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嫔妃被杀，还是昨天去东宫闹事的施容华。
这件事把太子吓了一大跳。
武挥轻声给太子讲了情况，“末将今天早上带人巡视皇宫时，发现芙玉宫的门虚掩着，门口无宫人值守。”
“末将在探视时，闻到一股血腥味，赶紧带人走进宫殿查看。”
“发现芙玉宫的宫人全被打晕在地，施容华被人杀死在床上。”
“现在有一队禁军守在芙玉宫，殿下您看怎么办？”
武挥有些紧张，他人年轻，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宫里居然发生凶杀案，死的还是怀有龙子的施容华。
他没敢对太子说，施氏的死状有多惨，怕吓着了太子殿下。
齐景楼想了一下道：“这件事得交给刑部去查。”
“殿下，末将建议，派您的人跟着刑部官员，以防万一栽赃。”
“你发现什么了？”景楼忙问。
“殿下您想，在外人看来，谁最不愿意皇上的嫔妃生子？”
齐景楼偏头想了一下，道，“没有谁呀。”
武挥没吭声，只用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景楼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
他不在乎父皇再生多少个皇弟出来。
可在外人的眼中看来，最不愿意皇上的嫔妃生子的人，就是做了太子的他。
皇弟越多，对做太子的人越不利嘛。
他前天才知道施容华是假孕，但外面的人不知道，现在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太子想明白凶案的关键后，他谨慎起来。
“只要让仵作查了尸首就知道施氏是假孕……”太子暗想。
早朝结束后，太子留下来几位官员，“楚王、刑部尚书和侍郎留下议事。”
“是，殿下。”
百官成群结队往宫外走，皆在窃窃私语，“发生什么事了？把刑部的官员留下来。”
“不是什么好事。”
“派人打探一下。”
“嗯。”
天下人都知道，刑部官员所到之处，便是有案件要侦破或者定案。
齐景楼对留下的人直言不讳，“昨天晚上，宫里有一位嫔妃被杀，是施容华。”
“啊！”众人皆惊呼起来，顿时寒意布满全身。
百官们都听说了，现在宫内有两位嫔妃怀有龙胎，一位是贵妃，一位就是施容华。
现在居然有人把施容华杀了，这可是一死两命，肚中的还是皇子。
要是查出凶手是谁，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呀。
几人站在殿内，瞠目结舌了好一会，楚王忙道：“殿下，我们去看看。”
“好。”
在武挥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芙玉宫。
一路上可见，有禁军驻守所有的路口处，禁止有人在宫里行走。
走到芙玉宫的宫门外，武挥先提醒：“太子殿下，楚王殿下，各位大人，案发的现场很血腥。”
太子蹙眉，嗯了一声。
“知道。”楚王摆手。
杨尚书和潘正原更是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当然。”
他们见了太多的凶案现场，感觉没什么好可怕的。
一行人迈进大门，沿着石涌路，一直走到正殿。
里面有一大队的佩刀禁军，另有一些吓得脸青面黑的宫人们，束手站在两侧。
见太子一等人进来，所有人在原地施礼，“见过太子殿下，见过楚王殿下，各位大人。”
武挥在前面带路，“在这里面。”
一行人跟在武挥身后，一路走进了芙玉宫正殿的东间内屋。
“啊！”
“天！”
尽管大家有心理准备，在见到凶案现场时，全被吓得惊叫出了声。
在一张架子木床上，一位女子血淋淋脚朝外，头朝里躺在锦被上。
她被人割开了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皆不见了踪影。
“太凶残了。”楚王惊骇地道。
杨尚书和潘大人二人，吓得用宽大的手袖捂着脸，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们哪见过这般开膛剖腹，取走内脏这样凶残的案子。
他们遇见最血腥的场面，莫过于是用刀砍死人这样的事。
太子看见施氏被割开的血淋淋的肚子，先是惊骇万分，随后暗道不好。
看来，有人杀人取走内脏，就是为了掩盖施氏假孕的事。
楚王先冲出室外，用熏香手帕捂鼻，勉强压住了恶心感。
杨尚书和潘侍郎冲出室，在屋子的转角，扶着墙弯腰呱呱吐了起来。
太子齐景楼蹙着眉间走出来，同武挥和乌海对视了一会。
三人都感觉这个案子，是冲着东宫而来。
杨尚书吐完，用手帕擦着嘴，一脸菜青色，上前给太子行了一礼。
“殿下见笑，下官失礼了。”
潘侍郎一张脸苍白无色，也施着礼，“殿下，下官失礼了。”
“无妨。”太子摆摆手，“谁遇到这样的场面都会受不了。”
“本王也从没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楚王惊恐不安。
“大家先在廊道外休息一会，再叫人来问话。”太子安排。
“是，殿下。”
乌海指挥了十几名侍卫，把芙玉宫的宫人们，先全集中在院子站立等候。
太子面朝殿门口，坐在长寿为他摆放在廊道里的一把椅子上。
楚王和刑部尚书和侍郎，坐在廊道的美人靠上。
几人面对面轻声商议着，从何处开始问案。
长寿借这个机会，从皇宫东门出，直奔东宫。
东宫的正殿，梳着妇人发髻的佩香，一手拿玉碗，一手拿银勺，伺候太子妃林娴春喝着燕窝。
这一次，林娴春喝完一碗的燕窝，吃了一块奶酥饼，她也没有再反胃。
灵锦的手上拿着一块温湿的布巾，上前给太子妃擦嘴。
林娴春笑道：“我想吃蒸肉饼。”
“奴稍后就去叫御厨做。”佩香拿着碗，欢喜地道。
文嬷嬷长松了口气，双手合着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太子妃能吃东西就太好了。”古嬷嬷笑道。
“一定是这个佛珠起了效。”娴春抬着右手腕，笑道。
她的玉手腕上，绕着一串金刚菩提子。
这是几年前悟觉大师进献给太后的念珠。
太后听大师说，“此物从万里之外，佛祖坐化升仙的菩提树而来。”
她觉得太过珍贵，一直没戴在手上，而是只供在佛前。
早上，林娴春坐上八人抬的软轿，去慈宁宫给太后问安。
太后满脸带笑正要问话，一见娴春的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她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太子妃吃不下东西，吃什么吐什么。”文嬷嬷愁着一张老脸。
太后听了急得不行，“大人吃不下东西，肚子的孩子可怎么办？”
太后赶紧叫人：“扶哀家去佛堂。”
“菩萨保佑太子妃能吃能睡，平安生子。”太后在佛堂恭敬拜了佛。
她被宫人扶着起身，眼睛看向案台上供着的菩提子，心想，“这串念珠说不定能照拂太子妃。”
于是，太后将这一串最珍贵的金刚菩提子，赐给了太子妃。
哪知还真有效果，太子妃戴上菩提子之后，能吃能喝，精神好了起来。
长寿奔进东宫，他一见太子妃胡乱行了一礼，神色惊慌道：“太子妃，那位施氏昨晚被人杀了。”
“什么？”林娴春大惊。
长寿犹豫了一下，说了实话，“她被人开膛取走了内脏。”
林娴春表情惊骇，堂内的人听了全都大惊失色。
前两天，施容华指使真美人来东宫，想要给太子妃身上撒麝香毒粉。
昨天，施氏亲自带人来东宫闹了一场，回去的路上，被长寿叫人撒了她一头的麝香粉末。
今天，施氏就被人给杀死了，还被剖了腹。
任谁来看，这个施容华就是被东宫的人，下手给除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