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孙诚把幼儿园的事情跟沈谧夫妇讲了,吓得夫妇俩赶紧叫回沈漓鸢和沈青峦姐弟俩,又将住校的沈潇潇也给通知回来,召开了“紧急家庭会议”。
“有人要抢走妞妞?!”被吓过一次的沈潇潇得知这个消息,早已经魂不附体,一回家就将妞妞搂在怀里不松手。
“妈妈,那个爷爷不是要抢走我。”妞妞口齿伶俐的跟沈潇潇强调着,“他只是认错人了。”
孙诚犹豫了一下,也在旁边道,“那个老头儿确实有点奇怪,可要说他是人贩子……当时学校门口有保安,那里离警察的值班岗也不远,人贩子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人贩子的胆子大得很!”沈潇潇立即反驳道,她就是被人贩子给拐卖,前半生过得悲苦无比。
她最恨的不是养父母,不是林家母子,而是当初那个拐走她的人贩子!
在她依稀的记忆中,她也有一个美丽温柔的妈妈,还有一个肯将她顶在脖子上骑大马的爸爸,家人的记忆早已模糊,可那被疼爱的感觉却一直留在她心底深处。
每到午夜梦回,她都不禁会想,若是当初她没有被人拐走,会不会是另一种人生?
她已经对找回亲生父母不抱有希望了,但她绝不能让妞妞再重蹈她的覆辙。
“大小姐,该怎么办?有人贩子想要拐走我的妞妞啊!”沈潇潇在面对“人贩子”三个字的时候,逐渐开始崩溃,她哭着看着沈漓鸢,一脸无助。
“别怕,潇潇,你如果担心的话,妞妞暂时在家里休息两天,不去幼儿园,好不好?”沈漓鸢安慰着沈潇潇,“我找人去查一查监控,然后再调查一下那个人,不会有事儿的。”
听沈漓鸢这样说,沈潇潇这才收起眼泪,放松了一些。
一家子又商议了一会儿,沈潇潇这才抱着妞妞收拾好去睡觉。
沈潇潇将妞妞抱在怀里讲故事,妞妞躺在她的怀里,摸着沈潇潇的脸小声的说着,“妈妈,是妞妞不对,妞妞不该惹你生气。”
“不是妞妞的错。”沈潇潇也知道自己今晚的举动可能吓到孩子了,心中一阵内疚,拍着妞妞的背心道,“妈妈只是害怕失去妞妞,妈妈不能没有妞妞啊……妞妞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妈妈,我以后再也不跟陌生人说话了。”妞妞再次保证道。
母女俩在一片温馨中睡了过去。
次日,沈漓鸢让凌风去查幼儿园门口的监控,可是那里的监控摄像头竟然是坏的,还没来得及维修。
这让沈漓鸢又警惕了起来。
摄像头突然坏了,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为了防止万一,沈漓鸢索性直接给妞妞办理了转学,去了另一家安保措施更好的学校。
她不知道的是,从那天起,之前那家幼儿园的门口,便经常会出现一个衣着怪异的老头儿,远远的站着,朝着幼儿园门口张望。
开始的时候学校的保安还时时的警惕那老头儿又“发疯”,可后来他们发现那老头儿只是安静的站着,等幼儿园的孩子们都被接走以后,便悄然离开,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便也没有再管他了。
一个月后,凌风到沈漓鸢面前道,“少夫人,那个地方没有您要找的人。”
“怎么可能?!”沈漓鸢一惊,她记得很清楚,前世这个时候,沈神医已经在那个叫金山小镇子里租了一个小院子养老,顺便替小镇的居民免费看点小病。
而前世的她也是在那里跟蓝晞烨认识的。
凌风认真的道,“真的没有您说的那个人,您说的那个地址,也没有人住。”
沈漓鸢顿时觉得一盆凉水从头泼下来,一股寒意从心底蹿了起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原本应该出现在金山小镇上的沈神医去了哪里?
要是找不到沈神医,蓝晞烨的腿还能彻底治好吗?
看到转瞬间脸色变得惨白的沈漓鸢,凌风忍不住关切的道,“少夫人,您没事儿吧?要不要告诉少爷……”
沈漓鸢摆了摆手,她不想告诉蓝晞烨。
她深深的知道,给一个人希望,又活生生将这个希望给掐灭,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也知道这段时间以来,蓝晞烨是多么努力的在锻炼。
腿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可是蓝晞烨迈出的每一步,都如同割开尾巴变出双腿的小人鱼一般,行走在刀尖上。
那样的疼痛她无法感同身受,但是能让蓝晞烨那样有毅力的人,每次行走过后,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可见他的痛苦。
她不愿意让蓝晞烨那样痛苦,而以她目前掌握的那点记忆中的“医术”,她没有办法做得更好。
该怎么办?
“我要亲自去看看。”沈漓鸢虽然信任凌风的办事能力,但是她还是不死心。
“好,我陪你去。”凌风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沈漓鸢摆了摆手,“你留在晞烨身边,免得他起疑。”
“可是……”
“金山镇并不远,我让孙诚开车送我去。”沈漓鸢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听沈漓鸢这样说,凌风只好闭上了嘴巴,他已经决定暗地里安排几个人跟上去。
次日一早,沈漓鸢便跟蓝晞烨随便找了个理由,让孙诚开车带她去金山镇了。
走在金山镇的小街上,她四处张望着。
这里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那条青石板的街道上,到处都有她和蓝晞烨的足迹。
街头那个早点铺里有她最喜欢吃的白菜馅大包子,再往里面走,有一个小酒馆,卖的酒不算很好,但是沈神医很喜欢喝,她经常被沈神医支使着出来买酒。
再往前就是卖瓜菜的老婆婆,她每天都会背上一背篓的新鲜瓜菜来小镇上卖,家里的老爷爷负责种,她负责卖,小镇上的居民大多在她那里买过菜……
路上她遇到了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但那些人却并不认识她。
现在,她于这些人来说,只是一个突然造访的陌生人罢了。
终于,那座小院就出现在她的面前,黑漆漆的院门上着锁,锁上落着灰,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