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洛家外,大地龟裂,山峰炸开,景象相当骇人。
这可不是普通之地,长久以来的积累,让这里的一切都有讲究,甚至可以说是洛家祖地强横阵法的一部分,难以撼动。
现在,除却洛家祖地外,周围的地域与山川都崩开,化作齑粉。
八尊天仙齐齐出手,他们的修为层次参差不齐,但除了李昊之外,还有两尊高境天仙,且手持兵器,威压天地。
那本来经过阵盘加持再次变得坚不可摧的洛家阵法,此刻又有了崩溃的迹象。
“几位不要留手,破灭洛家就在今日!”那双手抚琴的天仙斥喝,琴弦拨动天地,不用他说,出手之人也没有留手的意思。
冒着风险出手,若捞取不到足够的好处,也太亏了。
“真以为我洛家是软柿子,可以随意揉捏吗?!”
那手持大弓的洛家天仙眼神冷漠,他祭出秘宝,那是九根通体乌黑的羽箭,上面密密麻麻铭刻着特殊的符文,像是小蝌蚪一般在游动,散发着令人惊悸的气息。
当那弓弦拉开之时,阴风咆哮,自地面的缝隙冲天而起,弓开满月,颤鸣,九条阴龙冲出,全都腾空而起,各自染血,并焚烧起来,向着天宇上方而去。
天崩地裂,众多天仙神色凝重,甚至有几人又升起退意,但破阵近在眼前,那洛家积累的天量财富诱惑着他们。
“螳臂挡车!”李昊神色冷漠,两只手各自捏住一条阴龙,硬生生在洗手中崩灭。
不少人暗自倒吸一口冷气,此人到底是谁?实力也太强了,甚至可以压制洛家老祖那个天仙巅峰。
李昊的强势提振了士气,其他人各显神通,却也一一化解。
“我看你们洛家能有多少秘宝,来吧!”一尊周身被蓝光萦绕的天仙又冷笑,威压慑人,整片虚空都在颤抖,发生龟裂。
至于地面,除却洛家祖地外,其他地面皆在瓦解,都在炸开,俱在下沉,岩浆沸腾。
这还是他们没有针对、只是自然外泄的战斗波动所导致的情况,而一些辅助阵法也早已被磨灭干净,只剩洛家阻力的最核心的大阵。
“来!”
洛家老祖大喝,强势到底。
这种关头,他们不可能妥协与退缩,不然的话,让人觉得虚弱,很有可能还会有天仙出手。
有些与他们没有仇恨的人,甚至都会打着捞一笔的想法。
而同他们有仇的绝对不止眼前几人,洛家老祖手中神光冲霄,捧着一枚如琥珀血玉般的符,足有手臂长短。
“血符锁魂!”
恐怖的血光从玉符中冲出,而后眨眼间便扩张至整片天穹,层层叠叠的血色锁链犹如牢笼一般,让众多天仙也感觉到的压力陡然落下。
“万羽破天!”
