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裴景还是劝不住庄云辞,挂电话的时候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去办成少爷吩咐的事了,就在他沉心凝思时,忽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饶是他也被狠狠吓了一大跳。
转头,对上的是沈依依小恶魔般的灿烂笑容,还有一如既往的调侃:“吓到你了?抱歉啊。”
裴景自己给自己压惊,淡淡道:“沈小姐好。”
沈依依点点头,望向总裁办公室掩上的门问:“阿辞还是没回来?”
这半个月时间,在沈依依看来庄云辞几乎等于失踪了,打电话不接,到老宅去找管家顾左右而言他,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庄盛国也已身体不适为由拒客,所以她只能时不时跑到庄氏大厦来找。
没有意外的,裴景依旧回答‘少爷不在’,庄盛国早就下令,韦家绑架姜芷水一事不得外泄,所以参与此次事件和知情的人一律得严格保守秘密,就连最为亲密的沈家庄盛国也没有透露半个字,所以沈依依当然也被瞒在鼓里。
“切!”沈依依闻言哼了一声,撇撇小嘴后忽然紧盯着裴景不放,那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似的。
如果是别人在她的视线之下早就无所适从了,可裴景只是浅浅笑着,礼貌的问:“沈小姐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事吗?”
沈依依勾了勾唇,哼一声后收回视线,阴阳怪气的说:“你可是阿辞最信任的心腹,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的行踪。”
裴景竟然状似同意的点点头,然后淡然的说:“我尊重沈小姐的主观想法。”
这话让沈依依很是不爽,裴景向来油盐不进,该客气的时候万分客气,可不客气的时候又能一语噎死人,今天她偏要碰碰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硬气!
扬起下巴,她说:“别以为我是傻子,刚才上来之前我已经先去姜芷水那里打听了,她也不在,而且是阿辞失踪之后她才跟着不见踪迹的,裴景,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就是要一个答案而已,今天你要是不告诉我,我跟你没完!”
说罢,她直接抓住了裴景的手臂,大有得不到答案就死缠烂打的意思。
裴景垂眸看了一眼巴在自己手臂上的沈家大小姐,不仅没有丝毫尴尬而且语气依旧温文尔雅:“沈小姐,您分析得非常有道理,逻辑清晰,思路明确,至于对与不对,那只有少爷能够回答,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不能胡乱猜测上司的行踪和心思。”
“……”沈依依无语,可看着裴景斯文的笑脸又起不起来,沉默了几秒后气哼哼的松开了手,愤然离去。
见沈依依终于走了,裴景暗暗松了口气,要是她知道少爷一直在医院陪夫人,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呢。
虽然裴景嘴紧,但沈依依还是在偶然间得知了庄云辞就在他们一位共同的朋友所开的私人医院里,于是便兴致冲冲的去找人,没想到庄云辞没找着,倒是先找着了姜芷水。
可想,当姜芷水看见忽然出现的沈依依时,多多少少会有点意外,而且现在庄云辞并不在,自从那次谈话过后,他们之间几乎变成了零交流,需要沟通时全凭眼神,说生疏,却又无比的默契。
所以庄云辞现在人在哪里,姜芷水是真的不知道。
沈依依却不信,盯着姜芷水打量了好一会,才想起来问她:“你生病了?为什么要住院?”刚才进门的时候在客厅她看见了庄云辞的外套,足以证明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是在一起的,现在她的心情极度不爽,猜测庄云辞之所以隐瞒行踪,就是怕自己来打搅姜芷水吧。
“小病而已,”姜芷水避重就轻的说,“你想找少爷的话可以直接打他的手机。”
沈依依闻言挑高了眉,没好气的说:“这还用你说!”问题不是他不接吗?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她干脆在床边坐了下来,势必要把庄云辞给等回来。
姜芷水早就习惯了她的任性妄为,于是缓缓闭上眼睛,准备继续休息,但是几秒以后她又无奈的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犀利无比的沈依依问:“沈小姐,你一直盯着我我睡不着。”
但沈依依毫无尴尬或者愧疚之意,双眸瞪得像铜铃一样,依旧死死的盯着姜芷水。
低叹一声,姜芷水慢慢的坐起来,回视着她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依依这才满意,勾了勾唇放松的倚在椅背上,问:“你住院都是阿辞在亲自照顾吗?”
姜芷水没有过多迟疑,轻轻点了点头,但是不忘补充一句:“这是老爷吩咐的。”
“呵,”沈依依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不用特意加这一句,加上多少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姜芷水不言语,这种事没什么好去辩解的,越说越错。
沈依依俯身撑在床沿上,靠近姜芷水继续问:“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想知道,他的照顾,是主动,还是你要求的。”
姜芷水心底暗叹一声,为自己,也为沈依依,而与自己的纠结不同,沈依依太容易钻牛角尖了,这也是她习惯了养尊处优导致的。
她缓缓抬眸,先是朝门口看去,倾听一会确定庄云辞暂时不会回来,然后才对上沈依依的审视,第一次主动提及三人之间的关系,说:“沈小姐,你比我认识云辞的时间要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的性格,我和他之间的种种纠缠,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是我主动,今后也是如此。等你们结婚以后,你就是他的妻子,管束他既是你的义务也是你的权利。”
这话已经点得很清楚了,沈依依听完后愣了几秒,嘟嘟囔囔的小声说了一句:“我不就是因为管不住他嘛……”而且,比起玩性,她比庄云辞有过之无不及。
也不知道姜芷水听没听清她的呢喃,只是浅浅一笑,将心里的想法继续说出来:“其实我才是你最不应该在意的人,因为我的身份,这辈子和他都不会再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