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
姜芷水睡在了沙发上，自从庄云辞把她抱过来之后，就没了动静。
忽而，办公室的门开了。
庄国盛的声音响起：“这次她做得很不错，要是签约了，亏损事小，我们的招牌可就要砸了。”
“你真会说场面话。”庄云辞嗤笑。
“你别不信。”庄老爷子嗔怪扫他一眼，神色又放软了一些，“之后你可以多把事情交给她做，她办事仔细。”
姜芷水的一颗心紧紧提起。
然而下一秒，就听到庄云辞冷嘲的声音，他把签字笔重重搁在桌上，“您别想，没门。”
下意识的，姜芷水手指收拢，攥紧了床单。
“你说你这么小气干什么？”
“这不是小气，只是防微杜渐。”
再后面的话，姜芷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办公室的门再次开关，房间里没了声音。
姜芷水等了很久，才敢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庄云辞冷冷垂眸的眼神。
他就坐在沙发旁边。
心下蓦地一紧，却对上了庄云辞那双玩世不恭的眼，含着一抹讥讽的笑，“姜芷水，你心眼是真的多啊。”
刚错失机会，姜芷水心里更不好受，反呛回去，“你就比我少吗？”
庄云辞冷笑了一声。
倒是没发现，姜芷水是越来越会顶嘴了。
他掐着姜芷水的下巴，让她只能看着他，“想进项目？想得到老爷子的信任？你做那些都没用，不过——你可以求我。讨好我。”
眸中的笑意顽劣，那是居高临下的，睥睨的，完全只将她当做一个玩物。
姜芷水手心紧收，敛下眼眸，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我要去忙了，抱歉。”
“那也得有事情要忙才行。”庄云辞漫不经心地勾唇，眼神泛冷。
姜芷水没理，通宵了一整晚，她眉眼划过一丝疲惫，又藏了起来。
“姜芷水，你还真敢来公司啊？”
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
姜芷水抬眸望去，就见到一身奢侈高定的庄玉胭，打扮得浓妆艳抹，带着鄙夷上下对她扫视了一眼，“看来我那天说的话，你一个字没听进去是吧？”
上次，在庄家，庄玉胭让她滚。
姜芷水垂眸，不卑不亢，“您有事情吗？”
“有，当然有！”庄玉胭冷笑一声。
周围一圈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好戏的人，一个个都奚落无比看着这位年纪轻轻就上位的庄太太。
庄玉胭环视一圈，立刻就有狗腿子上前来递过座椅，“您坐。”
她坐下后，便瞪了姜芷水一眼，“怎么了？在这杵着是没有眼睛吗？不知道给我倒水？”
手指紧了又松。
姜芷水低声应声，转道茶水间，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你爸妈把你教得真好，真是一条好狗！”庄玉胭看都不看那杯水一眼，冷讥讽的眸光像是凌迟一般落在姜芷水身上。
“庄小姐。”姜芷水眸中暗芒纷呈，骨子里有着难以磨灭的坚韧，“敬你是长辈，不是让你得寸进尺。”
“教训起我来了？”
庄玉胭面色一变，站起来极快地甩过一巴掌，“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犯贱有什么下场！”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格子间响起。
看戏的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打得也太狠了……姜芷水脸上五个手指印极其鲜明。
庄玉胭目露得意，正要奚落两句，却见到姜芷水唇角扬起了一抹很淡的笑。
笑？她还笑得出来？
庄玉胭正要再甩一巴掌，却被人喝止。
“你是脾气没地方发了，来公司闹？”庄老爷子眼风一扫。
庄玉胭硬气不起来了，她能有分红，全是因为她哥乐意。
她颤巍巍笑一下，又在看不见的暗处恶狠狠瞪着姜芷水，“……我这是帮你调教人呢！小丫头年轻气盛，没教养！”
“她有没有教养我比你清楚！”
庄老爷子横眉冷对，“小姜今天刚帮公司规避了一处风险合同，挽回了近百万的损失，你呢？”
姜芷水站在庄老爷子身后，和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庄玉胭隔着一段距离。
她微妙勾起唇角，眼神里泛着冷意。
见状，庄玉胭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刚才挨那一巴掌之前，姜芷水就已经余光看见了庄国盛。
庄国盛环视这一圈探头看热闹的人群，冷着脸宣布，“从今天起，南山项目正式由姜芷水接手，有异议的找我来谈！”
话语掷地有声。
没有人敢质疑，唯一敢质疑的庄云辞不在。
这件事只能这么尘埃落定！
庄玉胭还想等老头子走了再呛姜芷水几句，不聊刚瞪一眼，就被庄国盛叫走。
四周的目光纷扰，看好戏的，八卦的，嫌弃的，厌恶的。
姜芷水全都不在乎。
她心情很好，嘴角轻轻上扬，在茶水间的自动贩卖机购了一罐啤酒，融入消防通道。
这里平常都没人会来，空旷又安静。
她打开啤酒畅饮了一口，舒畅地浑身毛孔都张开来。
挨打挨骂算什么？
只要能拿到这个项目，一切都是值得的。
“姜芷水，看来庄家也不怎么样嘛。”
林知雅踩着小高跟，戏谑瞧了她一眼。
姜芷水一瞬间面色转冷，手中的啤酒罐紧握。
见她这样子，林知雅嗤笑，面带讥讽地拿着一叠照片，在姜芷水面前晃了晃，“你说，要是我把这些送到老爷子面前，会有怎样的惊喜呢？”
照片很清晰。
女生一身白纱长裙，黑发如瀑，男人随意搭着她的肩，像是宣誓主权一般，懒洋洋地将她掌控其中。
下一张，人群中，二人如胶似漆的亲吻。
男俊女美，姜芷水眼眸怔怔，却实在笑不出来。
因为，照片的主角……是她和庄云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