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会多种方言和西域语的年轻官员,居然是一位女子。
又从皇上嘴里得到,此女是楚王的女儿才郡主。
百官们从疑惑到惊讶,到恍然,纷纷给楚王行礼,表示佩服。
灵国公也向楚王施礼,“楚王殿下,才郡主了不起。”
楚王哈哈大笑,他双眼看向丞相。
楚王在心中暗想,要是被灵国公府的人知道,这位有才有貌的郡主,其实是被他们退婚的林府二小姐,将会是什么表情?
他用手摸了摸下巴,心中冒出个念头,“本王有一天会亲自告诉他们知道,看看他们的表情。”
想到此,他不由得又哈哈大笑。
皇上看着楚王笑得乐不可支的样子,觉得好笑。
他心中暗暗嘲笑道: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看把楚王给得意的。
林盛夏本人,早被皇上所说的话给惊懵了。
她怔怔看着堂内,楚王和她父亲在有说有笑轻声交流。
她是楚王的女儿才郡主?皇上怎么这样说呢?
疏立的王子礼拉木机灵,他当场给皇上单腿跪下,态度极为诚恳,语气真诚:“陛下,本王子是储君,想娶这位才郡主,未来才郡主是疏立的王后。”
皇上听了这话,眼睛眨了几下,他看向丞相,见丞相傻眼,又看向楚王。
楚王非盛夏的亲爹,他忙起身推道:“小女暂不议亲。”
“本王子是诚心求娶。”礼拉王王子不起身。
楼兰国的王子指责,“我们国要将公主嫁给你,你还不愿意,原来打着同汉人结亲的主意。”
精绝国不愿意疏立国同汉人两国结亲,那样的话,疏立有了汉人支持,对他们西域国是威胁。
黑着脸的王子道:“一直是我们两国结亲,你怎么能同汉人结亲。你想同汉人结亲,将你妹子许给汉人国王。”
疏立的礼拉木王子道:“本王子不只是为了联姻,本王子是心悦才郡主。我们俩人有见过面,交流过。”
丞相见礼拉木王子长相英俊,白肤容貌,五官立体得像是刀刻而成那般棱角分明,一双大眼又黑又亮,像两颗黑葡萄。
礼拉木王子看起来也讲礼仪。
丞相心中不愿意二女儿嫁给一位外族王子。
皇上挥手,“此事等年后商议再说。”
楚王起身打圆场,“今天是宫宴,不讲政事,不谈联姻,年后再说。”
“是。”礼拉木王子从地上起身,退到位置坐下。
前殿皇上和西域王子说的话,很快被宫人传到后宫。
“太后娘娘,西域有两国要送公主来和亲。”
太后哈哈笑,“不错。”
贵妃脸上不悦,她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道:“陛下才不会要西域的野蛮女子为妃。”
灵国公夫人也道:“野蛮女子怎么能入我们汉人的后宫,不可能。”
其他的夫人们只笑笑不语,能不能不是你们母女说了算,是皇上说了才算。
“娘娘,有王子求娶才郡主。”
“才郡主?”太后疑惑地问,她不记得哪位郡主的封号是‘才’。
“楚王妃的女儿,在宫中做女官那位。”户公公的干儿子大卫冲太后笑道,“太后娘娘不是曾夸她是才女吗?”
“喔……!”太后拉长声音道。
她看着康国夫人笑了,“本宫知道了,她就是我们朝的才女。”
王氏抿嘴轻笑,盛夏成了有封号的郡主,让文忠侯府无比的荣光。
她用眼神瞅着贵妃和灵国公夫人,嘴角带着了讥笑。
楚王妃拍手调笑道,“哎呀,妾身的女儿得了王子看重?那可得丑话说在前,只做王妃,不得有侧妃,在三书六聘,重金聘娶……”
楚王妃本是调笑的话,被宫人传到了前殿。
礼拉木王子听得懂汉话。
他看着站在一侧的才郡主,当场表态,“本王子当众发誓,若是娶到才郡主,必封为王妃,后宫只她一人,不另有侧妃。”
皇上哈哈笑,举了举杯,道:“年后再议此事。”
盛夏的脸绯红,像树上挂的红果子。
她认得这位王子,只是,她同他相识时,还不知道,他是一位王子。
腊月二十五,盛夏出了一趟宫,去西域商铺拿定的首饰、香料、葡萄酒,她要送到林府为春节礼。
在葡萄酒铺里取酒时,盛夏遇上礼拉木王子也在买葡萄酒。
礼拉木王子见盛夏定的是红葡萄酒,他热情地介绍道:“白葡萄酒也好喝,是另一种风味。”
“那好,我再买几桶白葡萄酒。”盛夏爽快地向掌柜交了银子。
田翠指挥着铺子的小二,将十桶白葡萄酒装上马车,又亲自带着马车去相府送礼物。
礼拉木王子跟盛夏谈到,“贵国的花茶好喝,年后想多买点回去。”
“这个我可以帮你。”盛夏笑着道。
“那太好了。”礼拉木王子很开心,他一双黑葡萄的眼睛看向盛夏时闪着亮光。像两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盛夏向他卖花茶,是知道乌木康和林府、逍遥侯府一起在做生意,其中就有花茶。
汉人不爱喝花茶,外族人分不出茶的好坏。
乌木康叫人,就碎茶叶加上茉莉花在里面,销往外族,其中一多半卖到了西域。
因为价格便宜,香味扑鼻,销量极好。
两人在交谈茶叶生意,“有了消息,叫人来使馆通知您。”
“太好了,本、本公子住在……”礼拉木的话说到这里时被人打断。
“掌柜买几桶葡萄酒。”
谢大富带人进铺子,大声说话。
“不好意思,谢二公子,葡萄酒卖光了。”铺子时的掌柜是汉人,他恭敬地行礼解释。
“被谁买了?”谢大富不满地道。
“这两位。”掌柜介绍。
谢大富一看,面前的一位是西域人,一位是他一心想要结识的人。
他眼睛一转,想一举两得,同西域人结识,可以做生意;同亲王之子结识,好处更多。
“哎呀,又同公子见面了,本公子有礼。”谢大富给林盛夏施礼。
林盛夏淡淡一笑,则过身不受礼,也不回礼。
谢大富笑着凑上前说话,“两位公子能否去酒楼坐坐,喝酒聊天交个朋友。”
礼拉木看了一下谢大富,又看了一眼林盛夏扑闪着长睫毛,笑而不语。
他是识出面前这一位,同他谈茶叶生意的人,是女扮男装的公子。
盛夏摇头,“不去。”
“本公子很想结识两位。”谢大富热情相邀。
“本公子不想结识你。”盛夏皱着眉头道。
谢大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位公子这么不近人情,脸上强带着笑问:“本公子没得罪过你吧?”
“也许得罪过。”盛夏扯了一下嘴角,讥笑道。
“啊,什么时候?”谢大富瞪着眼拼命想着,什么时候得罪过面前这位不好说话的公子。
林盛夏向礼拉木行了一礼,“告辞。”
“公子慢走。”礼拉木目送她离开。
谢大富看着林盛夏的背影,嘴里嘀咕:“莫名其妙,本公子什么时候得罪过她?我怎么记不得?”
礼拉木看了看谢大富一脸的茫然,说话时露出委屈的表情,哈哈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觉得很有趣,这位显然不知离开的那位公子是女扮男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