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漓鸢走了进去,声音是从地下室传来的。
“求求你,饶了我吧!呜呜……我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我不该算计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保证,我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啊——你这个魔鬼!江柏你这个魔鬼!”
……
女人一声声凄厉的喊叫,让沈漓鸢回忆起了前世自己的遭遇。
那时候自己被囚禁在月亮岛上面,也是这般无助,这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一个寒战,最终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推开了地下室的门,从门缝往里面看。
只见一个浑身被鞭打得血痕累累的女人,正被捆在椅子上,另一边,江柏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正看着那个女人。
他背对着沈漓鸢,让沈漓鸢看不到他的神色。
沈漓鸢没办法想象江柏那样一张如同世家公子般温润如玉的英俊脸庞,究竟会露出怎样狰狞的表情。
江柏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漓鸢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难受,说不清是为了江柏,还是为了那个十八岁的自己。
被关在地下室的女人自然是林莹莹。
她精神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都好几天过去了,父亲还没有找过自己,父亲明明知道她是跟江柏一起离开的啊!
难道父亲为了钱,连她的死活都不顾了吗?
她不信父亲会放弃她,父亲从小到大将她娇养着,就为了等她长大了,能够嫁给有钱人,帮助林家能更上一层楼,现在父亲的目的还没达到呢,怎么会不管她呢?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魔鬼!”靠着这个念头,崩溃的林莹莹冲着江柏大骂了起来,“你这样害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他一定会让人弄死你!让你不得好死!”
江柏似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直接笑出了声来,“你还等着你那个贪财好色的爹来救你?”
说着,江柏突然站起来,朝着林莹莹走过去,又吓得林莹莹大声尖叫起来。
她这几天恐怕比她一辈子受过的罪加起来都要多好多倍。
“你好好看看,你爹在干什么。”说罢,江柏将手机播放的视频放到了林莹莹跟前,视频里面播放的就是林总心脏病发,最后瞪圆了眼睛想要求助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围人离开,最后痛苦死去。
林莹莹瞪大了眼睛用恐惧又绝望的眼神看着这个视频,紧接着尖叫了起来,“不!不可能!你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江柏却快意的大笑了起来,一脚将林莹莹给踢倒在地上,脚狠狠地碾压在了林莹莹的脑袋上,“这就是你们父女俩算计我的下场!”
“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明白吗?”
那冰冷的声音,犹如从地狱里面冒出来的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说着,他狠狠踩了下去,林莹莹又发出痛苦而绝望的惨叫。
沈漓鸢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其实她也被吓坏了。
她没有想出去救林莹莹,因为她明白,自己救不了别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重活一世,她已经摒弃了自己的圣母心。
沈漓鸢悄悄往外面退,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还是弄出了一点声音。
江柏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声音,猛的回头喝道,“谁?!”
沈漓鸢飞快的往外跑,江柏几步跨出去,立即认出了那是沈漓鸢的背影,赶紧喊道,“漓鸢,你别跑!小心!”
沈漓鸢根本不听他的,赶紧往黑黢黢的地方钻,脑袋里已经来不及想什么东西了,她确定江柏的心理恐怕是真的已经出了问题,她不敢想自己再呆下去,会不会跟地下室里的那个女人一个下场。
“漓鸢!你别跑啊!我不会伤害你!你听我解释!”江柏的声音越来越急,紧紧的跟在沈漓鸢的后面。
在黑暗中转了一圈,沈漓鸢发现前面没有路了,只得停下来,转身朝着江柏喊道,“你别过来!”
此刻她手里正举着一个生了锈的小铁锨,应该是花匠落在花园里,被沈漓鸢给捡到的。
江柏停下脚步,对着手机讲了几句什么话,然后就看到外面花园里的灯亮了起来,沈漓鸢惨白的小脸在灯光下让江柏心疼不已。
可她手中举着的铁锨更是让江柏难受。
“漓鸢,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江柏用讨好的语气对沈漓鸢道。
沈漓鸢摇了摇头,“不,江柏,你已经疯了,我不相信你了!”
“我没有!我可以跟你解释啊!”江柏看到沈漓鸢眼中的戒备与厌恶,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被人挖空了一块。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虐杀一个女人?”沈漓鸢质问道,“江柏,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好可怕!”
江柏张了张嘴,最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咬牙道,“漓鸢,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女人,太无耻了!她给我下药,算计我!还有她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为了利益,愿意把亲生女儿往男人的床上送!他们就是社会的渣滓!死不足惜!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简直就是污染!”
“我不信你。”沈漓鸢摇摇头,“除非你放我离开这里!江柏,你放我走!”
“你不是答应过我吗?跟我离开这里,试着接受我!”江柏瞪大了眼睛,眼角又染了一层猩红,“你不可以骗我的!你不可以!”
“我不想跟一个杀人狂生活在一起!”沈漓鸢咬牙道,“你如果非要逼我,我就死在这里!”
说着,沈漓鸢将手中的铁锨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江柏,我不想跟你生活在一起!我也不喜欢你了!早就不喜欢了!”
如果是前世那个没有碰到聂承铉的沈漓鸢,可能会毫不犹豫的接受江柏,可惜,现在她的心境早已变了,物是人非,一切都不一样了。
江柏听着沈漓鸢决绝的话,看着沈漓鸢眼泪掉下来,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又跟着暗了下来。
“你是在嫌弃我脏了吗?漓鸢,你是不是嫌弃我脏了?”江柏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声音低了下去,整个人的气息也跟着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