一根只有小拇指粗细的小箭被捏碎,金光阵阵,一根根犹如长枪般的金色箭雨覆盖天地。
种种秘宝被洛家人拿出来,这些都不是普通的宝物,有些甚至出自金仙之手,通过特殊方法炼制,封禁了一些独特的神通和秘法。
由于是一次性的,其中更积攒了强横的力量,瞬间爆发出的威能,就连天仙也要避其锋铓。
天宇上方,那些天仙都凛然,觉得洛家底蕴果然骇人,而更远处的围观之人则感觉大开眼界。
“那是玲珑塔符,传闻是地府托塔天王所炼制,能镇封天仙。”
“九霄神雷玉剑,传闻这是天帝亲自炼制,赐给了显圣真君,卧槽”有人一声惊呼,只见那威能强横,即便相隔万万里,也令人惊惧的雷光,竟然被那最强之人捏在手中。
“太浪费了,每一件秘宝,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
一道又一道惊天长虹激射,交织成神通大网,洛城已经崩灭,其中遗留的修士也早就奔波逃命去了。
“显圣真君都死了,你们还在顽抗。”抚琴男子冷喝,用音波震开落下的血色锁链,又有一支羽箭破开涟漪而来,却被横来的一柄剑斩落。
在一些人看来,这的确是顽抗,因为八尊天仙联手,实力可不是加起来这么简单,他们相互照应。
而洛家的那些秘宝都是一次性的,虽然未能强横,但不可能无穷无尽。
果不其然,等到大半天之后,那些秘宝的威能彻底散去,整片战场早已狼藉不堪,丝丝缕缕的裂缝在虚空中蔓延,又很快被修复。
“各位,最后一击!”那手持银色锁链的身影振奋,他的境界偏低,此刻却率先出手朝着下方的阵法而去。
其余人也纷纷跟上,洛家似乎没有了抵抗手段,一道道恐怖的神通落下,那抵抗许久的阵法终于发出咔嚓声。最后崩裂,缕缕流光如同逆冲而上的光宇,涌入天穹上。
“洛家大阵,破了!”围观众人愣然,心中皆有种感叹,对于这些世家大族山门势力来说,大本营的阵法是重中之重,会不断地加固再加固再加固。
洛家的阵法被破,那对于这些天仙而言,就是城门大开,但没有抵挡之物。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洛家祖地中,骆家老祖的神色平静,看着眼前寸寸崩裂的阵法,众多太上长老,聚拢在他身前。
他手中拿出一枚紫色玉符,不见他有丝毫动作,玉符崩裂,紫光萦绕,犹如轻烟般,袅袅而上。
在他身边的众多太上长老,也恍然松了口气。
然而,当阵法彻底崩裂之后,那八尊天仙犹如大日一般悬在洛家祖地之上,数以十万计的洛家人瑟瑟发抖,惊惧地看着天上的人影。
“洛河,你可曾想到洛家会有这一天。”其中一人神色冷漠,俯瞰着下方众人。
“老祖,怎么回事,那位大人怎么还没出现?”太上长老们心神战栗,不由得问道。
洛家老祖的眉头紧锁,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穹,他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然后神色微变。
“无”他几乎要怒骂出声,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不会来了。”洛家老祖缓缓吐出一句话。
“什么!?”一众太上长老色变,难以保持平静:“您不是和那位说好了吗。”
“是我还抱有幻想,我本以为他真的只要一半的洛家,现在看来他是想要整个洛家。”洛家老祖心境悲凉,若隐若无间,他似乎能感觉到天穹上有一双冷漠的眼神俯瞰着他们。
现在出手不仅仅只能获得洛家一半资源,而且还得为洛家撑腰,难免打杀一两尊天仙,留下因果。
要是等洛家覆灭之后再出手,打着为洛家复仇的旗号,这些天仙自然带不走一点资源。
甚至因为洛家已经覆灭,他不用再杀任何一人,也不会留下什么因果。
轻而易举地就能将整个洛家收入囊中,何乐而不为。
八道身影悬在天穹上,看似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一时间又没有人率先出手,因为最艰难的攻伐已经过去。
现在似乎要开始肢解洛家,那怎么分蛋糕就成了一个问题。
按理来说,最先出手的那三人明显是主导者,理应占据大头,但事到临头,没有人愿意轻易松手。
“洛河,如果你们不再抵抗,我们或许还能为洛家留下些血脉。”有人开口,语气傲然,俯瞰着曾经的金仙世家。
“若你们退去,此刻还有一条活路。”洛家老祖似乎已经接受现实,抬起头,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句话声传天地,顿时引起一番波澜,围观众人皆哗然:
“这洛家老祖怕不是失心疯了吧,洛家大阵都被破了,八尊天仙临世。没有金仙救场,他们怎么打?”
