗?

“二哥,孩子们不懂事,瞎说的,你怎么能放在心上?”蓝翎榆的气势一下就矮了下去,讪讪的道,“你不要跟孩子们一般计较啊。”

“我不跟他们计较。”蓝翎荣摆摆手,“但是我也不会随随便便投钱,你也别想着去找父亲,他现在不管家里的事儿,而且,你别忘了当初嫁给齐勇的时候,在父亲面前说过的话。”

蓝翎榆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她当然记得,她一直记得。

也正是因为记得,这么多年来,她每次回蓝家都憋着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心虚。

她不能让蓝家任何一个人看出她过得不好,看出她非要嫁的那个男人,其实迂腐得要死,除了自命清高,别的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