这些围观之人都如此惊异,更不用说那些在场的天仙了,八道气息汹涌如海般落下。
“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了。”洛家老祖下定决心,双掌抬起,做供奉状。
而后期手中浮现一尊寸长的雕像。手持三叉两刃戟,眉心生有天目,威风凛凛,正是显圣真君的雕像。
蓦然,天地间有风声呼啸,洛家老祖瘦骨嶙峋的脸颊抽动,更是睚呲欲裂,声音像是强行从喉咙中挤出。
“请,显圣真君,显灵!”
“不好,拦下他!”抚琴男子大喝,然后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实际上不只是他,其他人也早就出手,璀璨的神光落下。将下方淹没。
然而,一道奇异的光芒扫过,天地仿佛寂静了,一道道神光静止在天穹上,难以落下。
“发发生了什么?”距离此地极为遥远的紫霞道人神色呆滞,即便相隔那么远,刚刚那光芒余波扫来之时,他都感觉自身行动困难。
“那那是,显圣真君!”天地间,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只见在洛家祖地之上,不知何时浮现一道身影,身披银甲,正是二郎显圣真君,其眉心天目洞开,定住了天地。
随即,他摊开手掌,那近乎崩碎天地的神通,尽皆落于他的手中。
金仙!
毋庸置疑的金仙,眼前这一幕震慑天地。
“真君!”
“真君!”
不少洛家人匍匐在地上,呜呼哀哉,痛哭流涕。
“怎么回事,这位显圣真君怎么又出现了,难道他没死,之前的都是假消息?”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这怎么回事。
场中,有几分天仙勉强能动弹,他们心神惊惧,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对方身上传来的威胁毋庸置疑。
但从细微处还是能看出些许不寻常,这位二郎显圣真君的眼神涣散,而且手中的武器并不凝实。
“这是洛家最后的底牌!”手持银色锁链的身影大喝,“那三位,你们的底牌呢!让金仙出手啊”
他质问,看向最先出手的那三人,特别是其中最强的那个身影,然而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三道身影竟然涣散了,化为泡影。
“什什么时候!?”他瞳孔收缩,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一幕,这三人早就跑,留下了三具虚影。
可他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手段极为高超。
其他天仙神态也变了,甚至破口怒骂,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自己想扯起对方的大旗,浑水摸鱼,对方却直接将他们当成棋子。
洛家老祖眼神阴鸷,看着那三人消散的虚影,冷笑:“一群蠢货,他们把你们当成了棋子。”
他自然能看得出来,这眼前这八尊天仙根本不是出自同一家,甚至有些他都已经辨认出来到底是谁。
“请,真君,镇压!”洛家老祖冷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手持银色锁链的天仙哀嚎:“饶命,饶命,我愿投降”
洛家老祖神色冷漠,那天穹上的显圣真君动作更是麻利,手中三叉两刃戟轻震,一道戟光划破天地,这尊天仙化为两截,肉身和元神一同被搅散,死得不能再死。
而另一侧浮现特殊的波动,嗖的一声,那抚琴男子吐出一口心头血洒在琴上,强行拨动琴弦,木琴崩裂,跃进虚空中,直接让那里炸开,他消失了。
另一尊高境天仙同样如此,使用了某种禁忌秘法,付出大代价,想要逃离这里,但他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天目扫过,他发出一声哀嚎,躯体犹如瓷器般裂开。
这是最强的两人,一死一重伤逃跑,剩下的两人自然没有存活的可能性,一刀一个直接被斩了。
天地萧瑟,洛家四周破败不堪,众多洛家人如梦初醒般抬头,残留着的灵气依旧狂暴,彰显着刚刚那场战斗的惊人。
而无论在何时何地,用秘法观看着这场战斗的人都愣住了,场面可谓瞬息间千变万化。
原本都以为洛家已经穷途末路,却没想到二郎显圣真君直接现身,大杀四方,斩杀四尊天仙,唯有一尊天仙,重伤逃遁。
&t;divtentadv>“对方的金仙怎么没有出手?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家天仙被斩?”一些人愣愣地发问,感觉自己见证了历史,四尊天仙陨落在这一天,势必会被大天地所铭记。
“禹州张家天仙张怀恩”洛家老祖站在一具被斩成半截的躯体旁,神色冷漠。
“真君先前留你一命,是不将你放在眼里,现在看来还真对了。”
除却那三人,正是此人最先出手,手持银色锁链,意图抢夺一柄天仙兵器。
“张怀恩?原来那银色锁链是盗天锁,我说怎么看起来有点熟悉。”有人认识这位天仙,不由得吃惊。
“此人曾暗中洗劫过洛家,却被显圣真君找到,匍匐在地上才逃得一命,没想到洛家衰落之后,他是第一个跳出来。”
不只是他,其他陨落之人也被一一找出来,或多或少都和洛家曾经有过仇怨。
“全都是来自各个长生世家,原来不是那石凡的人,还是说有一个神秘组织将这些长生世家网罗在其中?”
“你想得也太多了,这些人明显是想借那石凡的东风,遮掩自己真正的身份,趁机出手洗劫洛家,结果反而把自己搭了进去。”
“这下好了,基本上都来自天仙世家,只有一尊老祖坐镇,现在他们死在这里,自身的世家也会受到波及。”不少人感叹,他们看到了一场好戏,在短短时间内便经历数次波折与反转
“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石凡算计莫深,恐怕料到洛家还有这么一招,故意诱导众多天仙替他们去送死。”
“什么算计莫深,我看就是贪生怕死,事到临头他们却跑了。”
另一侧,早就借助昊天镜脱身的李昊三人,静静地看着那悬在天穹上的二郎显圣真君。
“这是二郎真君的香火化身,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藏着这一招,这是实打实的金仙,不知积累多久的香火才有这种能力。”太白金星心有余悸,还好李昊带他们及时脱身,否则麻烦就大了。
“这么庞大的香火也只能让这化身存在一段时间而已,对那二郎神本人也是不小的一股力量,他既然能忍得住将其留给自身家族”旁边的青丘国主啧啧称奇。
“显圣真君可以说是和自身世家联系最紧密的仙神,他做出这种举动我倒是不太奇怪。”太白金星附和了一句而后看向李昊,试探性地问道:“咱们还要杀回去吗?”
他摸不清楚李昊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手段,可以让自己将自身实力拔升得如此之高。
但这印证了他的猜测,李昊果然有后手才会如此狂放,也让他更加恭敬。
“我倒是好奇,他们既然有这种手段,为何不一开始就用出来,反而消耗了那么多底牌之后再用,岂不是浪费吗?”青丘国主有些奇怪。
“因为他们一开始的底牌并不是此。”李昊悠悠开口,然后伸出手指在虚空中描绘了一个符号,询问太白金星:“你可认得这枚符?”
“认得,这是天庭北帝之神符。”太白金星说道。
“天庭北帝,就是那个和玉帝分庭抗礼,甚至完全压盖住天帝的家伙?”李昊眼神略有所思,他知道此人,就是这位仙神,将玉帝完全架空。
可谓令难出凌霄宝殿。
刚刚大战之时,其他人或许看得不真切,但他有火眼金睛,还有眉心天目,洞察力无与伦比,看得清楚,洛家老祖本来用的是一枚紫色玉符,而并非这香火化身。
只是那紫色玉符,不知为何没有反应,所以才用出这香火化身。
“您是如何得见这枚符?”太白金星不知李昊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那洛家老祖先用的是这么一枚玉符。”李昊说道:“洛家老祖想用最激烈的方式退场,所以之前才不惜用出各种秘宝。”
“这种方式,同时也是削弱洛家在其他人眼中的分量,诸多底蕴被用出去,在动手之时,其他人就要考虑考虑所获得的收益是否和风险成正比。”
“破阵之后,最后兜底者应该就是这位北帝,北帝出现镇压众多天仙,洛家甩出大半底蕴。”
“该震慑的震慑,以这场大战作为洛家的退场,同时保留香火化身这最后的底牌,以应对不时之需。”
“可惜北帝没来。”
李昊大概推测出洛家的想法,太白金星眼神变幻:“北帝此人之前与显圣真君颇为交好,没想到显圣真君死后竟如此算计洛家。”
“各位,该看的也看了,对我洛家还有什么想法吗?”骆家老祖拖着疲惫的身体屹立在天穹上,声传天地。
“显圣真君陨落,我洛家是会衰败,但也没沦落到人人可期的地步,今日起我,洛家从青州离开,诸多重地留给各位。”
洛家老祖声音依旧有力,天地一片寂静。
如果在之前洛家发出这样的言论,会以为他们怂了。
但现在他们站在四尊天仙的躯体上说这句话,没有人说他们是怂了,而是审时度势后的选择。
现在的洛家如同一个重伤的人,即便满目疮痍,也依旧挺直脊骨。
看着天穹上的老祖,以及那逐渐涣散的显圣真君,不少洛家人眼眶发红,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们洛家要卷土重来,洗刷一切耻辱。
“洛家终究是洛家,显圣真君屹立这么多年,依旧有着底蕴在。”有人忍不住感叹:“一场战斗将整个家族的人心都凝聚起来。”
“若是慢慢衰落,被人钝刀割肉,家族后辈的心气也会被打没,现在这种状况却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未免没有东山再起之日,不,一定会东山再起。”有人笃定地做出这种推测。
“可惜,杀掉显圣真君的那人不在这方天地之中,否则或许有一天会后悔没有能斩草除根。”
数之不尽的修士在感慨,也有人在怒骂:“那叫石凡的家伙太可恶,妄自搅动这番风雨,自身却全身而退,或许会再有出手的一天。”
“得了吧,那石凡谁知道是什么情况,传闻他是来自金仙世家,却又没有任何证据,遮遮掩掩用假名,我看恐怕只是几个天仙世家在演戏。”
“目的就是为了撬动更大的力量对抗洛家,结果自己却跑了。”
被石凡戏耍一顿,不少人恼羞成怒,本以为此人来历莫测,结果到头来,雷声大雨点小。
虽然今天这场好戏也很大,但和他们预想中的中秋不太一样,而一些和洛家有仇怨之人更是破口大骂。
他们本想看见洛家黯然覆灭,尸横遍野,而不是如今这样,傲立脊骨。
也有一些人幸灾乐祸:“那些跟着出手的天仙背后世家要倒大霉,洛家好歹还有两尊天仙,清理他们还是顺手拈来。”
“那些天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不是一个来路,却都说奉什么尊者之令,活该被坑。”
更有人在天通录中直接发言,仗着身份不会暴露:“石凡何在,这就是你的所谓的灭洛家?”
没有回应,嗤笑之人更多。
洛家老祖缓缓落下,身体一阵踉跄,众多太上长老急忙上前扶住,他们神色激动,指着上方的二郎神,道:“老祖,那是”
“那是真君留下的最后庇佑,我本想家族退无可退之时再用,可惜”他的话没说完,要是那位北帝出手,这香火化身还能为他们解一次危局。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无奈。
“可恨那石凡,搅动这等风雨,自己却不敢出现。”有太上长老恨得咬牙切齿。
“也多亏了他,眼前这局面还好,是体面的退场。”洛家老祖心神俱疲,挥手间,眼前浮现玉案,三炷香落在坛中。
而后,手中浮现一张黄色符纸,无火自燃,青烟飘逸。
而洛家老祖则朗声道,“显圣真君生前曾受天庭庇佑,如今我洛家准备隐世,族中的一些天材地宝,留着也是无用,奉给天庭,以了因果。”
闻风赶来的众多修士还没有散去,听见洛家老祖这壮士断腕般的话语,眼神不由得再变。
“这洛家老祖是个狠角色,这是要散尽家财,族中只留两尊天仙,除了生死大恨,谁还愿意招惹他们。”
“竟然做到这种地步显圣真君傲骨依旧在。”
天地间寂静无声,但很快,一道雷霆落下,紫甲神将带着一队天兵落下,虽然神色威严,但态度和煦,更是朝着那逐渐涣散的,显圣真君行之大礼。
“洛前辈”他叹道:“何至于此。”
“应该的。”洛家老祖轻笑:“许多东西留着也是无用,在天庭手中或许还有些用处。”
“紫霄神将,这不是北帝的人吗?”不少人嘀咕,洛家阵法已经破灭洛家老祖也没有阻碍别人探查的想法。
甚至巴不得将眼前此事扩散到大天地之中,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洛家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垂涎的东西。
即便北帝有诸多算计,甚至都没有出手,但洛家还是要把东西给他,经过这番波折,洛家老祖已经完全明白,只有壮士断腕洛家才有一线生机。
“洛家乃显圣真君主家,莫要以为显圣真君陨落,洛家便人人可欺,洛家永远受天庭地佑。”紫霄神将的嗤喝响彻天地,也是对洛家奉出身家的一种回应。
洛河缓缓点头,侧开身子,“请”。
他亲自带路,朝着洛家防守最严密,最核心,也是最重要的宝库而去,洛家世代积累皆在其中。
只是,他虽然是天仙,但每一步走得都异常沉重,各种思绪纷飞。
从巅峰走向落寞,本以为洛家会永世昌盛,却没想到显圣真君会如此突兀地死在那片小天地之中。
李昊这个名字深刻地铭记在他脑海之中,他永远不会忘记,洛家也永远不会忘记,总有一天,他们会卷土重来。
崛起的土壤已经种下,今日洛家不断的脊梁,会根植在每一个洛家儿郎心中,点燃他们心中热血。
甚至,他都不甚在意石凡,他只是一个棋子,被推到前台的傀儡罢了。
“到了,正是此地”洛家老祖按住思绪,走到洛家祖地一片恢宏的建筑前。
这一幕并没有避讳任何人,所有人都很好奇,洛家的时代积累到底有多么惊人。
轰隆隆,殿门洞开,其上的层层阵纹褪去,紫霄神将的嘴角忍不住勾起,而后蓦然僵在原地。
“空的!?”中年道士眉心显化阴阳眼,看得极远,而却没从这个宝库中看到任何东西。
“不对,那角落中,还有几个玉架,旁边还有一株赤血珊瑚,生有九衩,起码万年份”有人惊叫。
但随即,一只略显白嫩的手搭在那流光溢彩的赤血珊瑚上,而后那珊瑚便消失了。
那空寂的宝库中,有一人若闲庭信步般,走到那赤血珊瑚旁边,将之收了起来。
见到门前众人,那人似乎有些意外,竟嘀咕一声:“怎么来得这么快。”
而后加快动作,将附近一座玉架上的东西清扫一空。
洛家老祖那苍老的脸颊上,紧贴着骨头的枯槁面皮抽动不止,盯着那个年轻人,张嘴的瞬间竟然噗地吐出大口鲜血,哀呼:“是你,石凡!”
他没想到打开自家宝库后,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这座宝库是洛家重地。
其中存放着,超过八成的积累,其他还有一些地方零散地存放着不少东西,但都不如这座宝库。
石凡?听到这个名字,所有围观之人都懵了,竟是此人,他居然在宝库中,外面打得如火如荼,而他自己竟在搬东西。
“找死!”洛家老祖怒火攻心,刹那间出手,要将此人击毙。
然而,即便他是一尊天仙,含恨出手,毫无保留的情况下,竟扑了个空,强横的波动让整座宝库颤动,也让四周玉架崩散。
枯爪从李昊的躯体中透过,他来到另一座玉架前,将上面的物什,挨个收起来。
“年纪大了就不要这么冲动,万一气血上脑,死在这里,就不好了。”他随口说着。
洛家老祖犹如不死心的样子,而李昊却闲庭信步般,这尊位于天仙巅峰的强者,却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
天地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